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白日当空,秋风绵绵。山腰松林里半掩半落着一座庙庵,一个小尼姑打开朱红的庵门,担着两只木桶顺着弯曲的小路走下山坡,停身小溪边,从桶中拿出一个水瓢,舀着清澈的泉水往木桶倒着。但见她粉嫩的脸颊,眼似秋波,眉宇间隐含着浓浓地忧愁,美的有些凄然。她舀了几瓢水,呆呆地望着水中的影子发愣。

小溪南岸是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荒凉古道,然而今日却由西向东走来三人。两位娇滴滴窈窕淑女,一位上身披虎皮、下身围着虎皮的彪形大汉。正是要进城购买衣物的司马玉娟、赵依婷与傻小子黑虎。

三人走到小尼姑近前,司马玉娟觉得她面熟,仔细一看失声道:“白姑娘,你怎么如此打扮?”

小尼姑闻言大惊,抬头看了她一眼,粉面变色,道了句:“姑娘认错人了。”连忙舀满两桶水,担起便走。

司马玉娟明白她的苦楚,没有再叫她,目送她的身影没于树林中,不禁流下两行泪来。

赵依婷道:“娟妹,她是谁?”

司马玉娟拭泪道:“她叫白月兰,也是喜欢啸天哥的人……没想到她来这里做了尼姑,真是可怜!”

赵依婷也很同情白月兰的不幸,叹了口气道:“她已做了选择,无法改变了,一切随缘吧!我们走吧,晚了就进不了城了。”

司马玉娟点了点头,三人继续赶路。

夕阳压山,三人走进金平县城。刚进城,黑虎就道:“娘,我肚子饿了。”

街上行人来往,羞的司马玉娟满面通红,连忙向前疾走开几步。

黑虎扛着铁杠紧跟在她身后,他怪模怪样的很引人注目,来往的行人和买卖人都笑着看他。

司马玉娟边走边想,该去哪里弄银子。走到一家妓院门前时,她忽然双眸一亮有了主意,回身对赵依婷道:“衣婷姐我有办法弄银子了,你和黑虎去街那边等着吧!”

赵依婷道:“怎么弄?”

司马玉娟微笑道:“一会你就明白了,快去吧!黑虎跟大姑姑去那边。”

黑虎应了声,随赵依婷走向街那边,边走边回头看,怕她丢了似的。

司马玉娟徘徊在妓院门前,观看着来往的行人。

暮色苍茫,街上行人逐渐稀少,由东向西走来两位富家少爷打扮的青年人,只听一人说:“听说那小翠香被一个珠宝商给包下了,你带多少银子?”

另一个道:“放心吧!本公子有的是银子,一定把那野人比下去……”

司马玉娟闻听二人的对话,心中甚为欢喜:“真是天助我也……”转身应上含笑柔声道:“两位公子要去哪里?”

二汉一见面前这位娇滴滴的美人,不禁呆住了。

“我等了你们好久了……”司马玉娟柔柔地说着进前,看似要投怀送抱,双手疾出,“噗噗噗”相继点了二人的昏睡穴。

二汉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司马玉娟忙蹲下身子,从二人怀中摸出四锭银子,一叠银票足有几千两。放入自己的怀中,“砰砰”两脚踢开二人的穴道,双足点地纵起几丈高,在空中一连数翻,落足赵依婷二人近前,道:“快走。”说完一拉黑虎,三人疾步钻进一条小巷。

正自奔跑,忽听有人喝道:“何方小贼敢在此猖狂,站住!”

黑影一闪,“南侠”白雪云飘身落足三人面前,拦住去路。

司马玉娟与赵依婷都不认识他,见他多事心中不悦。

赵依婷冷冷地道:“少管闲事,马上让开!”

白雪云见黑虎一身粗野的装束,像个山贼头,误以为三人是强盗,怒道:“老夫一向都很喜欢管闲事,马上把银子还给人家去,不然一个也别想走。”

司马玉娟心中更气,前行一步,冷笑道:“听阁下的口气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可否报一下名号来听一听?”

