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心,固然是很重的伤,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箭创竟然意外的愈合。胸口的皮肤上只有淡淡的疤痕,仿佛是一颗小火星刚刚烫过一样。狗剩茫然的盯着胸口上的那个疤痕,陷入了沉思,手中托着那两瓣的珠子碎片,过了好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这对他来说,他诡异了。

在生死一线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活的好好的,这说破大天去也没人相信啊。但是事实就是他活了下来,而且似乎也没有受任何的伤害。

狠狠的摇了摇头,狗剩苦笑着喃喃自语:“这事儿我自己也没法信呀......”

最后,他的目光还是盯着那碎成两瓣的虬珠,叹息着道:“该是跟你有关系吧。”说着他擦了擦溅上去的雨水,将它们重新揣回怀里,捂着胸口回头捡起被他扔在一旁的雨伞,扭头往渭城而去。

走了不久,已经能看到巍峨的城门,以及城门上的巡城甲士。

但就在这时,他心口一闷,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一黑。

他知道,虽然那穿心一箭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内在里,已经让自己的肺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这属于后遗之症,一路上被自己压着,如今到了城门,终于忍不住了。

他虚弱的朝远处的巡城甲士挥了挥手,无力的往地上摔落。

便在此时,从后方掠过一个青色的影子,扶住了他。狗剩扭头望去,笑了一笑。

是赵铭,他终于赶了过来。

于是狗剩知道,自己终于算是没事了。

赵铭青色的衣服已经湿透,衣角处还在滴滴答答落着雨水,头发也比较凌乱,几片发丝贴在脑门上,而他的气息亦有些混乱。

这自然是急出来的。

早晨暗中随少爷刚刚出城,便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杀气隐隐在东城浮现,他循气息而至,才发现有一人在不远处的城角鬼鬼祟祟。从气息上来看,应是个不低的高手。二人还未及搭话,那人便不由分说朝着赵铭杀出一刀,而后二人便越打越远,渐渐远离了渭城。

赵铭不是没有猜到这其中以会有些调虎离山的味道,也不是没有猜出这执刀者就是天金刚境的周亚太,但他和狗剩一样,都犯了一个应该不是错误的错误。

他和狗剩一样猜到,朝廷不会对宋家七少爷动手。

但这样的想法,在不久之后就变成了混着雨水透体而出的冷汗。

因为在快要追上执刀者周太急的一瞬间,有避水穿云箭在天空炸响!

避水穿云箭乃是吴国传递军情所用的烟花,能避水是其一,更能发射到极高的位置,而后传出震耳的巨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出简单的情报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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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云箭炸响的那一个瞬间,赵铭便猜到了王梓丞的去处,更看见了周亚太猛然变色的神情,看到了他不要命般的窜逃打法,心中顿时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

王梓丞,真的对少爷下手了!

所以他立刻选择了终止和这个天生金刚境家伙的继续缠斗,转身一路搜寻!

一路上赵铭看见了望君坡刚刚立好的玉碑,看见了醒目的血迹,看到了散落在草丛里的断箭,心中的寒气渐渐消减下去。

因为他没有看见少爷的尸体。只要没有看到尸体,那就是说,少爷应该没事。

终于,在他紧赶之下,总算于城门口处看到了少爷。

赵铭单手扶住狗剩,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口轻轻一点,微微发力,然后轻声松了一口气,看着渐渐昏厥过去的狗剩,喃喃自语:“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大事儿。”

刚说完这句话的赵铭脸色猛的一变,手指忽然离开狗剩的胸口,脸色表情未变,诧异道:“好强的真气!”

