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不得放肆。”永河公主一声厉斥,生生打断了无忧的话。她匆忙起身,紧张的将无忧护在身后。什么‘山河却在我心,天下皆在我掌控。’句句皆是大逆不道之言。

“童言无忌,还望皇祖母与皇上恕罪。”永河扯着无忧,屈膝跪在地上。额头早已冒了一层冷汗。别人或许不知,她却是清楚的,这幅画是君洌寒成人那年,亲手画了赠与太皇太后。无忧这一番言语,只怕要徒添是非了。

“皇姐紧张什么,朕听着这话倒也有些意思。”君洌寒轻笑开口,落在无忧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深与趣味。

无忧自知闯了祸,低着头,闷声不语

。而掌间依旧紧握着那画卷不曾放手。

“臣妾也觉得小公子可爱的紧呢。”晓蝶一旁搭话,三分真心,七分奉承。

“爱妃既然喜欢,便留他在你宫中多住几日如何?”君洌寒随口道,状似无意。

“臣妾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长公主可否舍得?”蝶妃不着痕迹的将话丢了回去,显然不是真心想留的。

永河心口却咯噔一声,生怕君冽寒是察觉了什么,但悄然望去,帝王笑靥温文,辨不出丝毫不妥之处。“无忧顽劣,怕是会扰了蝶妃娘娘清净。”永河委婉开口,试图拒绝。

“蝶妃娘娘的怡景宫冷清太久,多了小公子,反而添了份热闹呢。”静嫔笑着插口,但讽刺之音,不言而喻。如今后宫嫔妃都紧着去巴结有孕的柔嫔,蝶妃自然倍受冷落。

庄晓蝶脸色红白交替,极是难看,但碍于太皇太后与皇上在场,又不得发作。

“无忧也很想与蝶娘娘亲近,母亲先行回去吧。”无忧这话虽是说给永河听,却很适时宜的为蝶妃解了围。一旁,君洌寒不着痕迹的扬了下剑眉,若无忧这句为无心之语还好,若是刻意,如此稚龄便有这般心急,那这孩子就有些可怕了。

永河自然知晓无忧的心思,他不过是单纯的想与父亲亲近,这样渺小的心愿,在无忧身上,却成了奢望。当真是让人心疼的。永河没再反驳,只是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皇宫,心中盘算着过两日再让飞澜入宫将无忧接回去。

无忧在怡景宫住了两日,却连君洌寒的一片衣角都不曾见到,帝王国事繁忙,入后宫的次数极是有限,后宫妃嫔又多,君洌寒踏入怡景宫不过一月两次有余,而无忧显然没那么幸运,这多少让他有些失落。而蝶妃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态度却不冷不热,无忧也不太愿与她亲近。

晨起后,无忧照例给蝶妃请安,入殿后却发现柔嫔也在,两人眼底分明是对彼此的厌弃,面上却说说笑笑,做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无忧请安后自动站在一旁,只等着寻个由头离开。然后,只见柔嫔的侍女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汤缓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