白雪云手捻胡须轻笑一声,道:“小小蟊贼还不配问老夫的名号,看招!”身形突地前纵,疾抓向她手腕。

司马玉娟见他出招疾快,不敢轻敌,连忙闪身丈外。

傻小子黑虎一见可急了,厉喝一声“不要打我娘。”噌,蹦起七八尺高,轮圆铁杠“呜”砸向白雪云头顶。

白雪云见他来势凶猛,连忙闪身后退。傻小子力大惊人,“砰”一铁杠砸在地面上,入地二尺有余。铁杠刚一入地便再次蹦起,喊了声“着打”,铁杠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向白雪云腰间。

老侠客连忙纵身躲闪,“砰”,傻小子一铁杠扫在一户人家的院墙上,一堵砖墙被掏了一个大洞,碎砖溅出老远。

司马玉娟姐妹俩见他如此勇猛心中欢喜,傻小子两杠不中也发起火来,大吼一声,铁杠一顺像使枪一样,猛捅向白雪云胸口。

白雪云见他除了勇猛力大没有什么功夫,冷哼一声,闪开他的铁杠,以剑鞘疾点向他的肩井穴。傻小子躲闪不及,“噗”,点了个正着。他却未被制住,蹦出一丈多远,抬手连抓肩头,傻笑道:“好痒好痒。”

白雪云惊道:“封穴护体神功,傻小子,‘逍遥玉客’段冲是你什么人?”

一旁的两位姑娘听他如此一问,也很吃惊。

黑虎嘿嘿一笑,道:“什么玉呀冲呀的,你这老头干吗与我抓痒?”

白雪云见他傻乎乎地什么也不懂,转身冲二位姑娘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玉娟正面仔细一看他,见他与白月兰很是相像,忙反问道:“前辈可是南侠白老侠客?”

白雪云道:“不错,姑娘是谁?我们见过面吗?”

司马玉娟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前辈就不必知道了,前辈可曾找到月兰姐姐?”

白雪云心中一惊,忙道:“未曾找到,莫非姑娘知道她在哪里?”

司马玉娟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想知道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白雪云喜道:“姑娘快说,无论什么条件老夫都应你。”

司马玉娟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请前辈不要插手我们的事,并且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白雪云笑道:“这还不容易,姑娘说出小女的下落,老夫立刻就走。”

司马玉娟道:“那好,白姑娘就在往西百里外的尼姑庵中。”

白雪云闻听不禁又悲又喜。,道了声“谢姑娘。”飞身上房,疾奔而去。

司马玉娟松了口气,三人笑语着走出小巷,投了客栈。

次日购买了一些防寒的衣物,及日常用物,买了一辆马车,三人驾车原路回山。

清晨,一阵急促敲门声,惊扰了慧心庵的清静。一个小尼姑匆忙打开庵门,白雪云现身含笑道:“小师傅打扰了,老夫有要事找住持师太,烦劳通禀。”

小妮姑道:“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前行带路。

白雪云随后跟上。来到一座殿宇门前,小妮姑回身道:“施主请稍后。”我去通禀。

白雪云停足,道:“小师傅请!”

小妮姑入殿中很快便出来,道:“施主里边请吧!我师父在殿中相侯。”

白雪云道:“谢小师傅。”匆忙入殿门。

佛像前一个老师太立身相侯,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您应该是白施主吧?”

白雪云道:“正是小老,师太怎么知晓我的姓氏?”

老师太道:“令嫒来此十余日,贫尼一直在等候施主。”

白雪云心中欢喜,道:“我女儿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她。”

老师太摇头道:“不可,令嫒的情绪还不稳定,施主现在还不宜见她。”

白雪云急道:“她是不是还未想开,这样我就更担心了?师太说我该怎么办?”

老师太道:“施主不必焦急,令嫒既然没有立刻轻生,证明她的内心还有所恋,施主什么都不需要做,请安心回去吧!令嫒尘缘未了,我相信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彻大悟,回到施主身边的。”

白雪云叹了口气道:“既然师太如此说了,我就放心了,那就烦劳师太费心了。”语毕,走到功德箱旁将一叠银票投入箱内。

老师太道:“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

落日如火,烧红天宇。黄昏若梦,秋风飒然。茫茫古道边松柏参天,不见一村一庄。成群的乌鸦盘旋在树林上空,“哑哑”长鸣。

古道上,上官梅雪、李倩春、姚雪红、柳寒梅、姜颖、袁媛、白玉珍七姐妹并肩而行。七人九月初九晚追“笑面狼”蓝九京下华山,不幸被他逃掉。七姐妹追寻了三日,未能得到他的消息,只好改道赶奔长安。

