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司马玉娟见段黑虎与王玉莲双宿双亲,心中甚是高兴。这日她正打算留下一封书信,带上女儿悄然离去。突听街上人马喧哗,忙纵身上房外望,只见西城门大开,几万安军涌出城外,喊杀声直冲云天。她看罢,心中惊道:“唐军来攻城了?天哪,老伯和黑虎一大早就出去收账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赶忙飘身下房。

这时一仆人慌慌张张地跑入后院,见到司马玉娟就喊:“娟姑娘,不得了啦,老爷出事了。”

司马玉娟一听脑中翁的一声,粉面变色,急问道:“在哪里?带我去。”

仆人大喘着粗气,道:“在西大街……杂货铺……门前。”

司马玉娟听罢,双足点地,身子如箭一般斜射上天空。眨眼间,落足杂货店门前。此时,街上已无官兵,几个店伙计正围着许银峰的尸体。

司马玉娟连忙进前,扒开伙计,只见许银峰脑袋已被砍下,整个人躺在血泊中……她看罢,不禁一阵心酸,热泪夺眶而出,玉齿咬得“咯咯” 响,暗道:“好狠毒的小子,老伯,你的头掉了,晚辈也救不了你了,您九泉之下安息吧!晚辈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她拭去腮上的泪水,对几个伙计道:“把店门锁好,把老爷送回府去。”几个伙计应了声照做。

司马玉娟转身直奔西城门,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城门两侧站满安军,刀枪闪亮,军旗飘扬。她飘身落足城楼顶上,只见城外数万军兵混战,烟尘滚滚,喊杀声直震天宇,空气中充满了浓浓地血腥味。

她望着地上堆积地、残缺不全的死尸,心中甚为伤感。暗骂安禄山、史思明。少时,她飘身落足城门下。守门的安军呼啦一下子将她围住,为首一人喝道:“什么人?将她拿下。”

司马玉娟冷笑一声,道:“尔等听我良言相劝,快打开城门投降吧!安庆绪那混蛋不值得你们为他卖命。”

安军头目大怒,喝道:“大胆妖女,你是活腻了,砍了她。”众安军挥刀就要进前。

司马玉娟冷哼一声,只见她双臂突地左右一分,两股暗力送出,“扑通扑通”众安军都被抛出几丈远,让开城门,一片呻吟。

司马玉娟见护门的铁闸放着,打不开城门。忙后退几步,双掌合于胸前运功片刻,猛地击向城门。只闻“砰”地一声大响,城门破碎随着碎砖石摔出老远,砸地烟尘飞扬。两旁的安军惊地目瞪口呆,简直不相信所见是真的。

司马玉娟飞身击倒十几个安军,落足城墙上,运功放声高喊道:“城门开了,快进城啊……”喊声惊天动地,覆盖了数万人的喊杀声。左近的安军被震地七窍流血,摔下城墙。司马玉娟本人也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喊声如此之大。

唐军元帅郭子仪闻听她的喊声,远远地见城门破碎,心中又惊又喜,率兵直入洛阳城。

安军见唐军入城,顿时大乱,死的死、逃的逃,混战很快停息。

安庆绪闻得城破,带领亲随及残兵败将由北门逃走,宫中侍女嫔妃哭叫连天。

司马玉娟见唐军入城,幽幽地吐了口怨气,飞身奔回许家。三日后,司马玉娟在城外选了一块墓地,将许银峰安葬。下午,段黑虎又去店铺收账。

司马玉娟抱着女儿紫萱想找王玉莲聊聊。于是便走出房门,直奔王玉莲的房间。她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忽听房中有女人的哼吆声,男人的大喘粗气声,还有好似晃动木床、木桌的吱嘎声。她一向都是鬼灵精,不禁心中一动,想到了**的那方面。没有敲门转身想走,转念一想:“不对,虎哥出去收账了,怎么可能……难到大嫂她……”如此一想不禁心中大怒,回身伸手稍一用力推门,“喀吧”门闩中断,房门大开。

她大步闯入房中,正如她所猜,**王玉莲正同一个仆人……闻听有人进门,吓地二人慌忙起身抖缩成一团。

司马玉娟停足室中,伸手遥抓一把,“哧”扯下床帘。**二人原形毕露,慌忙扯被子遮住身体。

司马玉娟双目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无耻,王玉莲,真想不到你是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是不是吃几天饱饭撑得你?”

