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中,宁镇航如同一抹幽影,在夜色中穿行。

不得不承认,达到金丹期以后,他可以方便的使用遁术,执行起杀戮大计来更为便利。

以前,是因为仇恨充塞心臆,所以根本静不下心修行。 若不是之前被月璇光半强迫的弄断经脉,又被半强迫的吸收白汐的龙气,被强迫着修练……他也练不到金丹期。

这一刻,他象暗夜中收割生命的死神。 自如的在各宫之中游走,手中尺许长的戮魂针闪动着冰冷的寒光。 不多时,他便已经干净利落的杀掉了十七名天欲道的妖女,然后,轻轻的闪进苏皇后所居的凤仪宫里。

这里出现了小小的意外。 他的大哥、新氏国的储君宁子盘在凤仪宫里。

宁子盘正是苏皇后所出。 他大宁子航四岁,两人素不亲近。 可是,宁镇航知道宁子盘不会是天欲道的人。

在宁镇航得到的情报中,天欲道只收女弟子。 她们练的是以魅惑与采补见长的玉女心经,不可能进入男子身体。 所以,他不能杀宁子盘。 新氏皇子嗣艰难,就只得他们三子。 两子修道,宁子盘若死,社稷无人可承。

想必天欲道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死死的控制着苏皇后的躯体,一见原来控制苏皇后的魔灵事急,马上抛下庄妃与绿娥的身体赶过来进入苏皇后的躯体。

此刻苏皇后正细声对宁子盘道:“子盘,你父皇中邪已深。 那位小斜分明是个妖怪。害了母后这许多宫人,又害了庄妃,你父皇却不肯将她问斩,假意放了她进天牢,却又暗中将她不知送到了哪里。 看这情形,你父皇无疑对她迷恋极深。 而以她杀人于无形地实力,那日分明就是为着要害母后。 若非母后身边的宫人阻止……子盘,母后只得你一个儿子。 你若不为母后作主,一旦事后你父皇迎她入宫,母后必被她暗算而死!”

宁子盘迟疑道:“母后,您所虑固然有理,可这兵谏之事……”

苏皇后急道:“母后若非被逼到极处,也不会出此下策。 子盘……”

宁子盘却是对她重重一拜,道:“母后。 您不知道这其中关节。 对父皇兵谏,此事决不可行!若是那妖女出现,父皇真要纳那妖女,儿子以死相谏,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总不会教母后受欺、父皇受害便是!”

苏皇后还待再劝,宁子盘恭声道:“内戚不得干政,此乃祖宗遗训。 母后……您出事之后变了许多……”

“那是因为。 她根本已是一个妖物,而非昔日国母。 ”一个明显经过变音处理的声音悠然响起。 然后,主殿被突出其来的禁锢结界所封闭。 宁镇航黑衣蒙面,全身似蒙在一层朦朦胧胧的黑雾之中,飘然而来。 苏皇后的反应也是快绝,嘶声叫道:“皇儿救我。 ”一个闪身便扑向宁子盘身后躲避。

宁镇航手掐印诀。 轻轻抬手。 宁子盘平素只习弓马之术,如何能是宁镇航的对手?当下他被一股柔和却强韧地力道弹到一边。 宁镇航再一伸手,便捏住了苏皇后的颈项,重重捏紧。

苏皇后在他手中拼命挣扎。 宁子盘怔了一怔,也是不要命地扑上前来:“休得伤我母后!”宁镇航眼中冷意一闪:“孽障,还要再装下去么?”一手拂开宁子盘,另一只捏着苏皇后的手重重捏下。 苏皇后颈中格的一声响。 她眼中迅速涌上惊骇不置之色,似是不相信这黑衣蒙面之人竟真的敢对她这一国之母下手。

“母后!”宁子盘悲声大叫,扑上前来。

“自己看清楚了。 ”宁镇航不耐烦的将他甩到结界一角,然后。 戮神针在手中现形。

绯色的魔灵从苏皇后的眉心之中疾飞而出。 高速向殿外逸去。 可是宁镇航早布下了结界,它根本逃不出去。 一时间。 只见绯色地光影疯狂飞舞,每撞上那无形的结界之后马上改换一个方向试图逃离。

宁子盘惊骇的问:“那……那是什么?”

看在他与他都可算天欲道的受害者份上,宁镇航变音回答道:“这就是侵入皇后体内的妖孽。 真正的皇后早在妖孽入体的那一刻便已死了。 ”

宁子盘眼眶顿时红了:“这位高人,求你击杀此獠,本宫自有重谢!”