眼见天色已晚,七姐妹入的林中找了一避风之处,生了一堆火,打来两只山鸡,烧烤着吃了。饱餐后,闲聊了一阵便相聚一起,追寻旧梦。

睡至半夜,突地被一阵沉闷的牛角号声惊醒,七人相继起身,心感好奇顺声寻去。约莫行了二里路有余,忽听前方有人一阵哈哈大笑,道:“你们无情教算什么狗屁东西,也配请老叫化一叙。”

七人不禁芳心一颤,奔近数丈定睛观瞧。但见前方十几丈外,有一座破落的古刹,倒塌的寺门前立身十余人。一方只一个衣衫破烂不整、乱发如草的赤脚老乞丐。另一方有一顶粉红色小轿,两侧站立两位红裙蒙面姑娘,十几个黑衣蒙面汉子。

小轿中一个冷冰冰地女子声音道:“快入土的人了还这般嚣张,本教主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老乞丐怒道:“臭丫头,少废话,再不滚出来,老叫化就赶你出来。”

轿中人发出一阵清脆轻藐的笑声,道:“柴老头,不要狂妄了,你连本教主一招都接不下。”

老乞丐冷笑一声,道了句:“臭丫头看掌!”猛地纵起,出掌击向小轿。

轿旁十余人丝毫不动声色,依旧静立不动。刹那间,只见轿帘突地扬起,一条白影闪电般的射出,只听老叫化惊愕地“啊”了声,白影已回到轿中,轿帘恰好落下。“扑通”,老叫化无力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被白衣人制住了穴道。

上官梅雪七姐妹认出,那老叫化就是“五龙怪客”中的老大,“赤脚独丐”柴俊龙。他这般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被人家一招制住,实在不可思议。

七人不禁都看呆了。此时,那轿中人道:“看好他,别教他自杀,想死还没那么容易,走。”

两个汉子应了声进前架起柴俊龙,四个汉子抬起小轿,两个红衣姑娘头前带路,由废寺西南角一条荒芜地小径离去。

上官梅雪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忽然耳边一个细细地语音道:“大美人儿,以后少偷看别人做事,没有好处的。”她心中一惊,回头看了看六位姐姐,问道:“是谁在说话?”

六人齐道:“没人说呀!”

上官梅雪脸色大变,道:“那一定是那无情教主了,好厉害,这么远她也能发觉,还能以传音入秘之术向我传音,太不可思议了。”

六女闻听同样吃惊非小,姜颖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梅雪将无情教主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倩春道:“她既然知道咱们偷看,为什么不向咱们下手呢?”

袁媛道:“不错,她既然与五龙怪客作对,就不是善类,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

上官梅雪道:“这个问题很难理解,无情教,以前没听说有这么个教会啊!”

姚雪红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听声音年纪却不大,不知是何方高人,又入驻中原了,不管那么多了,我们走吧!”

六人没有异议,并身走上荒径。

千里碧空,流云似雪。一抹残阳下,京城长安顶壁生辉。袅袅秀户,耀耀朱门。天街小巷,人流似水。小轿花车,五彩缤纷。好一派繁华的皇城景色。

相府中,近一个月来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派死气沉沉。原因是李林甫重病卧床了。李曦茜与兄长李岫请遍了城中所有的名医,都说是绝症,摇头而去。玄宗皇帝得知后,派出最好的御医为他医治,同样无效。

卧室中,李林甫仰卧在**,双目紧闭急促的呼吸着。一张老脸形同枯骨。李曦茜坐在床边,满面忧苦,低头呆思。房门一开,李岫轻步走进,看了看**的父亲,低声道:“爹今日可曾吃些东西?”

李曦茜叹了口气道:“什么也没吃,连水也不曾喝一口。”

李岫长叹一声,道:“若大一个皇城,却无人能医此症,这可如何是好呢!”

李曦茜道:“百草山有一位江湖神医,传说医术甚是高明,明日你在家好生照看爹爹,我去请他来为爹医治,你说可好?”

李岫道:“京城到百草山路途遥远,我看爹未必能等到你回来……”

李曦茜道:“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爹爹若等不上也只能怪他命短了。”

话音未落,一个侍女匆匆入室,低声道:“小姐你快出来,出事了。”

李曦茜忙起身随她出门道:“出了什么事?”