王玉莲羞地满脸通红,连忙跪起来,便磕头哀求道:“娟姑娘,求求您千万别告诉少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仆人也跪起来求道:“娟姑娘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们真的是第一次……”

“够了,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司马玉娟怒喝道:“主人的女人你也敢胡来,真是找死。”说到此就要出手打他。

王玉莲忙起身挡在他身前,哭道:“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的错,娟姑娘要打就打我吧!”

司马玉娟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啪”挥手隔空打了她一个耳光。她一声痛哼扑倒在**,哭着道:“我承认,是我下贱,可是少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一直就没碰过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叫好多次娟妹,我……”

“你不要说了,”司马玉娟喝道:“虎哥这些日子一直没与你同床吗?”

王玉莲哭着点了点头。

司马玉娟幽幽地吐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道:“那你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来,两个人的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才不过半月,你就……好了,你不要哭了,事已如此,你们两个马上走吧!就当虎哥没娶过你这个妻子,快走!”语毕,转身走出房门,回到自己房中,将女儿放在**玩。心中思前想后,先还有气,后来不禁升起几丝甜蜜。喃喃地道:“想不到黑虎也像我一样痴情,傻小子,这可是你情愿一辈子做光身汉的,怪不得我……”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房门一开,段黑虎匆忙闯入,急问道:“娟妹,你怎么把玉莲赶走了?她出去怎么活啊!”

司马玉娟看着他焦急地样子,道:“你还这么关心她,你可知道她做出了什么事?”

段黑虎双手揉搓着,避开她凌厉的目光,低声道:“其实我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我并不在乎这些,因为我根本就没当她是我妻子。”

司马玉娟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可还是有点生气,道:“你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能任她胡为呀!这种事传出去,你还有何脸面做人!”

段黑虎“嘿嘿”一笑,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娟妹你就让玉莲他们回来吧!”

司马玉娟果断地道:“不行,这样的人决不能留在府上,如今许老伯已经去世,你又不甘愿留下来,我马上写信让人送到九峰山给秀芳妹妹,让她回来安排一下,我们明日就起程南下,你可愿意?”

段黑虎笑了笑,道:“愿意,能在娟妹身边,我当然愿意!”

司马玉娟闻听,很不自在的笑了笑。

傍晚。

一辆马车在杏花岭下喊停,车夫撩起门帘。上官明珠扶着韩秋雨下车,顺着弯曲的小路走上。

韩秋雨望着这片曾经给过他无限欢乐地土地,脸色十分忧郁,凄然地笑着道:“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真的改变了很多啊!”

上官明珠心里更加不好受,回想起自己所受的苦,不禁热泪盈眶,强忍住,道:“是啊!房子我都修整好几次了,不然早就塌掉了,慢一点走,小心摔倒的。”

韩秋雨笑道:“没事,我是太开心了,想快一点走进我们的家,好回忆一下过去,我们那些开心的日子。”他长吐了口气,接道:“一呼吸到这里的空气,就感觉轻松多了。”

二人走进尘封已久地房门。

“没变,一点都没变。” 韩秋雨有些兴奋地道:“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像师妹一样,还是那么美丽。”

上官明珠凄然地笑了笑,道:“什么没有变,一切都破旧不堪了,你先歇一会儿,我去做饭。”扶他坐在**。

韩秋雨笑道:“明珠,有酒吗?我们今晚好好喝几杯。”

