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娟呆望了一阵,连忙解开黄布包,里面现出两册书,只见第一册皮上书着“霹雳烈火神功”六个大字。翻开书皮,第一页写:“本功是老夫设想了六十年之久才刚刚完成的,它的威力强大无比,主要是内功修炼,共分四式,第一式为“熔金碎玉”,第二式为“移行换位”,第三式为“万物成灰”,第四式为“移山填海”。功成之后以手掌,可化金成水、碎玉成粉、隔墙取物、移千斤重物如弹丸,势不可挡。” 第二册名“赤火术内疗神功”是一种以内功疗伤的神奇之法。

司马玉娟看罢,激动地不得了,直想放声高歌。甜美地笑着将秘籍放入怀中,转身走近段黑虎,道:“黑虎,原来你姓段,是逍遥玉客段冲的侄儿,往后你就叫段黑虎了,别人问起你的名字时,你就告诉他你叫段黑虎,明白吗?”

段黑虎见她还当他是傻痴之人,索性装傻,道:“我知道了,你的力气好大啊!连石头也能打碎。”

司马玉娟微笑道:“这不是力气大,是内功深厚,我好饿,你把衣服穿好,我们做饭来吃。,”语毕,含笑走入山洞。段黑虎穿上长衫跟入。

司马玉娟专心练功,又用了一个月,已练成“莲花绵掌神功”。三个月后她已练成“霹雳烈火神功”前两式。可是近日来她却有了一件烦心事,肚子不知为何一天比一天大起来,每天早起还有一点恶心。

这日上午,她练了一阵子功夫,觉得腹中非常不适,一个人坐下来,暗想:“怎么好象怀孕一样?不可能啊!我生下秋儿,还未与啸天哥同房就分离了,怎么会怀孕呢?难道我是得了什么病?不行,我得下山找个大夫看看才好……”想罢,她忙找到段黑虎,二人匆匆离开乱木岭。

到了邻近的小城中,找了一位老大夫察看。

老大夫为她把了把脉,微笑道:“恭喜两位,夫人是有喜了。”

段黑虎心里明白,兴奋地笑了笑。

司马玉娟一头雾水,闻听此言真是哭笑不得,粉颊绯红。连忙谢过老大夫,走出药店。漫步走在街上,低头苦想着为什么会怀孕。

段黑虎几个月来与她朝夕相处,越来越懂得疼爱她,见她走的很慢,忙到街摊上买了一些鲜嫩的水果,包了一大包。又买了一条粉红色的发带装入怀中。匆匆赶上她,他自从病好后再没叫过她娘,也不知该叫她什么,想同她说话时就嘿嘿地笑一声,她一看他,他就赶紧说。司马玉娟一心练功,也没注意他有什么变化。

段黑虎抱着一大包水果走到她身边,照旧傻笑一声。

司马玉娟正自烦恼,没有理会他。

他只好又笑一声,用胳膊碰了她一下。

司马玉娟这才抬头看向他,道:“黑虎,你抱些什么?”

段黑虎笑道:“我给你买了些果子,快吃一个解解渴吧!”说着将包布展开,现出红苹果、大黄梨、紫葡萄……”

司马玉娟一见不禁呆了一下,此时她才发觉他同以前不一样了。

“你什么时候懂得买东西了?”司马玉娟直盯着他问。

段黑虎听她如此一问,才发觉自己一高兴忘了装傻。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马玉娟何等聪明,立刻断定他不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丽面惊变,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段黑虎见再难以隐瞒,勉强笑了笑,道:“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瞒着你的,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希望能永远与你在一起,哪怕是一个仆人。”

司马玉娟闻听此话,心中又惊又喜,但她没有笑容。看着他道:“我们去客栈,你把所瞒我的事都说给我听。”转身先行。

段黑虎随后跟上。二人投了一家客栈,面对面坐在客房中。

司马玉娟道:“你都隐瞒了我什么,全部说出来,不然我再也不理你。”

段黑虎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直言道:“我怕你知道后会生气,我……”

司马玉娟急道:“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你快说呀!”