侍女道:“看絮儿小姐的婆子被人打晕,絮儿小姐不见了。”

李曦茜大吃一惊,飞步奔到小絮儿的下榻处,找到那婆子,询问了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她无神的坐在桌旁,不知将来该如何向陆啸天与仲孙婉儿交代。

夜幕缓缓地降临了,蓦地,窗外传来一阵打抖声,她不禁吃了一惊,携剑出门。院中几十个护卫围着上官梅雪七姐妹打成一片,七女几乎剑无虚发,“噗噗噗”,血星飞溅,痛叫连声。众家丁很快有半数受伤。

李曦茜面色惊变,大喝一声“住手”,众家丁收刀后退。

七位姑娘也收剑立足。

李曦茜冷视着七人,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来相府猖狂。”

李倩春双目中充满了仇恨,冷冷地道:“我们是专程来杀李老贼的,不想死就快把李林甫交出来。”

李曦茜冷冷地一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劝你还是快走的好,免得脏了这块地。”

李倩春冷哼一声,飞身出剑便刺。

李曦茜不慌不忙,侧身闪开,宝剑出鞘,一道蓝光横扫向她腰间。上官梅雪六人见她出手不凡,急于取胜,一拥而上。李曦茜毫不示弱,以一抵七,尽展平生所学,好一番激烈的拼杀。

李岫躲在父亲房里向外偷看,不禁一阵阵心惊胆颤。

李林甫急咳两声醒来,大喘着艰难地道:“是什么人又来找麻烦了?”

李岫忙回到床前,道:“爹,您不要担心,是几个丫头,曦茜与护卫能对付得了。”

李林甫道:“要杀我就让他们来杀吧!反正爹也活不了几天了……”说到此再说不上来,一张老脸难看的吓人。

院中八女依旧拼杀,众护卫干围着转,帮不上忙。

西侧厢房顶一个蓝衫人悄悄伏上,静静地观看八女打斗。他手中握着一把金鞘长剑,月光下,剑鞘上“芙蓉剑圣”四个金字闪着金光。拥有这把宝剑的人自然就是秦贺了。他不希望李曦茜与上官梅雪七姐妹有任何一方受伤,眼见李曦茜败入险境,刚要起身相助。

突地,一条白影从天而降,犹如鬼魂一般无声无息地落足八人近前,未见她有任何举动,八女却相继呆如木雕,“当当当”八柄剑掉落于地。紧接着除上官梅雪原地未动外,余下七位姑娘突地飞飘上东则房顶。房顶不知何时来了十几个黑衣人,接住七位姑娘飞奔而去。再看那白衣人犹如一道闪电斜射上夜空,一晃而逝。

秦贺目睹此景,真的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正自发愣,突见一个护卫提刀刺向上官梅雪,连忙飞扑下房,“当”一剑架开他的刀,“砰”一脚将他踢出老远,摔在地上,连声呻吟。

上官梅雪吓得脸色苍白,秦贺忙为她解开穴道。她心中无限感激,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秦贺没有言语,由地上拣起李曦茜的宝剑还入鞘中。转身奔到李林甫的房门前,“砰”一脚踹开房门,踏步闯入。

李岫吓的面色如土,双手握剑颤抖着挡在床前,连声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秦贺怒视着**的李林甫,冷笑一声,道:“老奸贼,你的末日到了,让秦某送你上路吧!” “砰”飞起一脚将李岫踢到一边去。宝剑出鞘就要刺李林甫几个窟窿。

李林甫面如死灰,挣扎着道:“等——等一下。”

秦贺收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林甫双目瞪地老大,疾喘着道:“茜儿不——不是我亲生——亲生女儿,这封信你——你交给茜儿……”手里拿着一封信递到半途,便一口气上不来,呜呼哀哉。

秦贺闻听他的遗言,心中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怨恨,呆呆地站了片刻,伸手从李林甫手中拿起那封信,放入怀中。压在胸中十几载的仇恨大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转身看了看呆立一旁的上官梅雪,则身走出房门。

上官梅雪看了李林甫的尸体一眼,幽幽地吐了口气,相继出门。左右看了看,秦贺早已没了影子。她心中惦念六位姐姐,急忙奔出李府。

街上空荡荡地见不到一个人影,她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只好一个人孤单单地走回客栈。默默地守烛呆坐,她心里始终不明白,无情教教主抓七位姑娘做什么?为何偏偏要留下她?上次在荒林里为何只对她一人耳语?苦苦地思索至深夜,手扶着粉腮有点昏昏欲睡。