上官明珠道:“有呢!还有下酒菜呢!等着我去做饭了。”出门自去。

韩秋雨望着她出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补上的是无尽的阴郁。

白米饭,还有一盘油炸牛肉干,摆在桌上。

上官明珠又搬来一坛酒,倒了两碗,道:“好了,可以吃了。”

韩秋雨满脸是笑抄起筷子吃了一口牛肉干,道:“师妹的手艺就是好,地道的咱家乡味儿,来、你辛苦了大半天,师兄敬你一杯,一口干下,谁也不许剩。”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下。

上官明珠心情说不出的郁闷,也想借酒消愁,含笑道:“好,很久没跟师兄喝酒了,今天我们痛快的喝一场。” 端起酒碗也一口气喝下,抱起酒坛子又都倒满。

韩秋雨看着她,痴迷地道:“师妹,你真的很美!让人看了就会心动。”

上官明珠不禁心中一痛,凄然一笑道:“这句话你八年前就说过了,现在又何必提起,来,我也敬师兄一杯,干!”

“好,干!” 韩秋雨陪她喝了一碗,道:“师妹的酒量增长了,我们再喝。”

上官明珠酒量不及他,两碗下肚便有些头晕眼花了,双颊红扑扑的,一副诱人心魂的姿态。吐字不清的道:“喝,一醉方休。”

韩秋雨忙又给她倒上酒,陪她喝下,道:“师妹,你心里一点也不恨我了吗?”

上官明珠闻听此言不禁一阵心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痛苦,道了句“我恨死你了!”伏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韩秋雨长叹一声,道:“对不起,我是个千古罪人,一个早就该死的人,我枉费了师妹的一片真情,白白浪费了师妹的青春年华,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上官明珠没有听完他的话,便醉的不省人事,一覚醒来,已经天光大亮。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麻痹的身子,见韩秋雨也趴在对面睡着,“师兄,醒醒吧!”伸手推了他一下,他却应手而倒,连人帯凳子摔在地上,几页带字的纸也随他滑落。

上官明珠吃了一惊,只见他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血,而且已经凝固,显然是服毒死的。“师兄。”她呼喊着瘫坐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死呢!呜!”

良久,她颤抖着双手拿起韩秋雨的留言,拭泪而观:“我一生最爱的师妹,真的对不起,我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为了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我放弃了师妹最纯真的爱,我真的好后悔,即使死了也难辞其疚。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师妹的爱。好好活下去吧!今生今世师兄不可能弥补你什么了,只能在九泉之下为你祈祷,愿师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快快乐乐地走完下半生。师兄知道你太善良了,千万不要为师兄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我流泪,忘记我吧!就当昨日只是一场梦,洗个脸就一切都过去了。去吧!下山去吧!去找那个爱你的人……”

上官明珠看完,泪水已经将信纸湿透,如同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她的世界,时间仿佛停止了。她的空间里死一般地宁静。

秋风萧萧,碧空云朵稀疏,九顶莲花山群峰昂首,绿叶依旧。

六匹快骑远奔而至,停在山脚下,正是陆啸天和杨玉环、东方冰儿、白月兰、刘玉峰、铁梅华六人。

众人把马拴在树上,刘玉峰背起陆啸天,四女每人从车上抱下一团绳子,排成一行爬向山顶。约摸走了近一个时辰,六人才在那黑洞洞的深穴口边停下。

陆啸天道:“玉峰放下我。”

刘玉峰应了声,放他坐在穴口边。

陆啸天望着黑森森地深穴,运功伏身冲穴中高喊道:“师父,弟子啸天来救你们了……”连喊数声没听到任何回音。

陆啸天真怕五位师父已不在人世,心中暗自焦急。忙道:“快把绳子全接起来,系上一把剑坠下去。”四女连忙将绳子连接牢,在一头系上长剑,顺洞壁坠下去,另一头拴在丈余外一块万斤巨石上。二百余丈长的绳子尽数坠入穴中。