段黑虎无奈,硬着头皮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司马玉娟听后,一时间对他的恨胜过了感激,“无耻、混蛋……”她大骂一句,挥掌将他打出房门,摔在院井中。接着怒骂道:“滚远一点,不然我杀了你,快滚!” “呜呜呜”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段黑虎呆望了她片刻,起身无可奈何的走出客栈。

司马玉娟哭了很久,才停下来,但却呆若木人,她不知将来该如何面对陆啸天,她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段黑虎。她真的很想杀了他,可又怕有负段冲对她的期望。她不知所措,苦苦地折磨着自己的身心。呆呆地坐了一夜,又坐了一天。不吃不喝,甚至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房门一开,段黑虎满面沮丧的走进室内,“扑通”双膝跪在她面前,道:“我该死,我禽兽不如,司马姑娘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司马玉娟仿佛未闻未见,依旧一动不动。

段黑虎道:“离开你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活下去,司马姑娘你就给我应得的惩罚吧!”

司马玉娟微微闭上双目,滚下两行泪珠,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不要胡说了,我答应过段老前辈,要照顾你的,就一定要做到。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对我有任何幻想,待我练成了‘霹雳烈火神功’,会尽快安顿你的。你起来吧!”

段黑虎喜道:“你真的原谅我了?”

司马玉娟拭泪道:“我是看在段老前辈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计较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有夫君的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不起他的,你明白吗?”

段黑虎起身道:“我明白,我哪里敢对你再有一点不敬,我情愿为你作一辈子奴仆,来补偿我的过错。”

司马玉娟凄然一笑,道:“说什么傻话,我可没有那种福气,你趁早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你的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好了,从此不许再提这件事,我们马上回乱木岭。”

说到此,起身便走。段黑虎明白她心里依旧是很痛苦的,叹了口气相随其后。

回到乱木岭,司马玉娟整天闷闷不乐,段黑虎对她恭恭敬敬,还在山洞不远处搭了个草棚安身。日子久了,司马玉娟逐渐说服了自己,变得开朗了许多。几个月后,她顺利生下一个女婴,唤名紫萱。小紫萱的出生,给她带来了生存的希望。满月后,她又在短短地一个月中,练成了“霹雳烈火神功”后两式和“赤火术内疗神功”。一切大功告成,首先想到要杀岳群为父母报仇,于是便带着小女儿来了洛阳。

许秀芳听完她的遭遇,打心里同情于她。微笑道:“事出有因,这也怪不得你,陆大哥他明白事理,恩怨分明,也决不会怪你什么的,你自己想开一点也就没事了。”

司马玉娟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他不会怪我的,是我自己感到惭愧,我已经决定杀了柳无情,为啸天哥出口气,就与紫萱他们父女俩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了此下半生。”

许秀芳脸色微变,道:“姐姐就情愿与那傻小子共处终生?”

司马玉娟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与他只是兄妹相称,等碰上合适的人,我会给他娶妻成家的,我始终是啸天哥的人,怎么会喜欢他呢!将来妹妹见到啸天哥时,向他替我解释清楚,别让他猜想我负了他。”

许秀芳道:“姐姐真了不起,对陆大哥爱的这么深也能洒脱地放弃,把他让给别人,小妹真是佩服你。”

司马玉娟凄苦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换你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妹妹若真打算嫁给啸天哥,就应该想开一点,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的全部,只要你把他的完美形象留在心中就足够了,千万不能学那些傻子,争风吃醋彼此伤害,甚至付出生命。”

许秀芳点头道:“我明白,我现在非常想见陆大哥,只是路途遥远,我又没去过九峰山,这……”

司马玉娟笑道:“你不要急,明天我送你去九峰山,我也正想看看我的儿子呢!”

“那太好了,”许秀芳兴奋地道:“有了姐姐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那我们现在去客栈接你的小女儿和那傻小子过来吧!”

