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无从选择,所以,即便飞澜当日死在激流中,亦是命数。”飞澜一声苦笑。没有人会懂得,冬日的冰流是如何冰冷刺骨,她沉入水中之时是多么恐惧。

“你不会死的,事发当日顾非凡亦在场,你那位亲亲表哥怎么会忍心不出手。飞澜,皇上要准了这一点,才会先救蝶妃,他一向不做无把握之事。”风清扬复又解释。但事隔多年,怎样的解释都变得苍白而无力。结果已无从改变。君洌寒救了庄晓蝶,娶了庄晓蝶,却弃飞澜而去。

马车一路摇晃在将军府门前停住,风清扬将一只白色瓷瓶塞在飞澜手中,“一日两次,一次三颗,温水送服。将军府我就不进了,无忧这两人再学金针刺穴,我可不想当他的小白鼠。”风清扬说完,挑开车帘跳下马车。待飞澜下车后,已经寻不到他的影子,脚下抹油,那叫一个快啊。

虽已入深夜,永河房间的灯依旧亮着,窗格倒映着无忧来回踱步的暗影。

“娘

。”无忧见飞澜回来,欢快的扑入她怀中。

“终于回来了,蝶妃没有为难你吧?”永河温声询问。

“没有。()”飞澜淡淡摇头,对无忧道,“早些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温书。”

无忧有短暂迟疑,褐眸一闪冽然幽光。但下一刻,扬着小脸,嘟起嘴巴撒娇道,“娘,我担忧你这么久,你亲我一下好不好?”稚嫩的声音才符合五岁孩童的身份。

飞澜蹙眉,将他推出怀抱,“少来这套,去睡觉……”她话音未落,无忧突然拉起她的手,快速在她白希的手背亲了一口。然后,快步跑出卧房。

飞澜一脸无奈,一旁永河掩唇而笑,道,“真是拿这孩子没办法。”

永河起身,斟了杯雨前茶递给她,随口问道,“蝶妃宣你入宫,不会只与你品酒叙旧吧?”

飞澜白希的指尖捏着茶盖,撇过浮面的叶片,浅饮一口后,嘲弄而笑。“恩威并施,想拉拢我,却被皇上撞破。呵,简直是一场闹剧。”

“难道没说什么?”永河又问。

飞澜冷冽的眸微黯,又道,“深宫寂寞,她不过发发牢骚而已。”

永河摇头失笑,她自幼在深宫中长大,那是个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蝶妃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皇上未登基之前,她本是正妃,却被人在庶出的名分上做文章,才被迫屈居妃位。”

飞澜冷然的笑,“或许,那也正是皇上的意思。那个位置,他是要留给某个人的。”

永河执壶的手突然一僵,而后是微不可闻的一叹。“你都知道了?”

飞澜勾起唇角,反问道,“公主认为我该知道什么?”

永河不语,定睛瞧着她。

飞澜神色不变,缓缓道:“那女人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