陆啸天握住绳子左右摇摆着,有意使系在绳头的长剑撞击石壁发出声响,通知下面的五位师父。

少时,他忽觉绳子一紧,惊喜地道:“他们还活着,太好了。”刘玉峰与四女也都见到了长绳拉紧,面现喜色,注视着穴口。

很快,五条人影相继纵出,落身两丈外。

陆啸天一看五位师父几乎认不出来,五人个个衣不遮体,乱发如草,苍须满腮,并且全身湿漉漉地。一见面前站着一堆女子,忙都转过身去。

陆啸天双膝跪地,垂首道:“弟子救师来迟,令五位恩师受苦了,请五位师父恕罪。”

柴俊龙回首道:“好了,别说废话了,让你身边的女人先走开,师父有话问你。”

陆啸天应了声,转首对四女道:“婉秋姐你们先下山吧!玉峰扶我起来。”四女嗯了声,转身离去。

刘玉峰忙扶师父站起。五龙怪客转过身来。

柴俊龙看着他的双腿,问道:“啸天,你的腿怎么了?”

陆啸天凄然一笑,道:“弟子没用,被恶人害残了双腿,五位师父身体可好?”

武梅龙道:“我们老哥五个好的不得了,快说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今日重见天日,手脚正发痒呢!”

陆啸天明白五位师父不是柳无情的对手,没敢直说,稍一迟顿,道:“是个江湖小辈,弟子已经把他杀了,五位师父不必劳心了,玉峰还不拜见五位师祖。”

刘玉峰应了声扶他站稳,转身走近五龙怪客,双膝跪地道:“徒孙玉峰,给五位师祖叩头了。”连扣三首。

柴俊龙笑呵呵地道:“好徒孙,快起来吧!”

“是,师祖。”刘玉峰含笑起身。

白玉龙看着陆啸天冷冷地道:“你小子既然认我们老哥五个是师父,为何还要刻意相瞒,是不是没把我们哥五个放在眼里?”

陆啸天很难为情地笑道:“弟子不敢,请师父明言。”

白玉龙冷哼一声,道:“以你小子的功夫,一个江湖无名小辈,如何能害得你成残废,老实说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陆啸天脸色微变,歉意地笑了笑,道:“请师父息怒,这个人弟子可以说出来,但是请五位师父答应弟子不要插手此事,让弟子个人去解决。”

柳银龙怒道:“臭小子少说废话,快说是谁?”

陆啸天深知五位师父的怪脾气,无奈只好实说道:“他名叫柳无情,是杀手帮的帮主,此人武功阴毒,心狠手辣,五位师父……”

“好了,你不要多说了。”陆云龙抢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老哥五个被人扔进这洞中的?”

陆啸天闻此言不敢直说,稍一考虑,道:“回二师父,弟子是由无情教的教徒口中得知的,如今无情教已被杀手帮灭掉,五位师父请不要再记恨什么了。”

柴俊龙道:“我们老哥五个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的父仇可了啦?”

陆啸天道:“仇人已被弟子击毙,请师父放心。”

柴俊龙点了点头,道:“我五兄弟总算没白费力,好了,我们走了,你小子好自为之吧!”话音未落,五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山下。

陆啸天长长地松了口气,道:“玉峰我们走吧!”刘玉峰曲身背起他走下山峰。

六人下山骑马顺原路返回,正行间,迎面驰来一匹快骑,马背上一个绿衣姑娘,远远见到陆啸天众人,面现喜色忙勒住马,停在路中相候。

陆啸天见前方有人拦路,忙勒马放慢脚步,在两丈外停下。杨玉环等人也相继停下。

陆啸天看着绿衣姑娘,感觉她有些面熟,但她脸上的刀疤,让他感到很陌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问道:“姑娘为何拦在路中?”