司马玉娟点了点头,二人相继出门。

太子宫中,安庆绪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上官明珠的美丽身影,令他无法自拔。一想要等到当了皇帝才能娶她,实在令他苦恼。安禄山身强体健,等他死了少说也得十年八载,他如何等得了。他反复地想:“那个老色狼,整天看我不顺眼,稍一做错事,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将来这皇位会不会传给我还很难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先下手为强……”他整整默默计划了一夜,次日,他又带着随从赶奔百花楼。

上官明珠苦费周折,安身青楼卖艺,就是为了接近安庆绪。此时她正在屋中忐忑不安地等他到来。

安庆绪此来没有大张旗鼓,摆什么架子,来到她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兰花姑娘,我来看你了,请开门。”

上官明珠打开房门,板着脸道:“你又来做什么?”转身不理会他。

安庆绪进前笑道:“是谁惹姑娘生气了,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上官明珠叹了口气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你虽然身为太子,但并不是我喜欢的对象,我爱的是真正能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拿得起放得下、敢做敢当的大丈夫,这些你做得到吗?”

安庆绪脸色微变道:“我安庆绪难道就不是英雄好汉吗?我要让天下所有的英雄好汉都听我来使唤,向我俯首称臣,让你做我的皇后国母,不知这算不算英雄好汉,能不能拿得起放得下?”

上官明珠道:“你身为帝王,到时候又哪里能看得起我这青楼女子,你还是不要来哄骗我了,求你放过我,让我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吧!”

“不,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安庆绪猛地将她抱住,道:“我一定要迎娶你为妻。”低头便要亲吻她。

上官明珠抬手捂住他的嘴,道:“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用事实来证明一切,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洞房花烛夜。”

安庆绪缓缓地松开手道:“好,你等着,三天后我定来娶你进宫做皇后。”说罢,转身大踏步出门。

上官明珠送他到门口,将门关好。心中暗道:“这么快就入了我的套儿,看来他早有弑父谋位之心,今晚我要到皇宫中探个究竟……”

安庆绪回到太子宫中,左思右想,反复考虑一番。

晚上,他带着几个亲信随从,以探病为名进入皇宫。

安禄山因被司马玉娟在前胸烙了一掌,又受了惊吓,卧病在床。安庆绪暗携匕首端了一碗草药汤走进他的寝宫,命几个亲信守在门外。

安禄山躺卧在床正在怒骂两个侍女服饰不周。

安庆绪入内道:“你们这些奴才,又惹父皇生气了,还不快滚出去。”

侍女应了声慌忙出门。

安庆绪走到床前施礼道:“孩儿参见父皇。”

安禄山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又想乘机偷鸡摸狗不成?”

“孩儿不敢,”安庆绪心中暗怒假作恭敬道:“孩儿牢记父皇教诲,决不会再犯错,孩儿专程请来城中名医为父皇调配了一副治疗烫伤的良药,亲手煎了,给父皇送来,请父皇趁热服下吧!”

安禄山怒道:“去去去,拿走,你能找的什么好药,朕想睡了,你走吧!”

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安庆绪胸中怒气更浓,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面现杀气,伸手入怀握住匕首,走近床前道:“孩儿还找到一种外敷的灵药,就让孩儿亲手给父皇敷在伤口上吧!”

“你这兔羔子,朕叫你滚出去……”安禄山怒骂着转过身来,“噗”安庆绪手持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窝。安禄山一声痛叫,面目狰狞伸手指着他,道:“你、你敢弑父……”喷血而亡。

安庆绪有点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数步,外室的几个侍女闻声闯进,被他当场治死倒地。他稍稍冷静些,大喊“有刺客……”然后跪在床前大哭起来。守在门外的亲信闻听他的喊叫,立刻喊起有刺客来。整个大燕皇宫立刻乱作一团。

上官明珠静卧房顶,目睹安庆绪亲手杀死安禄山,心中别提多么痛快了,蹿房越脊离开皇宫。回到百花楼收拾了一些衣物,悄悄离开,连夜出了洛阳城。一个人走在月光下,心中无限地喜悦,暗道:“我终于报了金箫门灭门之仇,雪去当年之辱,我终于可以去找啸天弟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在惦念着我……”

次日,安庆绪以太子的身份自立为帝,朝中有人不满于他,被他杀一儆百吓住,不敢不服。三日后,安庆绪派人到百花楼接兰花姑娘,得知上官明珠失踪时,安庆绪大怒,下旨斩杀百花楼的老鸨子及恶奴十几人,搞得洛阳城中怨气冲天,百姓见了官兵如见鬼魂,仓皇逃避。

