转过马头押了韦纥齐齐格,复回到了饶乐都督府,

那忠心的左察克心中虽是愤恨却看了架在主子脖上的弯刀也是无可奈何,用刀削了左手的尾指,命那二名牧民速速报信,自己缓缓的跟在后面。

李扬倒是必未为难了他们,到了牙帐,与返回来的琐高大头领碰了个面后,仍将韦纥齐齐格独自安排了一间帐篷,并拔了几名族中的女子相倍,至于左察克则解了刀甲,另关在一处,由几名勇士好生的看管。

“可是让天使受惊了,本王实是心中不安。”归义王李诗在私家的席间将李扬脸上的伤有意识的忽略,举了杯敬道。

李扬更是不欲提起,笑着回道:“王爷,说的哪里客气话了,下官这二日不是在牙帐之中好好的吗?只是连着几日承蒙王爷热情款待,有些酒肉过度。下官在此多谢了。”

“哦,哈哈。天使真是高人也。来,本王再次与天使共饮一杯。”归义王见李扬如此说道,心中自是得意,又举杯饮了,随后拍了拍手。

帐帘挑起却是进来一队舞伎,无丝竹之声,只听整齐的踏步。在这轻快的节奏里,这些二八的小娘轻摇翘臀,扭着细腰,纤纤玉手柔抚甩弄,声声脆响从所挂环铃飘逸而出。再则轻纱缦体,长袖飞舞,带起半腰袄衫的一角,隐约间婉如凝脂的白洁肤间点了一处红红的暗砂,不是脐处又是何方?忽尔踏声急促,响铃大作,急急着如飞舞之精灵,左右穿梭,上下交错,尽极快乐之态;忽尔嘤嘤细语,似嗔似娇,哽咽出人世愁怅,一喉低呓,如花间浅水,叹落红何时,载悠悠,去年华,相伴生世间。

一舞罢过,盈盈如花小娘低颔首,羞红了双颊,用手捧在高耸的胸前,欲迎还拒的端了一杯,跪在李扬的面前,轻启小口,声似黄莺的说道:“请天使饮子柳叶儿这一杯。”

李扬怔住,忙接了过来,慌乱中小指轻轻的触了小娘之手,那小娘身子一颤差点撒了手,大胆的用黑如点黑的瞳仁偷看了一眼,却又急急低了头,退回到舞伎里面,隐而不见。

“哈哈”归义王见李扬有些失神,心中更是得意道,“天使,这女可好?”

“嗯,当是天香国色,万里无一的人才。”李扬忙放了酒杯赞道,方才那小娘比之拉祜略占上风,确有一番风情。

“好,叶儿,你出来吧,好好的与天使见面。”归义王喜道。

“是”方才那女仍是低了头,快步跑到归义王的身侧,将身子隐在李诗之侧,只能看到一只红红的耳尖。

“这是小女柳叶儿,天使可看清楚了?”

李扬大吃一惊,忙起身躬身施礼道:“下官真是有眼无珠,方才得罪了。请郡王责罚。”

“请天使饮了一杯就好。”更是躲的里了,只有软软的语言传来。

“这,天使这几日已是不胜了酒力,还是酌量而行的为好。”归义王却是又是一种说道

“那下官还是不能辜负了郡主的好意。”李扬举了方才那杯慢慢的喝下,这鼻尖闻到的不光透着酒的芬芳,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瞧了杯身,一幅鸳鸯戏水图赫然印在了眼中。

随着李扬沉默起来不敢说话,归义王也是微微而笑,端了酒杯慢慢的转着,用眼瞧了杯中之物,忽开口道:“天使已是有了妻室?”

“嗯,内子杨氐。”

“哦,云州录事参军事杨长风之女。早就听闻过,貌如月之嫦娥,性似花中君子,当为河东、关内第一。原想不知让谁人好命娶了去,却不料竟是你!天使当是好手段。”归义王不知为何对李扬之妻知之极详。

李扬有些不快,凭谁说都有过份的嫌疑,一时不欲接口,品了杯中的酒。

归义王呵呵一笑,又说道:“天使莫怪本王唐突,只是据实说了而已。来,请饮了此杯,就当为本王的口无遮拦赔罪了。”

“不敢”李扬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饮了此杯。

这过后,席间冷清了下来,李扬草草用了几口后,便告辞了。

待李扬走后,归义王的脸色拉了下来,对已是走了神的柳叶儿说道:“你都听到了,他可是有了妻室的。”

“孩儿知道”柳叶儿低着头,看不见有什么表情,听声音好是失落的回道。

归义王仔细的看着柳叶儿问道:“你就不曾怨了父王?”