玉娇梅见他没有认出她来,不禁一阵心酸,冷冷地道:“抢劫的,久闻金箫大侠身边美女如云,今天特来抢几个玩玩。”

这冷冷冰地声音太熟悉了,陆啸天仔细打量着她,当她一侧身只看到她没有刀疤的侧面时,他的泪水不禁刷的流下来。嗓中直发酸,想唤玉妹,硬是没叫出声来。

玉娇梅见他还没反应,不禁一阵心痛,“陆啸天,我杀了你。”她哭着道了一句,飞身拔剑疾刺向他前胸。

陆啸天张开双臂应向她,她身在半空看到了他脸上的泪水,松手扔掉长剑,反被他抱在身前。两双泪眼默默观望片刻,“大哥!”她亲切的一声呼唤,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呜呜地哭出来。心中所有的委屈,都随着她低颤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白月兰、杨玉环、东方冰儿,都很清楚她是谁,看着她甜蜜地笑着。

陆啸天缓缓抚摸着她脸上的刀疤,道:“玉妹,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大哥都险些认不出你了。”

玉娇梅逐渐止住哭声,抬头看着他柔美的笑着道:“是谁都不重要了,你嫌弃这些刀疤吗?”说着抓起他的手由领口伸进按在丰盈地酥胸上,让他感觉到那一条条伤疤,观察着他的表情。

陆啸天清晰地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上那一条条大伤疤,不禁又流下泪来,凄然地笑着,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玉妹,大哥没用,让你受苦了。”

“不,不关大哥什么事,如果世上没有你,我早已丧生在大漠了,是大哥给了我无穷无尽地精神力量,我才能活下来的。”说到此她又伏在他胸上哭起来。

陆啸天紧紧地搂住她娇弱的身子,道:“好了,不要伤心了,等到客栈,你在慢慢把你地经历说给大哥,好不好?”

“嗯!”玉娇梅止住哭声,道:“你抱我下去吧!我腿软的下不去了。”

陆啸天脸色微变,看着她满是泪花的大眼睛,道:“玉妹,大哥给你说一件事,你要答应大哥,不许再哭,不许动怒,好吗?”

玉娇梅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什么呀?这么严肃,你快说。”

陆啸天微微叹了口气,道:“玉妹,其实大哥的腿已经……已经残废了。”

玉娇梅脸色大变,道:“这不可能,你不要骗我了。”她一挺身跳下马背,“你下来走两步给我看,快下来呀!”

她如此一说,在场的人不禁都落下泪来。

白月兰哭着道:“大哥的腿真的残废了,是我害大哥残废的,呜!”哭着催马向前奔去。

“月兰妹。”杨玉环呼唤着随她奔去。

玉娇梅凄苦地笑着道:“没关系,我们这么多姐妹,还怕服侍不了你一辈子吗?”说到此便昏倒在地上。

“玉妹” 陆啸天呼喊着一扶马鞍纵身下马落足她身边,将她扶起抱在怀中,按了一下她的人中穴。

玉娇梅幽幽醒来,紧紧地抱着他,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陆啸天为她抹着泪水,道:“玉妹,不要哭了,都一年多了,大哥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哥不还有一双手可以抱着你吗?乖了,不要哭了,我们还得赶路呢!晚了就赶不到客栈了。”

玉娇梅强压住心中的伤痛,止住哭声,扶他站起,道:“小妹抱你上马吧!”

陆啸天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你看着。”双臂一伸,两股无形的气体,自掌心惯出,像一对拐杖一样将他地身体支起,悠然而起落身马背之上。

玉娇梅会心的一笑,捡起长剑纵身上马,道:“走吧!”

众人催马前行,很快便追上前面的白月兰与杨玉环。

傍晚,众人在小镇投入客栈。

客房中,陆啸天坐在**,双手捧着玉娇梅粉嫩的脸颊,温情地看着她那双满是疑惑的大眼睛,微笑道:“告诉大哥,你是怎么来到中原的,吃了多少苦。”

玉娇梅站在床前,握住他的双手,双目逐渐充盈了泪水。痴痴的望着他,道:“大哥,你真的不嫌弃我吗?我不想让你勉强自己,每天都过的不快乐。”

“傻丫头,竟说傻话。”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在她额角吻了一下,道:“大哥若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还会有这么多姐妹跟随大哥吗?你这个样子,大哥会心疼的,明白吗?”