上官明珠一路北行,天明到小镇上买了一匹快马,晓行夜宿疾奔三日,夜投阳城客栈。正自厅中吃晚饭,忽听门外一个低颤地声音哀求道:“掌柜的,可怜可怜我吧!给个铜板……”那熟悉地语音,令她全身为之一颤,心头欲见陆啸天的那种喜悦,一扫而光。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门口。一个她熟悉的身影,一个令她极度伤心的身形——韩秋雨颤颤巍巍地立身门外。他一头乱发如草,枯瘦的脸上满是污垢,双手拄着一根木棍,左腿自膝而断,拖着半截裤腿。

“臭要饭的,滚远一点。”店小二怒骂了一句,将他推倒在门外。

上官明珠望着她曾经最爱的人,变成如此模样,泪水如泉水般的狂涌而出,“秋雨……”亲切地呼唤着跑出厅门,扶起他,“秋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秋雨看了看她,躲开她一双泪眼,道:“姑娘你人错认了。”挣扎着起身便要走。

“秋雨。”上官明珠紧紧地抱住他,哭道:“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

韩秋雨表情虽然僵冷,眼中却也充盈了泪水,冷冷地道:“姑娘你人错认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放手吧!”

“不,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上官明珠依旧紧紧地抱着他,“师兄,我们回杏花岭吧!安静地过日子,再也不理江湖事了,就让我们这样相扶到老。”

“啊……”韩秋雨一声大叫推开她,摔在地上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上官明珠抹去泪水,凄美地笑了笑,道:“因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师兄,不要这样,当年我们被逐出师门,穷途末路,人人唾骂,你都没有倒下,没有流一滴眼泪,今日你受这么一点挫折又算什么呢?起来,我们回杏花岭,从头再来,我们的未来依旧是美好的。”

“明珠,我对不起你。”韩秋雨哭道:“我做出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我不是人啊!让你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呜……”

“师兄,你不要这样。”上官明珠将他扶起,道:“师兄,从新振作起来,你不能就这样了此一生的,起来,我们回家去。”

“明珠……”韩秋雨抱住她,哭道:“好,我听你的,我们回家。”

上官明珠凄美地笑着将他扶起,将木棍捡给他,回到客栈中取出包袱和金箫,扶住他走上长街。

华阴县城,街上一个难辨男女的彩衣人拖着一柄带血的长剑,踉踉跄跄地奔跑着,她长长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乱草一样披散着,脸上被血液、汗水和着污泥,形成了一层厚厚地污渍,完全看不清本来地肤色,左腮上还有一道可怕地伤疤,唯一洁净地就是她那双大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渴望、又冲满杀气和恐惧的眼睛。她一身彩衣早已是条条缕缕,被血液和汗水沁透失去本来色彩。每一条口子下面,都隐藏着一条可怖地伤疤。脚上一双长靴早已破碎,脚趾暴露磨破,凄惨地滴着血。一双手更为可怕,几条伤口都已溃烂,长剑握在手中,看她手指弯曲僵硬的程度,仿佛与剑柄连为一体,缝隙都被血液粘住了。

她身后十几丈外,一群彩衣汉子提剑紧追不舍,从彼此疲惫憔悴地模样看来,已经追逐了很多天,拼杀了很多次。

前方的彩衣人越跑越慢,突然摔倒在地上,她不禁发出一声令人闻听心碎的呻吟。挣扎着爬起。众彩衣汉子呼啦一下子将她围住,十几双血红的眼睛直盯着她,一个汉子欲哭似的地道:“玉娇梅,伤成这样你还不死,你已经杀了我们一百多个兄弟了,你还想要杀多少才肯死,我求求你就不要跑了!”

“哈哈哈哈。”玉娇梅仰面发出一阵凄惨地笑声,道:“不见到我最爱的人,我是不会死的,来吧!谁想死就上吧!”