柳叶儿笑出声来,抬起了头,清辙的眼中并无李诗想象中的眼泪,摇了摇头说道:“有何怨的,都是命。恕孩儿问句大不道的话,如是不这般做,你能放我自由?呵呵,我愿意,我当是愿意!不管父王是私心也好,公心也罢,既是如此,何必问我,最后我说了,我死也不嫁了突厥的右厢察,就是自贬了身份做了妾就心甘!父王你输了!”

“你!”归义王大怒,将佩刀拉出半截,叹了一声又送了回去,说道,“你真是像极了你的母妃!好吧,你退下,我不想看到你。”

看着柳叶儿走了出去,归义王仿佛老了许多,把几上的酒壶抓起朝嘴里猛灌,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出一口酒,用力将壶扔的远远的,大声叫道:“李生,你个混帐的东西,给本王滚进来!”

不一会李司马进来跪道惊骇的说道:“卑职,李生在。”

“你,哈哈,你出的好主意!”归义王大骂道。

“本爷,卑职知道,卑职知罪!可如不这样,我族将大祸临头!王爷,王爷!如不这样,突厥和大唐这里我们该怎么办!眼下之计唯有明里二者选一,暗间两不相帮。这天使又出了此事如是让陛下知道了,恐怕天颜震怒;话又说了回来,突厥人那边也是虎视眈眈,想将我一口吞下,这又将那故意放水的韦纥千夫长抓了回来,到是怎么也说不清了。王爷,你好好再想想,为了部族,牺牲一个没有封号的王女又算的了什么!”李司马嘴上如此说道,心间却暗暗开心不已。

归义王死死的盯着李司马的眼睛,希望从那里看到一丝的犹豫,但还是如往日一般的镇定和平静,仿佛像无事一样,这心中涌起了一股火气,沉声怒道:“那可是我的女儿,如换了你,你该如何!”

“卑职不敢枉评,但卑职知道如是需卑职的女儿,卑职愿意!此去嫁了大唐或是突厥必有我一最爱之女!”李司马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归义王摇着头,指了李司马不知该说些什么?猛的拍了桌子道:“好你个李生!那本王就要了你的女儿去嫁了突厥的右厢察!”

“如不嫌她只有一十二岁,卑职愿意!”李司马嗑了一头,直了身子朗朗说道。

“李生啊李生,本王无话了,你去写了奏表,请陛下册封你女大儿为归义郡王!传教李校书,本王之女柳叶儿下嫁为妾!令他通云州的父母来下聘礼。至于你,滚吧!”

当李司马传了归义王的教命时,李扬将手中的杯子扔了个粉碎,惊讶的对一脸平静的李司马说道:“这,李司马,你在说笑吧!”

“呵呵,下官多时说笑过。”李司马笑道

李扬忙摇手道:“这太过儿戏,真是滑稽之极!哪有这般做事的道理。”

“李校书莫急,你先听我一言。”

“不要说了,李司马。这事万万不可!”李扬断然拒绝道。

“李校书,我的李老爷。你难道不为大唐的万千百姓考虑吗?”李司马开口将李扬吓了一大跳。

李扬忙说道:“李司马,你这又说什么胡话,这事怎么能与那些扯在一起。”

“那你就听我说道。”见李扬注意听了,李司马表情严肃的说道,“请问李校书,你来些的用意为何?”

“结饶乐拒松漠!共举大事!”

“那好,我问你,如是李诗投了契丹,你又该如何?”

李扬沉默了一下说道:“只有以死报陛下!”

“哼,你死是小,可如是那样,又该死伤多少我大唐的精兵,又将有多少百姓受到涂炭!”

“这”

“你无话可说了吧。你再想想,归义王李诗本意是将那柳叶儿远嫁了突厥的右厢察,这可突于又是投在了他的部族,这不就是活活的将饶乐也绑在了一起?李校书啊,李校书,你难道连这都看不到?”李司马如是说道。

这几话话将李扬绕了进去,不由的点了点头。但又问道:“为何要嫁了我,而不是旁人!”

“哼,那李诗可是想送入宫去,可这柳叶儿以性命相逼却与他打了一个赌!如是你这天使喝了由她送出的酒,她便下嫁于你。”李司马又道,“这也因她未有任何的封号有关系,说起柳叶儿此女也是苦命,母亲本是族中普通的女子,只因李诗酒后污了她,几番寻死不成,过时却知已是珠结暗胎,也就咬了牙生了柳叶儿,但此女刚满月时,其母就跳了吐真河。倒今李诗好是惋惜。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也不好明说上表去请了浩命,必竟有失他李诗的颜面!”

李扬慢慢的点了点头,又道:“李司马,容我想想在说。”

李司马看了看李扬摇头而去。

李扬实是感到此事荒唐,就闷在帐里不出,阿大去瞧了几次俱被赶了出来。

“天使可在?奴家柳叶儿有话要与李天使相说。”一声脆脆的话语将李扬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