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这少女也甚是感兴趣,只是元皇阴沉的脸色却坐实了涟漪的怀疑。

“皇后,你怎么来了?”

元皇说着上前一步挡在皇后身前。神色冷冰冰的,好像皇后做错了什么。

涟漪见此,拉着元君离先走,

端木或和端木桑也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开。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元皇、皇后,还有那神秘的少女。

出了院子,便闻不到那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味道,涟漪一个人走在前面,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元君离走快了一步拉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

他皱着眉头开口,脸上的表情酷酷的,涟漪见了,不觉撇撇嘴,这厮就知道装酷,一会有他装不出来的时候。

不觉想要恶作剧折腾一下元君离。

“难道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吗?亏你还觉得自己多么了解我!”涟漪此刻完全是一只小刺猬,句句话都是夹枪带棒。

“你是想等我把话挑明了,还是你自己主动承认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涟漪眼底闪过一抹精芒,继而却是一脸寒霜的瞪着元君离。

元君离一愣,旋即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为夫这几日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为夫主动坦白!”

“对!”涟漪郑重点头。

元君离脸色微微一变,下一刻,不觉轻叹了口气,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反思什么。涟漪心里咯噔一下,元君离这态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敢?小心她把他大卸八块!

元君离自然没落下涟漪眼底那瞬息万变的情绪,一手摸着下巴,一手将涟漪小手摁在自己胸口,脸上满是愧疚的看向她,

“其实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既然你有所怀疑了,那为夫就只好坦白交代了。”

“你……元君离,你还真……我不信!”涟漪抽回自己的手,刚要发怒,却见元君离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看向她。

涟漪知道自己被耍了,小脸一瞬黑黑的,如此模样,看在元君离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你都不信我会做对不起的事情,我怎么会相信你怀疑我不忠呢!”元君离反问涟漪,涟漪顿时哭笑不得,抬脚就要踢他,元君离侧身闪过,不觉好笑的看着她,“以前没发现你如此暴力,早知道我就……”

“你就放弃了是不是?那太好了,没有你烦我,我不知道多么的自由自在逍遥快活!”涟漪故意气着元君离,谁叫他刚才耍她呢。

元君离脸色沉了沉,眼底带着一分无奈,一分放纵。

“你认为我束缚了你的自由,是吗?”他突然如此深沉的开口,涟漪不觉一愣,撇撇嘴,在他面颊上毫不客气的拧了一下,总算是报仇了。元君离那张万年不变的绝世容颜,这时候,一边面颊红了一大片,看的身后的墨鹰和白鹰心惊胆战。

主子……毁容了!

“纵然自由很重要,但是遇到一个对的人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我又怎么会放弃呢?你看你这张脸臭的,总是这样,说不上三句话就翻脸,也就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强,换了别人,早就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涟漪的话让元君离这一刻是怒不得,气不得。她就是有办法让他哭笑不得。

元君离不觉指了指身后的墨鹰和白鹰,

“我也不见他们谁有心脏病?”

涟漪不屑的切了一声,“他们从小就跟着你和独孤绝琊那个变态,本来正是发育和长身体的时候被你们俩给影响了,已经适应了好不好!我现在就逐渐改变他们的心理,让他们健康成长,娶妻生子。”

涟漪一番话说得白鹰和墨鹰胆战心惊,却又期待连连。

至于元君离,在听到涟漪描述独孤绝琊的时候用上了变态二字,他的脸色更加复杂难看。

这小女人还不知道他就是独孤绝琊!如果现在告诉她,她岂不是要将变态二字也放在他的身上!

瞧见元君离难得有沉思的时候,涟漪不觉晃晃他的胳膊,低声道,

“怎么了?刚才掐你那一下,把你掐的反应迟钝了?对了,你可别只顾着岔开话题,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为什么会有淡淡的花粉香气?而且是跟皇上身后那宫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你什么时候见过这女子?”

涟漪接连抛出三个问题,元君离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抬手揉揉她如瀑青丝,眼底尽是无边宠溺呵护。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纪兰庭审案的模样。”

“你真啰嗦,说重点!”涟漪冷冷的打断他。元君离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

“你早就看出来了,却非要我来说。好吧,告诉你又如何?”