“杀!”那汉子哭喊一声,众汉子挥剑扑上。玉娇梅挥剑全力抵挡,终于因为体力耗尽,精神崩溃,摔倒在街上昏死过去。众汉子围在左右却不敢进前,良久每个人的眼中都充盈了泪水,缓缓地举起长剑。

“住手!”一声断喝响自空中,紧接着众彩衣汉子都摔了出去。倩影一闪,仲孙婉儿落足玉娇梅身边。看着她身上地累累伤痕,不禁呆住了,不知是什么力量能让她活到现在。

彩衣汉子相继爬起,为首一人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沙龙门的闲事?”

仲孙婉儿怒道:“我管你什么门的,来到中原就由不得你们再放肆,我不想伤人,赶快滚!”弯腰抱起玉娇梅就走,她手里依旧紧握着长剑不放。

“站住。”彩衣汉子大喝一声就要扑上。

“不知死活地东西。”仲孙婉儿怒道一句,纵身扫出一脚,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众汉子尽数摔出几丈远,落地痛叫吐血。

仲孙婉儿冷视众汉子一眼,抱着玉娇梅急忙奔进一家客栈,店伙计引她进入客房。

仲孙婉儿忙道:“麻烦帮我准备一个浴盆,一些热水,我要救人。”

店伙计道:“好的,夫人请稍等。”出门自去。

仲孙婉儿将玉娇梅放在**,废了好的地力气才将她的手指掰开,拿掉那把粘在手上的剑。然后将她扶坐起,双手按在她的背上,以混元真气激活她即将死去的五脏,良久才将她放到在**。松了口气,为她脱着身上破烂污秽不堪的衣衫,说是脱,不如说是撕扯更为确切,一条条溃烂不堪的伤口,触目惊心,她吓的一次次跑开,又颤抖着双手走回她身边。她的坚强意念,激起了她好斗的心理。“我要救活她,我一定能救活她……”她脑中闪烁着这个念头,为她扒尽所有的衣衫和靴子,只见她的身子覆盖了一层筛网似的伤疤,她不禁流下同情的泪水。忙为她盖好棉被,出门叫店伙计送来浴盆和热水,她将一瓶消毒的药粉倒进浴盆中,关好房门,将玉娇梅抱起放在浴盆中,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着每一条伤口,和满身满头的污垢。看着她苍白美丽的脸颊。

仲孙婉儿喃喃地道:“那些男人真不是人,这么美的一张脸,他们怎么忍心砍上一刀,都是猪狗不如地东西。”

为她清洗完毕,又将她抱到**,为每一条流血流浓的伤口敷药包扎。忙得她出了一头的汗,把玉娇梅绑的像个粽子一样,总算完毕了,她却始终昏迷不醒。

仲孙婉儿长长地吐了口气,为她盖好被子,道:“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可以救活你,睡吧!我去买药。”匆忙出门。

药煎好了,却还是叫不醒她。仲孙婉儿只好先喝进自己口中,口对口的为她将药喝下,可以说对她是真的仁至义尽了。

夜很深了,玉娇梅也没有醒来。仲孙婉儿感到有些疲倦了,为了照顾她,只好与她同睡一张床。

东方欲晓,玉娇梅突然喊了一声“陆大哥。”醒来,猛地坐起,眼前地景象,给她的感觉像是在做梦。躺在**睡觉,几个月来她想都没想过。

“你醒了?”仲孙婉儿忙起身道:“快躺下,别弄裂了伤口。”

玉娇梅借她扶力躺下,看着她,道:“我没有死吗?是你救了我?”

仲孙婉儿微笑道:“你的意志那么坚强,好好养伤,你会从新好起来的。”

“谢谢你!”玉娇梅双眸逐渐湿润了,咬了咬干裂的嘴唇,道:“我足足逃亡了七个月,万里迢迢,总算遇见了一个肯帮助我的人,恩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仲孙婉儿,你呢?”

“我叫玉娇梅,当今天下一个命最大的人。”

“不错,你的命的确很大,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让你这般痛苦地活下来?”