突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她机灵灵打了个冷战睁开双目,眼前的一幕不禁令她惊叫出声,抓起桌上的长剑疾退至床前。原来是门口立身两个妖人,一色红袍照身,男女难辨。满头红发乱披,左耳挂着一朵拳头大的红花,白纸般的长脸,斗鸡眼,外鼓腮。鼻长而尖,嘴小而红。尖下巴一簇红胡子。这二妖不是中原人士,江湖人称“大漠双妖”,兄突里平飞,弟突里平云。这兄弟俩生性残暴,一向独来独往,黑白两道均不买账,只要有金钱美女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上官梅雪见二妖是人,心中好恼,“唰”拔剑在手,冷冷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来吓唬你姑奶奶,不想死马上滚出去。”

突里平飞一双斗鸡眼直盯着她,尖声细气地道:“能得此美人,终生无所求了。”

突里平云接道:“那还等什么,快拿住她。”语毕缓缓地逼近。

上官梅雪冷哼一声身形前纵,长剑一道银光疾扫向二妖喉颈。二妖不慌不忙,身体向后一仰闪过剑锋,“呼呼呼”四袖一抖,露出四只细长雪白的大手爪,疾抓向她的手腕和长剑。

上官梅雪见二妖出手疾快,连忙缩臂收剑,向后纵开两步,长剑一抖使出“鸳鸯剑法”第三招“初春惊梦”,一剑双影分刺向二妖小腹。双妖见她剑法怪异,被迫后退两步。

突里平飞尖笑一声,兄弟俩突地左右分开,两只白手爪疾搭向她的双肩。上官梅雪足尖点地纵起七八尺高,一招“鸳鸯戏水”又是一剑双影分刺向二妖手腕。二妖手爪抓空连忙收臂后退,上官梅雪长剑一顺,又是一招“初春惊梦”疾刺向突里平飞面门和左胸。他虚实难辨躲闪不及,“哧”肋部衣衫被刺了一条口子,险些伤到皮肉。他不禁大吃一惊,向后疾退,“砰”后背正好撞在开着的一扇房门上,疼得他哼了声,心中恼怒,回手一掌将房门击碎,废木乱飞。

突里平云突地一声尖叫,身形纵起,“呼”一掌拍向她脑门。紧接着突里平飞也尖叫着出掌拍向她的前胸。上官梅雪见二妖都攻她上身,身子突地蹲下去,长剑横削向二妖双足。二妖再次被逼退,突地面对面“啪啪啪”对击数下,猛地分开,四只白手拍出一片掌影,闪电般的向她罩下。

上官梅雪长剑一颤,一道银虹横削向二妖的四臂。哪知二妖使的却是虚招,突地左右一分,四掌改拍向她的肩头与后背。上官梅雪发觉上当,收剑已不及,身体顺势向前疾跨出一大步,虽然过了险地,但后背给二妖的掌风扫了一下,一阵麻痒疼痛。她心知二妖练的是毒掌,连忙转身抱剑当胸。二妖毫不给她喘息之机,犹如恶狼扑食一般再次扑来,四只手掌,一手夺她的长剑、一掌拍向她面门、一掌击向她右胸、一掌拍向她左肩井穴。另外还每人一脚踹向她的腹部。这一连串的招数快如闪电,双方的距离又非常近,上官梅雪惧怕二妖的掌毒,想躲闪却已不及。手中长剑疾挥迫开四掌,腹部却被二妖双足蹬中。她一声痛叫,身体撞破窗户摔落于院中。

二妖一招得手,尖笑一声蹦出房门。

上官梅雪连忙挣扎着站起,腹部与腰部疼得她出了冷汗,长剑已跌落房中,面对逼来的二妖,心中发慌不知所措。

突里平飞晃身近前,“噗噗”两指点了她的麻穴。她立刻动弹不得,被二妖架起走入房门。随即“砰砰”两响,二妖同声尖叫着摔出来。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黑衣老人,给了二妖各一脚,扶住上官梅雪为她解开穴道。

上官梅雪一看黑衣老人心中大喜,后退一步抱拳施礼道:“多谢陆前辈相救!”

陆云龙看了看她道:“你的伤可要紧?”

上官梅雪道:“晚辈没事,谢前辈关心。”

陆云龙道:“没事就好,一个人多加小心。”说罢转身欲走。

上官梅雪忽然想起无情教活捉柴俊龙的事,忙道:“前辈等一下。”

陆云龙停足道:“什么事?”

上官梅雪道:“柴老前辈,被无情教教主抓去之事您可知道?”

陆云龙转身道:“你胡说什么?”