“不告诉我也可以啊,吃苦的还是你自己呗。”涟漪俏皮的眨眨眼睛,哪怕这会子她是在揶揄元君离但因为是她说出来的,不管是什么话,元君离都听的心情甚好。

白鹰和墨鹰在二人身后不停地抽着嘴角。这要是换成了别人,只怕早就被平王大人千刀万剐了。可因为是王妃,平王就一副心甘情愿被千刀万剐的模样。

啧啧,谁能想到,坠入情网的平王大人竟是如此的温柔可爱。

“其实,那女子本是父皇一位故友的女儿,父皇此次前来洛城,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找寻昔日故友的女儿,希望能够留在身边照顾。但是那一夜,父皇与那女子谈论甚欢,等我赶去的时候,父皇便决定要将那女子留在身边。至于你说的香气,那晚我染了伤寒,着实没有闻到,也是今天才闻到那女子身上的香气。

而父皇对于那女子是何态度,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元君离一边说着一边揽着涟漪肩膀往前走。

“难道皇上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不说,竟还谈起了忘年恋?”涟漪挑眉看向元君离,元君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父皇平时绝对不是轻率的个性,能有如今这般反应,也让我觉得奇怪。但是想一想,父皇日理万机,如此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生活十几年,在遇到一个知音的时候,难免不会有所触动。”

“若是皇后知道了,只怕,一时难以接受。”涟漪想起离开之前皇后脸上那复杂多变的表情。皇后一直是母仪天下,与元皇相敬如宾却又彼此信赖支持。而今,元皇到了这把年纪却是如此迷恋一个少女……这后宫的日子,只怕将来不会太平了。

“父皇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去。要那么多的女人在身边作何?”元君离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但是在涟漪心中,却是令她感动的一句话。

简单,却能触动心灵。

“像你说的,皇上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解决。眼下我们除了要应对过几天宋太后的生辰,还有一个月后那随时会出现的神秘刺客。”涟漪算了算时间,距离那宋太后生辰就剩下三天时间了。

元君离不觉凝眉看向她,沉声开口,

“你又忘了是不是?不是让你不要管这里的闲事吗?”

“我又没说要管,只是提醒一下你罢了。”

“你刚才给的暗示还少吗?”涟漪要是不说这出,他还不想提刚才她以桂花为题做出的那些暗示。

涟漪抬头就看到元君离逐渐逼近的俊颜,眼底带着炙热燃烧的火焰,仿佛是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进去。涟漪不觉抬手抵在他胸前,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上一副我知错了的模样。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犯不着跟元君离硬碰硬。

“这三天你安生的呆在房里,哪也不准去。听到没有?”元君离冷声下令,涟漪心里不屑的嗤了一声,面上却是好脾气的点着头。

元君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别以为你现在阳奉阴违我就看不出来!你不拿出点诚意,我连房门都不让你踏出一步!”

元君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涟漪恨得牙痒痒。这厮看透人心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已经不能用单纯的腹黑阴险来形容他了。

“什么诚意?难道要我对天发誓?”

“发誓是制约你最好的办法!”涟漪的话正好说到了元君离点上,他扯过涟漪的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幽幽开口,

“这三天时间你若是敢轻举妄动,就罚你胃比胸高!”

胃比胸高?

涟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这身子骨虽然瘦弱,但是这胸部却很壮观,至少有c吧!胃比胸高?那不是咒她平胸吗?

涟漪小脸一红,跳起来就要打元君离!这厮现在越来越坏了!以前觉得他虽然冷酷无情,但绝对是一本正经的主儿。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头色狼!

当元君离将他的腹黑阴险用在调戏涟漪上时,他的功力将是多么的可怕。

“你才平胸呢!”涟漪追着他打。

元君离不紧不慢的躲着,还有空犀利的回她一句,“我是男人,平胸是应该的!”