玉娇梅脸上满是甜蜜地笑容,双眸中两缕充满温馨的光芒,望着放亮的窗口,道:“我一生最爱的人,是他让我如此坚强地活下来的,敌人每砍在我身上一刀,我只要一想到他的笑容,就不会再感觉到疼痛,每当我要昏倒地时候,只要想到他说爱我的那句话,我就会精神百倍,全身充满了使不完力气,只可惜,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今天,我终于熬过来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仲孙婉儿含笑道:“你们如此相爱,他为什么没与你在一起。”

玉娇梅道:“他是中原人,去大漠找仇人时,我们相逢的,现在他应该认为我已经死了,我要去找他。”

“中原人?” 仲孙婉儿有些疑惑地道:“他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长居?”

玉娇梅抿了抿唇,幸福的笑道:“他叫陆啸天,江湖人称金箫大侠。”

“陆啸天。”仲孙婉儿惊讶地笑道:“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玉娇梅看着她,疑惑道:“你认识他?”

仲孙婉儿笑道:“我和你一样,他是我夫君。”

“哦!我想起来了。”玉娇梅忽的坐起,道:“陆大哥提起过你的名字,这也太巧了吧!”

仲孙婉儿笑道:“快躺下,巧什么啊?是大哥的妻子太多了,敢在江湖上行走,有点名气的,像妹妹这么美的姑娘,不是大哥的妻子就是他的师姐妹。我们姐妹在此相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去九峰山找大哥的不是吗?”

玉娇梅看着她美丽的脸颊,摸了摸自己腮上的刀疤,面现忧郁,道:“姐妹们都那么漂亮,我现在的样子,大哥他……”

仲孙婉儿安慰道:“傻妹妹,你既然与大哥相爱,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看到你的样子,他不心疼死才怪,怎么会嫌弃你呢!安心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九峰山与大哥团聚。”

玉娇梅双目含泪看着她道:“大哥也许会不嫌弃我,姐姐你真的能容得下我吗?就不怕我得了大哥地专宠,冷落了你?”

仲孙婉儿正色道:“两年前我也许会这么想,可是现在我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大哥不是一般的市井小男人所能相比的,包括当今皇帝他也做不到。大哥只要是他爱的人,就会始终如一,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他都会非常痛苦。我们既然爱他,就不应该给他制造烦恼,他开心,我们姐妹就会开心,这就是爱。问世间又有几个从一而终的痴情男子,那只不过是众多女人一个天真地向往罢了。从古至今哪个名声鼎沸的大英雄,不都是成群的妻妾。大哥是顶天立地大英雄,比那些王侯将相要强百倍,不是我吹捧自己的夫君,大哥要是登高一呼,可一朝得天下,受万民敬仰。”

玉娇梅闻听她的一番话,本来还有些发酸的芳心,也激动起来,开心的笑道:“姐姐说的对,我真的好想现在就见到大哥,我们今天就去九峰山吧!”

仲孙婉儿笑道:“你不要命了?不要心急,这么久都过来了,再等几天总不会把你想坏吧!”

玉娇梅点头道:“好,我听姐姐的,我好像很饿了,有没有吃的?”

仲孙婉儿道:“房里没有,要等店家都起来才行,你是不是几天都没吃饭了?”

玉娇梅脸色突然变的阴沉,咬了咬下唇,道:“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我是喝那些畜生的血才活下来的……”说到此,起身扶床沿一阵干呕。

仲孙婉儿闻听此话,觉得头皮只发炸,下床道:“你快躺下,我去叫店家起来,给你弄些吃的。”

玉娇梅躺下道:“不用了,我好恶心啊!是不是那些死鬼冤魂不散,不让我吃东西。”

仲孙婉儿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去去就来。”捂着嘴走出房门,将门关好,也不禁一阵干呕。心想:“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大哥怎么会喜欢她呢?太可怕了……”

仲孙婉儿陪着玉娇梅在客栈中养伤八日,玉娇梅的伤已经基本完好。清晨,二人便骑马踏上去九峰山的路途。

玉娇梅怀着即甜蜜又紧张的心情催马疾奔,甜蜜是因为即将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紧张是怕陆啸天见到她的样子会不再喜欢她。眼见黄昏日暮,二人才走进芙蓉门。却万万没想到,陆啸天早在五天前就已下山到无情山庄找柳无情寻仇去了。二女很是失望,问清无情山庄的所在,次日便匆忙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