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澜尚未踏入永寿宫,便听到殿内传来女人们的说说笑笑,只是,这笑真正发自内心的又有几个?!后宫之中,笑里藏刀,逢场作戏早已司空见惯,面上一片和乐,背地里却斗得个你死我活。残璨睵晓

也许,这就是飞澜不喜欢后宫的原因,宫中的人,太虚假,包括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飞澜姗姗来迟,自然成为众人的焦点,也十分成功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一袭宫装素雅,明眸皓腕,鬓边流苏轻轻晃动着,女子仿佛踏莲而来,身姿婀娜,半分妖娆,半分纯真,好似盛夏初初绽放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一种美,堪称倾城。

殿内众人,神情各异,各怀心思。

庄氏微一错愕,但很快恢复了神色。洛青缨是紧咬着唇,一脸愤然。蝶妃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相识数载,她竟从不知慕容飞澜是个娇滴滴的女人,难怪皇上疼着护着。其他嫔妃更是或惊愕,或嫉妒栉。

飞澜眉心轻锁,并不喜欢被如此的目光盯着,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剥光了一副,赤.裸.裸的站在人前。

她在殿中停住脚步,屈膝跪拜,蹩脚的自称着臣妾。“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及各宫娘娘,臣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君洌寒凤眸微敛,眸光中透着几丝邪冷,修长如玉的指随意把玩着手中青花茶盏,却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倒是一旁蝶妃开了口肇。

“妹妹怎么会来迟了呢,太皇太后赏赐各宫嫔妃上好的雨前龙井,也不知有没有留妹妹的那一份。”

一旁琳琅低怯而笑,柔声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太皇太后备下的礼物,怎么可能少了淑贵人那份呢。”琳琅话落,端着一只托盘,盘中是一盒杭州织造府新进贡的雨前龙井。只是,她尚未来到飞澜身边,已被一道冷然的声音打断。

“朝拜来迟,怎么能不罚反赏呢。晓蝶,你入宫最早,你告诉朕,若按宫规,淑贵人该如何处置?”君洌寒轻慢的语调,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蝶妃慌忙起身,目光在君洌寒与飞澜之间流转,一时间竟猜不透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只能战战兢兢的道,“回禀皇上,后宫嫔妃对主位不敬,按宫规,当杖责二十大板

。但念在淑妹妹刚刚入宫,尚不懂规矩,还望皇上可以从轻发落。”

“哦?是这样?”君洌寒邪魅轻笑,一双褐眸深不见底。让人辨不出丝毫情绪。这个男人,向来深沉如海。

殿内众人皆屏住呼吸,等待着帝王示下。有些嫔妃甚至在幸灾乐祸。只等着飞澜出糗。

“蝶妃宽厚,既然要从轻发落,就去殿外罚跪吧,跪倒朝拜结束为止。”君洌寒冷淡道。

“臣妾谢主隆恩。”飞澜躬身一拜,独自向殿外走去。

飞澜离开后,庄氏又与各宫嫔妃闲叙了大半个时辰,各宫嫔妃才散去。迈出殿门,只见飞澜仍然跪在殿外,虽然低垂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这女子天生便一身傲骨,是个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的人。

倒是一旁的徐福海,一副愁眉不展。

女人多的地方,向来不缺少喜欢凑热闹的人,几个秀女站在不远处围观,或同情,或讥笑。庄怜靠在蝶妃身旁,哼笑着开口,“以为自负美貌就能任意妄为吗?沦落成这个下场也是活该。堂姐,你说对不对?”

蝶妃轻叹,凝重道,“怜儿,若你还想在后宫立足,就一定要记住,这宫中有两个女人是不能招惹的,一个是永寿宫偏殿的瑜琳王妃,另一个,便是这位淑贵人,你记住了吗?”

“哦。”庄怜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再看向另一处,洛青缨已趾高气昂的站在飞澜面前,冷嘲热讽着。“今儿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啊?淑贵人居然有一天会低下骄傲的头。跪了大半个时辰,滋味怎么样?还以为皇上有多疼你,还不是一样照罚不误。”

洛青缨一张脸蛋笑的几近扭曲,两指捏住飞澜尖小的下巴,讥讽道,“瞧瞧这张妩媚的脸,真是勾人魂魄呢,只可惜,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再美的女人,也有看腻的一天。慕容飞澜,被抛弃的感觉,如何?”

围观的嫔妃看好戏一般,常有讥笑声传来,而由始至终,飞澜依旧冷漠着容颜,似乎她们或讥或讽,都与她无关。

“你们在做什么?都这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