涟漪:“……”

元君离:“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涟漪:“……”

元君离:“原来我的娘子也如此在乎这个。看来为夫这个赌注是押对了!”元君离眼底满是笑意,很喜欢看到涟漪这般跳脚激动的时候。

涟漪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女人不在乎这个?可突然又想到昔日一喜好中性打扮的女战友说过的一句话,此刻很适合用来回击元君离。

涟漪从容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在元君离笑意盈盈的神情中,悠然开口,

“谁说你的赌注押队了!女人胸大舒服的又不是自己!何苦为了男人委屈自己!上天给多大就接受多大,关你屁事!”

轰!

涟漪彻底捅了马蜂窝。

不过她一点都不害怕,平日没少在元君离这里吃亏,今天既然决定讨回来,就要痛痛快快的起他个天崩地裂。

涟漪和元君离身后不远处的白鹰和墨鹰都是没听清涟漪和元君离说了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家主子那脸色怎么给菠菜一个颜色?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的?

以前主子被王妃气到,那都是面色铁青或干脆黑如煤炭,哪里见过今天这般菠菜色?王妃究竟说了什么?墨鹰和白鹰不是一般的好奇!

涟漪赶在元君离回神之际,转身就往回跑。跑得慢了等他反应过来,哪怕他宠她纵容她到了极致,这一次也是生死难料。

偌大的院子里,就看到涟漪在前面欢快轻松的跑着,身后是一脸菠菜色,运功轻点脚尖追着她的元君离。如此场景,没有因为平王大人那难看的脸色而破坏了一丝美感,反倒是更添一分幸福的感觉。

如同世间最单纯,却又最美轮美奂的一幅画卷,生动、醉心。

不远处,端木桑静静看着这一幕,直到涟漪身影离开他视线良久,他才缓缓转身。

身后,暗卫等候许久。

“梧桐,调查的如何?”

被称作梧桐的护卫双手抱拳,沉声开口,“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开始调查了。还有,这里是平王妃的全部资料。”

梧桐将调查的资料双手奉上。

端木桑接过以后,挥挥手让梧桐退下。明媚的阳光下,他一页一页的翻着资料,看到好几个地方,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习惯倒着查看资料,当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关于以前又聋又哑的夏涟漪的描述,不觉让他眼神一暗。曾经那般模样的她,是断然不会引起元君离的注意的,若是在她转变的第一瞬,她遇到的人是他,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端木桑笑了笑,那笑容却未见丝毫轻松。骄阳如火下,那双宝蓝色瞳仁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

次日一早,涟漪才刚醒来,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腊梅就哭哭啼啼的跑过来,说是皇后刚刚惹恼了元皇,元皇要将皇后赶回京都。涟漪听了以后,猜测着十之**是跟那少女有关了。

“王妃,您快去看看吧。五殿下和安欣欣姑娘都过去了,但是没有用,皇上大怒,说什么也要将皇后送回去。”

腊梅呜呜哭着,涟漪让白鹰先带她下去,自己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元君离早上走的时候说是去城外了,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回来,皇后在这节骨眼上惹恼了元皇,只怕是被那少女的事情刺激的急了,什么后果都顾不上了。

涟漪过去后,就看到皇后跪在地上,无忧面带担忧的看着自己母亲,而安欣欣那担心紧张只浮现在表面,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痛快舒服。皇后不是不喜欢她吗?那太好了,如今皇后惹了皇上,滚蛋回去了,就没人再给她脸色看了!没想到皇后也有今天!哼!

涟漪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元皇。

元皇面色沉沉,怀里竟是抱着那个少女。少女瞳仁微微阖上,看不到眼底的神采,只能透过灵动秀气的五官猜测这少女是拥有怎样一双温柔若水的眸子。

这少女五官清丽,绝美优雅。哪怕此刻是静静的靠在元皇怀里,也没有丝毫轻浮跋扈的感觉,反倒是更添一分惹人怜爱的娇柔。这少女并不惹人厌烦,无论是温柔若水还是优雅从容,都是恰到好处。

怪不得元皇如此喜欢。

只是少女此刻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似乎是昏睡在元皇怀里。

元皇看了涟漪一眼,冷声道吗,“今日谁求情都无用!就是老三回来了!朕也不会答应!纪冉璇!你现立刻收拾行李回京都!”