再看他的手指,指尖处竟然有一丝微红,显然是被灼伤的样子。已晋御物的赵铭脸色凝重起来,看着狗剩,皱起眉头想了想,却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他再次试探性的将手指点在狗剩的胸口,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刚才如怒涛汹涌的真气已然泥牛入海,再没半丝波澜。

赵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时候,守城的甲士也看到了赵铭和狗剩二人,本想着过来查看一下,却发现二人竟都是宋府中人,而那个昏过去的少年,竟然正是城中这几日闹的厉害的宋今是宋家七少爷。这一下可炸开了锅,立马便有人吩咐下去,不时便有马车驰来,载着二人向宋府赶去。

回到宋府,原本安静的府邸顿时如同菜市场一般闹了起来,好在下人们总算都出自大家名门,虽然吃惊,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将少爷安顿在就近的夕照湖旁的漱玉楼中,立时又派人通知了几位老爷,再通知宋府的那几个杏林客卿,整个宋府都忙活起来。

消息刚刚传出,宋敬涛便沉着一张脸从蜿蜒的山道上下来,走向漱玉楼,他的身后不时有人跟上,先是宋敬云和宋敬林,然后是几个年纪已近花甲,头发半百的杏林客卿,一大帮子人沉默且气氛严肃的朝漱玉楼而去。

推开门,当前站着的一人,是赵铭。近一些的,是宋嘉南,在**躺着的,则是正昏迷不醒的狗剩,一个丫头泪流满面的站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方手帕紧紧绞着,狗剩的额头已经被毛巾擦过,全身上下的衣服也已经换掉,偏偏他的脸色忽红忽白,眉头紧锁。

宋敬涛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一帮子老医生鱼贯而出,围在床边,开始忙活。

宋敬涛看了赵铭。

赵铭躬身道:“应是王梓丞所为,我已大致看过,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意外的事。”

宋敬云挥了挥手,沉声道:“直接说什么事儿,用不着含蓄。”

赵铭点了点头,道:“真气方面的问题。”

此言一出,宋敬涛宋敬云宋敬林包括在一侧旁听的宋嘉南都愣在当场,半响,宋敬林才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今是身上如今有关于真气的问题?”

赵铭点头:“是。七少爷身上并无伤口,只是胸膛上有一个细小的疤痕,自然不是今天所受之伤。而他心口经络处,却有一股极为强大霸道的真气,其强度,约在......明意上下左右。”

宋敬涛眯起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已经踏入了真武行列?”

赵铭摇了摇头,道:“不算真武行列。因为这股真气时有时无,而少爷体内诸天之窍并未洞开,所以我猜测,这是有某位高人强行在少爷体内渡进去的真气。”

宋敬林点头,问道:“可有何伤害?”

“暂时没有。”赵铭道:“方才我简单的查探过,这股真气虽说霸道强劲,但并未对少爷身体有何损伤,且真气本身便不稳定,所以问题不大。”

几个人对视一眼,神色都轻松不少。

这边话音一落,那边便有一个老人站出来躬身道:“三爷,少爷问题不大,只是有肺腑有些震荡性的伤害。加上心神耗费极大,才猝然昏厥。细心调养些许时间,便能自行康复。”

宋敬涛点点头,道:“几位先生辛苦,嘉南,送一下。”

宋嘉南应了一声,抬手道:“几位老先生,这边请。”

一时间,房屋内的人走掉不少,宋敬涛站在床边,看着狗剩越发苍白的脸,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回望了一眼自家的大哥和二哥,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敬云也是紧锁着眉头,半响,叹息道:“朝廷未免也太心急了点。”

宋敬林伸出手在狗剩的脉搏处探了一下,一会儿,喃喃道:“伤的虽然不重,但可以看得出,这孩子心神耗费的极为恐怖。这件事,朝廷做的太过了。”

宋敬涛的眉头挑了一下。

然后三个人对视一眼,宋敬林点头道:“我去给武陵发函。”

宋敬云也道:“海税衙门那里我去打点。”

宋敬涛点着头,看着狗剩,停了半响,才缓缓道:“取栗儿郎们,也闲了很久了。”

赵铭身子微震,抬头看着三爷,眼中有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他又垂下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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