宁镇航垂眸一笑。

没有重谢,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天欲道的妖女。 更何况按小斜所述地情形分析,这个魔灵正是之前强占绿娥的那个魔灵。

戮神针如同疾电般刺出,每一刺都洞穿了魔灵的一部分身体。 魔灵发出尖锐的痛呼,拼命的想要逃开那可怕的长针,却每一下都逃不拖。

其实若要一针便杀灭这魔灵却也不难,宁镇航却是深恨这魔灵当日作恶。 兼之夺了庄妃身体地那魔灵已被小斜炼化,他所有的恶气全都出在这魔灵身上,一针一针只伤局部,足足刺了上千针,将那魔灵已打碎成只得小指大的一团灵核,才长啸一声,一针将它剩下的灵体击成粉碎。

击碎了这只魔灵,他心中殊无欢喜之意,怔怔的执着戮魂针,轻轻的叹了口气。

宁子盘却是过来对他长身一揖:“多谢阁下。 不知阁下可要什么酬劳?”

宁镇航心绪复杂的望着宁子盘。 从小便与这个兄长几乎没有交集,被送去宗门学艺之后更是来往极少。 这刻看到做兄长的向自己行礼,感觉实在是有些奇特。

“酬劳?我是一时想不出。 可是太子殿下,您半夜私留后宫之中,这可是干犯宫禁的大罪。 ”

宁子盘得他一言提醒,脸上顿时显出些惶急神色。

宁镇航淡淡道:“想必这妖妇说是可以替你掩饰你才冒险留在深宫?”

宁子盘只觉这人句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宁镇航道:“我可以送你出宫。 不过……今天地事想必你也看到了,当知小斜姑娘实是被这妖妇冤枉地。 若是异日……小斜姑娘落到了你新氏皇室手中,你须得维护于她,尽力为她拖罪。 这……你可能做到么?”

宁子盘垂头一想,诚恳的道:“母后为妖孽附身之事……太过骇异,恕子盘不能将这事公诸于世。 甚至是父皇那里,子盘也不会提及。 我统管城卫军,可以暗中留意小斜姑娘地下落,若是她被抓到……我可以暗中以偷梁换柱之计将她救出,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宁镇航冷哼一声道:“谁要你现在替她洗冤?你想替她洗,我还未必会让她出来lou面呢。 我只说万一她身陷囹圄,你须尽力保她平安,若是你那时已接位的话……”

宁子盘截话道:“子盘若异日得登大宝,必不会委屈小斜姑娘。 ”

宁镇航点头道:“好,就是如此。 ”伸手抓过宁子盘,施展土遁之术,转瞬间离开了皇宫的范围。

顺顺当当的将宁子盘送回了东宫,宁镇航刚想离开,想起一事,冷声对宁子盘道:“你府中也有可能混进妖女。 你且注意着,若是有女人在情动之时耳后现出桃花般的红痕,那便是妖女,可送信到永安铺交予姓白的掌柜,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

宁子盘目光闪动,讶然问道:“桃花醉?难道身具桃花醉的美女……”宁镇航淡淡的道:“没错,都是妖孽。 ”宁子盘更不迟疑,断然道:“我府中正有此两女,还请阁下出手。 ”

东宫有天欲道的妖女潜伏,这是宁镇航意料中事。 前几年他就已经陆续诛杀过不少潜伏于官家女眷体内的魔灵,自知天欲道对于新氏朝野上下均展开渗透,又怎么会放过东宫这重要的部分。

有宁子盘带路指认,宁镇航轻而易举的制服了那两名潜伏东宫的天欲道妖女,当着宁子盘的面,将这两名妖女的魔灵打得灰飞烟灭。 他料来异日必还有天欲道的妖女会试图接近宁子盘。 反正宁子盘也已知道了天欲道的事,他干脆与之相约,要以后宁子盘对自动送上门来投怀送抱的女人只可亵玩,却不可轻易与之**。 若是亲热之际发现有耳后现出桃花醉的女子,便马上将讯息传到宁镇航手里由他处理。

宁子盘素为皇家嫡子,十五岁立为储君,一向高高在上无人敢近,这晚与宁镇航共同经历了这些惊险之情,反觉对这黑衣蒙面不明来历的男子感觉十分亲近。 看到宁镇航要走,他依依不舍的道:“这位兄弟,我虽有两个弟弟,却是素不亲近。 今日见你十分心折,不如我们结为兄弟?”

结为兄弟?

宁镇航瞠目结舌之余,不禁又有些感慨。 他听得出来,宁子盘之请竟是大有诚意。

身为皇子,东宫储君固然孤独,他其实亦同样如此。

在蒙面的黑巾之后,他轻轻的笑了:“你既有此心,我以后……便将你当作大哥相待。 ”

宁子盘大是欢喜,掏出枚小小令牌:“贤弟,我知道你不愿lou出形迹,愚兄今日也不勉强于你。 这是我东宫的令牌,你且收下了。 贤弟是世外高人,我也不以其它俗物相赠。 可若是贤弟俗世间所有需求,可使人持之前来,愚兄定会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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