玉娇梅凄美地笑着点了点头,双眸始终没离开他的眼睛,咬了咬朱唇,道:“大哥,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吃什么活下来的吗?你肯定想不到的,是喝死人血,我是喝死人血活下来的。”语调明显有些激动,满是泪花的明眸一眨不眨地搜索着他的表情。

陆啸天多情的胸怀,听到这样刺耳的字眼儿,所想到地一面,自然是与常人不同。良久无语,双目中那不轻弹的泪水,毫不受管束的流下双颊,颤抖着双手将她紧紧地搂住,疯狂的吻着她的唇瓣,安慰她受伤流血的芳心。她双臂反抱住他,默默感受着他给予的甜蜜,眼中依然流着泪水。良久,她主动脱尽自己的衣衫,让满是伤疤的身体完全彻底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人所能接受得了的考验,他抚摸着她洁白的身体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一路吻下去,一路洒着泪水,直到她彻底忘记所有的痛苦,彻底恢复了女性的本能,才双双倒卧,迎来一番激情。

她把身体藏在被子下面,露出幸福甜蜜地笑脸,道:“你知道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候,是谁救了我吗?”

“谁?该不会是碰上哪位帅大侠了吧”他吻着她的香腮笑道。

“才不是呢!是你的小娘子。”玉娇梅嘟唇道:“人海茫茫,我刚到中原就能碰见你的娘子,由此可见,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大情侠啊!要不是我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我一定会受不了你的。”

陆啸天含笑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会把你牢牢拴住,让你想逃也逃不掉。我知道是谁救了你,一定是婉儿吧!”

玉娇梅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陆啸天很得意道:“你这一身伤,要不是遇见她,你的小命早就没了,这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我们今生缘分未尽,所以呢,你就不要在委屈了,一切都是上天的意思吗?人是不可以逆天而行的。”

“美死你了,你就不要给自己的多情找借口了。”她柔美地一笑,将头埋进他的腋下,道:“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任命了,谁叫我意志不够坚定,受了你这个多情鬼的骗,你这个大骗子!”

陆啸天见她彻底摆脱以往的苦难,心中很是欣慰,笑道:“对了,婉儿去了哪里?”

玉娇梅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们分道追你,有约在先,她会在无情山庄等我们的,跟我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别人,人家会心酸的。”

“鬼丫头,好好好,我心里只想着你一个人,再来……”

“讨厌了,人家要睡觉了……”

无情山庄,绿柳依旧。

仲孙婉儿坐在庄门口的台阶上,向东方的古道上眺望着,嘟着红唇,自语道:“死陆啸天,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一定是把我忘了,这么久也不回来,今天再不来,我就回如意岛了……唉!多等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不来我就再等他一天好了,玉娇梅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总的好好安慰她一下,她真的好可怜,弄不好她一定会自杀的。好了好了,谁要我那么爱陆大哥呢!爱一个人不就是应该为他付出吗?我就多等她几天好了,反正他早晚会来的……”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震撼了她的心弦,她不由的起身投出渴望的目光。那健硕熟悉的身影很快现入她的眼帘,一颗心像野兔一样欢跳起来。“跳什么啊!没出息,太夸张了。”她安抚着自己兴奋的心房,禁止不住的笑容在俏丽的脸颊上灿烂开来。欢腾的血液催促她去拥抱心目中的最爱,她硬是压下那份激动情绪。

