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镇航知道外面有人窥视在侧。 小斜入定之时,他曾以神识对外感知,也从窗缝中向外多番观察。

不但明端没有走,连宁子盘和霍大小姐等人也跟了过来。

宁镇航猜测明端是因为小斜刚才散出的气息起了疑心,所以要等在这里抓他的把柄。 至于宁子盘,堂堂储君不去帮着理政却呆在这里不肯走,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把霍大小姐那个意向中的未婚妻硬栽给他估计不会罢手。 至于其它人的心思,宁镇航就懒的猜了。

房中有个散发出“妖气”、长出一只翅膀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收回去的女人。 房外,还有几拨准备对他生事拿他把柄的家伙。 换了别人,估计得急死。 宁镇航却由童年惨事中磨砺了心性,对此漫不在乎,颇有点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无赖气质。

在调查完有多少人等在房外之后,他的反应是:爱听就听,爱等就等。 爱听?让你们听个够,最好听得流鼻血!爱等?那他就和小斜在房中慢慢缠绵,等不死你们!

自己制造了大量让人心跳加速热血沸腾的声音之后,见到小斜醒来彩翼收起,他还要拉小斜加入这个欢乐的事业。

他的理由是:既然是以小斜中了媚药的借口躲进房的,外面又有不少怀疑者与好事者在偷听,所以,演一出戏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出戏,简而言之。 叫做——jian情!所有的语言都要围绕着如何表现这个主题而进行。 同时由于媚药是这出戏地引子,所以,小斜还需要表现得热情奔放一些。

小斜仔细的想了想,承认宁镇航的话很有道理,含恨照做。

宁镇航收获了意外惊喜。

最近小斜对他的感情攻势表现得滑不溜手。 而现在,在做戏的前提下,她放软了声音跟他暧昧调笑。 随口的撒娇撒嗲竟都带着难以描述的风情。

这丫头……果然在男女之事上开窍了!

在明知道有人窥伺甚至偷听地情况下跟她互施情场手段说些调笑言语,他倍感刺激。

在房中足足说笑了一个时辰。 小斜撑不住了问:“喂,就是再厉害的媚药,这么久也该全解了吧?”他才无辜地说:“我早就想出去了,可是你的衣服……”

小斜咬了咬唇:“我没带衣服……况且就是带了,别人看我平白的换了装束也会疑心我的衣服从哪里来吧?”

他叹了口气:“我今天只有丢脸丢到底了。 ”说毕让她避到屋角,自己扯松了襟口弄乱了头发,还用力揉了揉脸——好让脸上多点红晕。

做完了这一切的准备工夫。 他才款款的将窗子推开半扇,向外面一张:“谢兄……还要麻烦您送套女子衣衫来。 ”

号称丢脸的人一点羞窘地表现也没有,要求提得那叫一个坦然。 小斜缩在屋角,却是脸红过耳,连耳朵根子都烫了起来。

衣服很快就送来了。 小斜让宁镇航背转了身,飞快的把衣服换了,又理了理头发,才让宁镇航转过头来。

他看她拿着梳子在手。 笑嘻嘻的要求:“婉儿,我的头发也乱了,替我梳一梳。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隐蔽的指窗外。

她无奈的指了指凳子让他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后,慢慢的替他卸了束发玉冠。 解了发髻慢慢的梳通。

他很享受地让她服侍着,唇边含着抹满足的笑,轻轻道:“婉儿,以后就替我这么梳一辈子头好不好?”

切,他倒想得美。 她眉一挑,重重的把手中的一绺头发一拉。

他没叫也没抬头,只是手往窗外指了指。 她明白他这一指的意思,忍气吞声的道:“殿下既许了要婉儿服侍殿下一辈子,这自是婉儿地福气。 ”说话间,她已替他结好了发髻。 将玉冠重又给他戴了回去。

他一下子转身。 抱住她的腰,脸就贴在他的小腹那里。 姿态极为暧昧。

不但姿态暧昧,说的话也暧昧到了十分:“婉儿,咱们今日这白首之约,你却不能忘了。 放心,你服侍我得倦了,让我反过来服侍你也是一般,总之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也只能一边推开他,一边用娇嗔的声音应和道:“殿下这般说,婉儿怎当得起?殿下只管放心,婉儿都是殿下的人了,自当追随殿下一生。 ”

话说此刻,在门外偷听的人确有不少。 房中这两人玩肉麻玩暧昧,房外却有好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还有一个人掩着唇匆匆离去。 宁子盘与明端自矜身份一直坐在远处闲谈,倒是幸免荼毒,长窗下只有白汐趁着明端没有注意,又悄悄的潜过来偷听。 它的理由是:“这些男女之间谈情说爱地话实在应该多记点给小云子……你看宁镇航这小子多会说,小云子不会甜言mi语,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没能娶了小斜?唉……也不知道小斜到了哪里,怎么找了这么久,却仍是没有踪迹?可怜我地松lou酒……只怕要省着喝了。 小云子这么多天都笑颜难展,他别以后都不再酿酒了吧?不成……一定要找到小斜!然后,把小斜骗了去嫁给小云子!”

在它藏身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丛花树。 花树后,那教习女官打扮地美妇眼中异光大作。 “好个知情识趣的风流公子,难怪玉珊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而且……他的本钱不错啊,跟那女子竟能颠倒缠绵这么许久,确是人中之龙!嗯……他身边的女子却又是谁?这调情话儿说得却只是泛泛,不够魅惑——这定是最下级的外门弟子,却是好运,怎的找上了如此极品的男人?”

霍大小姐站在她的身边,恨恨的咬着嘴唇。 她刚才在无人的地方被美妇训了一通,原已极是郁闷。 过来藏身花树之后一听那室中的亲昵言语,更是妒念如炽。 偏生美妇还转头对她道:“你听听人家的撒娇,虽不十全十美,却是比你好得多了……用心点学着。 ”她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却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应道:“是,珊儿记下了。 ”

就在霍大小姐身陷抓狂边缘、某些人却听得津津有味之际,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小斜跟在宁镇航的身后,有点心虚的走了出来。

她知道在门外等候的人,有一多半都在关注她那个“媚药”事件。 不知道她之前在房中的表现,再加上现在扮出的娇羞样子,能否把这个谎圆过去?

一出来,就有数道戏谑、好奇、不屑、色情的目光锁定了她。 她心中微微的恼,也有淡淡的羞窘,可是下一刻,她其它的感觉全盘淡去,只余彻骨的冷。

只因为明端的视线已向她看来。

他也是一看到他们出房,便缓缓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明显不是投向宁镇航,而是锁定了她的面孔。

可是,没有任何感情,反带着一丝如同冰川雪山般的冷寂之色。

小斜的心,惶乱的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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