上官梅雪忙将经过说了一遍。

陆云龙闻听不禁又惊又怒,道:“一派胡言。”大踏步出门。

上官梅雪刚要叫住他,院外蓦地响起一阵长缓的牛角号声,“呜……”

上官梅雪大惊道:“是无情教的信号,他们一定是发现您了,前辈快躲一下吧!”

陆云龙冷笑一声道:“老夫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未躲过人,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出来。”

上官梅雪见他不肯躲起来只好随后跟出房门。此时大漠双妖早已跑没了影子。

“陆老儿,你教本座好找呀!”一句冷冰冰地话语传自房顶,二人顺声望去,但见对面房顶立身三人。明月清辉之下,清晰可见无情教教主那双冲满仇恨的明眸,闪着凶光。她依旧以红纱蒙面,左右各站一个蒙面汉子。

陆云龙见她年纪轻轻,实在不相信他能一招拿住大师兄,冷冷地道:“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就是无情教教主了?”

无情教教主道:“何必大动肝火,你大师兄柴老叫化子都不是本座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乖乖地随本座去同他团聚吧!免得动起手来丢人现眼,遗笑江湖。”

陆云龙强压胸中怒火,道:“不知我五龙与你教有何过结,可否明示?”

无情教教主闻此言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幽怨,声音低颤地道:“我要为我的陆大哥报仇,他……”话未说完,突然停住,稍一顿冷冷地道:“你暂时不必知道,到时候本座定会叫你们死个明白。”

陆云龙见她不愿说明,长剑出鞘,道:“好,那老夫就斗胆请教了。”

无情教教主道:“看在你还不算狂妄的分上,本座就在第十招降服你,免得被同道笑话。”语音未尽,轻飘飘地落足院中,双手很自然的握于腹前,文文静静,没有一点要打斗的样子。看了上官梅雪一眼,道:“出招吧!小心你的第十招。”

陆云龙冷哼一声,“唰唰唰”长剑斗出几朵剑花,突地一条银虹左右扭曲着刺向她几处要穴。眼见剑尖即将触及到她的衣衫,不见她足动,人已一晃移身到陆云龙身后。

陆云龙大惊身形疾转,长剑削向她腰间。这一剑的速度之快,被上官梅雪看来,再练二十年也无法躲开。而无情教教主不费吹灰之力便躲闪开来。上官梅雪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心里佩服无情教教主的武功。

“唰唰唰”,陆云龙将长剑舞得一片银花,招招都有风起云涌之势。只可惜连无情教教主的一片衣襟也碰不到。他第十招一过立刻就不动了,并非他不想动,而是被无情教教主点了穴。此时他对无情教教主佩服的五体投地,手一松长剑掉落在地上,随即以传音入秘之法对上官梅雪道:“姑娘,老夫烦劳你带上我的剑到扬州一带,找到我的三个师弟,告诉他们隐居起来,拜托了。”

上官梅雪听得真切,双目呆呆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六位姐姐,忙朗声道:“姑娘,你把我六位师姐怎么样了?”

无情教教主看着她,爽快地道:“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她们的,她们会过的很开心,只是你本人太多事了,每一次都有你,陆老头嘱咐了你什么,抓紧时间去办吧!让我抢了先,你会有愧于人的。”语毕,单手抓住陆云龙的腰带像提小鸡是的飞身上房。随同两个黑衣汉子一闪而没。

上官梅雪回想着她的话,喃喃地道:“莫非陆前辈说的话被他听到了?不行,我得尽快赶奔扬州,一定要赶到她前头……” 连忙拣起陆云龙的长剑,还入鞘中。回房中背上包袱,提剑出门,纵身上房飞奔出客栈直奔城门。

此时已进深更,守城的门卫正挤在避风处打瞌睡。她飞身跃上瞭望台,翻越过垛口,飘落城墙外,顺大路向东便奔。约摸奔了十来里路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不尽大吃一惊。却是大漠双妖随后追来。

她心中大骂二妖无耻,足下加劲奔地更快了些。双妖不甘示弱,奋力猛追。又奔了十余里路,上官梅雪累地香汗淋漓,大喘粗气。回头一看二妖还向阴魂一样跟着。心中不禁又气又恨,气二妖无耻,恨自己武功不如人。回想起以前姐妹七人有说有笑的热闹情景,对比如今自己孤单单一人还被恶人追赶,真想大哭一场。又跑了一阵,见前方有一片树林,心中稍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