陆啸天及众人进前勒马。

“大家好,我是仲孙婉儿,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她开心的笑着迎上众位美人。

她可爱的表现,令杨玉环、白月兰、东方冰儿都感到了融融的温暖,欢笑着报出自己的名字,一个个拥抱。

陆啸天看着几位妻子欢快的在一起,心中说不出的温馨。默默地笑着看着她们,待她们都亲热完毕,向她伸开双臂。

仲孙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怎么还不下马,我们要进庄了。”转身招呼众姐妹走进无情山庄。

陆啸天明白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变成了残废,目送她们欢快的走进庄门,不想破坏她们的欢乐气氛,双手一扶马鞍,飞身而起,犹如一只白鹤飞入院中越过众女,飞入大殿中,落身柳无情那张大榻之上,模仿柳无情的姿态躺下。

众女入殿门,嬉笑道:“看他像柳无情一样,打他。”随着一片欢笑声,五双粉拳雨点般地捶上他的全身。

刘玉峰与铁梅华见此情景含笑走进侧殿回避。

陆啸天大笑不停与五位妻子戏逗一番,一把将仲孙婉儿捉住抱在胸前。其余四女便闪电般地消失了。

夫妻俩温情地对望了片刻,先是一阵甜蜜的吻。

陆啸天道:“快告诉我,你给我生了个什么?”

仲孙婉儿将头枕在她的胸上,嗲声道:“是妖怪啊!哪有你这么问的,真是讨厌!”

陆啸天笑道:“那我该怎么说,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儿子还是女儿?这样总可以了吧?”

仲孙婉儿嘟唇道:“这样才对吗?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陆啸天道:“你生男孩儿,我就喜欢儿子,你生女孩儿,我就喜欢女儿了,快说是什么?”

“不行,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只能选择一个,快选。”

“好吧!那我就喜欢女儿,你生的是女儿对不对?”

“咯咯咯,你怎么知道的,蒙的吧!”

“当然不是了,这叫心灵感应,你的嘴虽然没告诉我,但是你的心已经告诉我了,傻丫头。”

“怎么可能呢!你就是蒙的。”

“太小看你的丈夫了,怎么能说是蒙的呢!你这么温柔,怎么能生出儿子来,用鼻子想都知道是女儿了。”

“哎吆!不得了了,我的大哥哥还会用鼻子想事情呢!让我看看你的鼻子。”

陆啸天将她压在身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她的脖子,逗地她不住地咯咯大笑,停下问道:“开心吗?”

仲孙婉儿甜美地笑着道:“开心!”

陆啸天笑道:“那好,我跟你说一件事,不许你哭鼻子。”

“什么啊!你快说。”

陆啸天吻着她的红唇吐字不清的道:“我的双腿残废了。”

仲孙婉儿猛地推开他,问道:“你说什么?”

陆啸天又重复了一遍。

她不禁脸色大变,起身看着他的腿道:“怎么会这样,你下地走给我看。”

陆啸天将她按倒,压在身下,面对面的道:“都一年多了,不许再哭鼻子,你一哭大家都跟着不开心,婉儿是最坚强地,听话不许哭。”低头吻上她湿润的眼睛。

仲孙婉儿强忍住心中的伤感,道:“我不哭,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让我看看你的脚好吗?”

“不要看了,臭臭地有什么好看的,老实说,这么久没见,想过我没有?不许说谎。”

仲孙婉儿嘟了嘟小嘴儿,温情地看着他道:“想又能怎么样,我不来找你,你又不会去找我,要不是人家来找你,你早把我这个小女人给忘记了。”

“你这么说,大哥会伤心的,不是心里话吧!”

“咯咯咯,当然不是了,不然怎么会来找你。”

“这才对吗?我的婉儿怎么会说出那么没良心的话呢!你说,我们那么久没见了,大哥最想做的是什么?”

“讨厌了,我才不理你呢!”

“唉!是你想歪了,我是想与你好好喝几杯团圆酒。”

“哎呀!咯咯咯,你真是讨厌死了,戏弄人家。”一双粉拳

轻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