元皇态度坚决,守着涟漪和无忧等人,完全不给皇后一点面子。

而他怀里的少女始终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皇后跪在那里强忍着泪水,这么多小辈在这里看着,纵使心底多委屈,她也不能哭出来。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并不知道绛雪不能吃桂花味道的点心,臣妾是看皇上不在,既然这点心做了不要浪费,所以就……”

“绛雪可是跟你说过她不能吃?”不等皇后说完,元皇冷冷打断她。面色寒冽,眸色阴冷。

皇后忍下心底的委屈,轻声道,“是,绛雪姑娘说过。”

“那你还……”

“皇上!是奴婢的错!与皇后娘娘无关!奴婢见绛雪姑娘推辞,以为她想抗命,奴婢就自作主张的说了绛雪姑娘几句,绛雪姑娘这才勉强吃了一口,才……”

皇后身边的小丫鬟冬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皇后凤眸凌厉的看了冬雪一眼,低声呵斥,“冬雪,谁让你多嘴的?退下!”

冬雪和腊梅是皇后身边最信赖的两个宫女,也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如今出了事,若皇后一个人揽下了,顶多是被送回京都,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事冬雪有关,冬雪是必死无疑。

果真,元皇听了冬雪的话,又看到皇后如此反应,不觉冷冷发令,

“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拖出去!斩了!”元皇一声令下,立刻有四个侍卫走过去见冬雪拖了起来。

皇后转身要护着冬雪,那四个侍卫迟疑了一下,纷纷看向元皇。元皇脸色冷峻,怒吼出声,

“都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父皇!冬雪跟了母后十年,向来循规蹈矩,这一次的事情是她有错在先,但是看在母后身边缺不了这丫鬟伺候,父皇还是给她一个机会,让母后处置才是。”

一直沉默的无忧轻声开口,安欣欣急忙在一旁擦着眼睛,表现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您就放过这丫鬟吧。”安欣欣假惺惺的说道。

涟漪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这情况怎么看都是元皇在处理内部问题,如今元君离不在,她说什么都不合适。而这次事情最重要的人,那绛雪姑娘,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这也是元皇动怒的最大原因。

这时有御医急匆匆的走进来,将熬好的汤药双手捧在元皇面前。

“皇上,绛雪姑娘只是对桂花过敏,服下这汤药三副就可痊愈。最晚傍晚就能醒来。”御医说完,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

元皇不觉冷声质问,“三服药才能痊愈?晚上才能醒来?你们这群废物!”

一贯很少发火的元皇,这一刻,俨然是一个不讲任何道理的暴君。涟漪能感受到他对怀中女子的在意和关心,这份感情,虽然突兀,却又如此真实地摆在眼前,涟漪看了眼跪在那里表情已然麻木的皇后,这一刻,她的心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没有任何波动。

如元皇和皇后,就算十几年相敬如宾,但元皇终究是有后宫三千,只不过,这十几年,在那些后宫粉黛面前,皇后是说一不二的,她具备母仪天下的大气,又艳绝六宫,无人能与其争锋。

而今,这突然冒出来的降雪,年轻貌美,周身上下都是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这般感觉的女子,应该是让元皇一瞬回到了十几年前,或许,在此刻的元皇眼中,皇后虽好,虽完美,却不再是昔日单纯的女子,而这绛雪,比之皇后更加优雅纯美,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那般单纯清透的气质,是元皇后宫任何女子都不具备的。

当绛雪出现在元皇身边,元皇便会自然地将皇后和其他后宫佳丽摆在一起与绛雪比较。

元皇始终是一个皇帝!

多情、风流。

跪在那里的御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涟漪见此,知道再不开口的话皇后真就被送回去了。涟漪不觉向前一步,垂下眸子,轻然开口,

“回皇上,涟漪记得有一祖传的方子,能够治疗桂花过敏。”

涟漪说完,元皇眸光一闪,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凭借他对这丫头的了解,一旦她开口了,便是具备十成的把握了。

皇后冲涟漪点点头,不知该谢她,还是嘲笑自己今日的狼狈。

无忧眸光则是飞快的从涟漪身上移开,下一刻,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不被人知。

只有安欣欣咬牙看着涟漪,脸上似乎是有难以言说的矛盾情绪。治疗桂花过敏的方子她安欣欣这里也有一个,是安家祖传的,安欣欣小时候见过,但她刚才故意不说,就是不想让皇后留下!如今听到涟漪如此说,安欣欣自然是气涟漪坏了她的好事。

哪知,下一刻,涟漪却是面带难色的说道,

“回皇上,这方子有些配方涟漪记不太清楚了,只能凭记忆配药,若是出了偏差,皇上不要责备涟漪!”

“胡闹!”涟漪话音刚落,元皇一掌重重的拍在身侧的桌子上,轰然一声,吓得跪在他面前的御医身子一颤,瘫坐在地上。

元皇挥挥手,不耐的说道,“把这废物拖下去!”

刚才还准备拖走冬雪的护卫离开走到那瘫坐在地上的御医身边,三下五除二将那御医拖出了房间。

涟漪的话让皇后也一愣,只有无忧始终表情平静的看着她,他早就习惯她的语出惊人,他知道,这语出惊人背后有惊喜等着他。

安欣欣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心底不屑的哼了一声,正想着皇后这就要被送回去了,却见涟漪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皇上,这桂花过敏的方子虽说涟漪没有十成把握,但也不至于吃死人。顶多是与那御医说的一般,绛雪姑娘到傍晚才能回来。涟漪请求皇上给涟漪一个机会!若是成功了,就让皇后留下,若是不成功,涟漪愿意与皇后一同回去!”

涟漪说完,眸子再次看向安欣欣,安欣欣不觉缩了下身子,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涟漪见元皇不说话,不觉看向安欣欣,朗声开口,“安姑娘怎么不说话?皇后可是你未来婆婆,这情况下,安姑娘该与涟漪一起劝说皇上才是。”

涟漪的话让安欣欣进退两难,只能违心开口,

“皇上,请您准许涟漪姐姐为绛雪姑娘配药,让娘娘留下来!”

“安姑娘如此说,涟漪正好缺一个帮忙配药的,还请安姑娘稍后帮涟漪一起配药,尽一份绵薄之力,帮助绛雪姑娘康复,也算你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为皇后娘娘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

涟漪三句话,已经将安欣欣彻底的绕了进去。

安欣欣傻眼了,站在那里背脊僵直,愣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个是来。

元皇看着涟漪平静的表情,墨瞳不觉眯了眯,这丫头又在算计什么?他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罢了,你们俩且去试试,若是成了,皇后留下。若是不成,你们就跟皇后一起回京都!”

元皇话音落下,安欣欣一瞬呆住。

而涟漪却是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等的就是元皇最后那句话。

涟漪抬头的时候不经意的撞上无忧充满感激的视线,涟漪没给他任何回应,匆匆转身朝外面走去。她帮的是皇后,与无忧无关。

皇后是曾经为数不多对夏涟漪真心实意好的人,没有嫌弃那时又聋又哑的她,对待后来的她也是诸多包容。如今皇后有难,涟漪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一开始的冷静和沉默,只是为了最后这一出!

涟漪看出安欣欣不愿意回去,但是又见不得皇后留在这里左右她和无忧的关系。安欣欣明明知道方子却是不说,涟漪便将计就计的将安欣欣拖下水。

安家有方子的事情,说起来,涟漪还是从安子潇口中得知的。

那时,曾经的夏涟漪看似对安子潇迷恋不已,有一次采了新鲜的桂花做了桂花糕给安子潇吃,没想到安子潇对桂花糕过敏,当即将一盘子桂花糕都扣在那可怜的夏涟漪脸上了,涟漪后来偷偷跑到夏蒹葭的房间外面,看到夏蒹葭对丫鬟说道,幸亏安家有治疗桂花过敏的祖传方子,一副药就好了,还说安家的几个子女都对桂花过敏,但是为了防止外人陷害,所以这个秘密一致对外隐瞒的。毕竟,于这些名门世家来说,任何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