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涟漪被他吻得呼吸都苦难,眸子里全是一层层漾开的迷离水汽,看的元君离瞳仁的颜色更加暗沉。他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留在我身边吧……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被你逼疯了……”

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磁性,可是这磁性深处却是一丝让人心碎的祈求。高高在上的元君离,这一刻,在渴望得到她的爱情面前,如此卑微。

涟漪眼底闪着点点星光,眸子里的疼惜再也无需隐藏。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给我一个月……”

“一个月都过去了……你别以为你不在我身边,这一个月就算了,按照约定,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元君离霸道的打断涟漪的话,眸子里喷着火,他在她面前如此失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涟漪看着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笑还好,一笑的话,平王大人面子上更加过不去了,那眼神是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吞了她。

“你还笑?看到我现在被你折磨的不人不鬼的,你很得意?”

元君离冷冷开口。

涟漪摇摇头,唇角的笑容还是没有止住,

“我哪敢笑你。再说你平王大人哪里不人不鬼了,这整个元国就数你最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了。我笑……是想说,那一个月的约定这就过来了,转眼匆匆而过,其实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根本就没想过我们约定的事情……”

涟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元君离眼神暗了暗,这个女人这又是想了什么招数折磨她呢,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了。

“没有想过是因为,已经把你当作契约之外的存在。所以也就不必考虑。有没有那一个月……我都决定接受你了!我……对你……有感觉。”

涟漪的声音越到最后越轻,好像是话一出口,就能被风吹散了一般。她第一次说这种话,有感觉这三个字还是鼓足了勇气才憋出来的。涟漪在现代没谈过恋爱,古代人又比较保守,尤其是对爱情的表达,看看元君离就知道!别扭了她那么长时间,今天晚上才说出那番话来。

不过在古代,男人都有两个极端。要不就是不动情爱的种马,女人在他们眼里如衣服一般,甚至是连衣服都不如,要不就是如元君离这般,什么都懂,独独不动感情的表达。

元君离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眸子睁大,定定的看着涟漪。这一刻,他的胸膛忽然震荡出欢愉的笑声,这声音就连侍奉他多年的铁手都没听过。在铁手眼里,自家主子是绝对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但如今里面确确实实的是平王元君离。估计如果这会有别的男人在自家主子的房间里面对着王妃发出这种笑声,那个男人的下场将是整个元国最惨的。

元君离大笑着将涟漪揽在怀里,刚刚吻过她的唇瓣,说是亲吻,跟啃咬差不多,涟漪薄薄的唇瓣如今肿了起来,却更添一分千娇百媚的性感。

他将涟漪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刻也舍不得松开。手掌在她后背游弋,若不是考虑到她的胳膊还没好利索,他现在真的要忍不住要了她。刚才看到她沐浴的模样,就像是滴着露珠的嫩芽儿,让他有种一瞬间化身为兽,将她扑倒了吃干抹净的冲动。那般白净无暇的身体,看似单薄,却很有味道,元君离真的没看过美女出浴图,好不容易看了一会,还是自家的王妃,现在却不能吃。

涟漪看到元君离的眼神时而复杂,时而压抑,不觉皱着眉头,壮起胆子推了推他的胸膛,低声问道,

“刚才不还笑的很开心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表情就这么复杂?”涟漪生怕他又在腹黑的算计什么,脸上的表情看在元君离眼里很可爱,好像他在她面前多么凶一般,反倒她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绵羊。

殊不知,一直都是她骑在他脖子上为所欲为才是。

元君离紧紧抱着涟漪,躺在**,深呼吸一口,这一个多月绷紧了的日子,这会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管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但是在她心目中,他必须是最重要的。

“涟漪……你真的一丝都没有怀疑过我吗?”他明知故问,其实是喜欢听她坚定的语气,仿佛这样,他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涟漪窝在他怀里,这怀抱还跟之前一样温暖舒服,只是,却也明显的瘦了一圈。这一个月,他过的一定很苦。

涟漪将面颊埋在他胸前,最贴他心脏的地方,低声道,

“是的,从没有怀疑过你。你以前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直到出了那件事情,我才发现,我这冷静的个性带给最大的受益竟然是这一次的事情!我很庆幸,自己能保持冷静分析这件事情。但其实,我的心也乱过,不过却是因为担心你被谣言中伤而乱。”涟漪这会子小女人十足,安静的窝在他怀里,说着温暖醉心的话语,听的元君离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咬着她。光是如此抱着,实在是折磨的难受。

“涟漪……”

“嗯?”

“以后我不叫你涟漪,太多人这么叫你,我要有我自己的专属。”元君离扳过她的额头霸道的亲了一下。涟漪哭笑不得的捶了下他的胸膛,

“什么专属?不就是个名字吗?要不叫十一?”

涟漪说完,元君离鼻子里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你还提十一?”

“好了不提了,你说吧。”涟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男人不光是脾气大,出了名的说不上三句话就翻脸的性子,就连醋性也如此大。

“叫你……小乖,如何?”

“啊?!”涟漪彻底的石化了。她甚至是抬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平王大人的胳膊,听到平王大人疼得闷哼一声,涟漪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他说什么?小乖?

乖毛!

这名字……当她夏涟漪是宠物吗?她在现代那也是情报局的风云人物,年轻的特工,情报局的精英!怎么就成了小乖?

看到涟漪一脸鄙视,外加不认可的模样,元君离也不着急,鼻子里哼了一声,沉声开口,

“你若不满意这个,还有一个,小乖乖……”

“元君离!你怎么想到的?能不能正常一点!你看看我!我夏涟漪全身上下哪里配的上小乖这两个字!”

涟漪想要从他怀里坐起来,却是被他霸道的拥入怀里。她只能仰起头抗议的眼神瞪着他。元君离听了她的话,眸子开始若有所思的在她身上游弋,最后当然是停在她胸部的位置,并且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嗯,那里确实不小。”

“你……”

“你知道吗?这是我很小的时候,父皇偷偷给我取的名字,那时候我很安静,自小失去母亲,我比其他皇子要沉默和冷静很多。父皇心疼我,每当他叫我小乖的时候,我就会跟你现在这般模样,恨不得一辈子都看不到他。后来才知道,父皇是故意如此的,他只有这么叫我,我这性子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生气,要不然,他会觉得我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与世隔绝了一般。

但是你不同,你比我冷静,但是为人处世却比我轻松,你的思想不像是这元国的人该具备的,但是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你都是我元君离认定的女人!不是王妃,而是女人!因为一旦我元君离不是王爷了,王妃的封号给谁都一样,但是我的女人不同!生生世世,也就只有你一个!当初,我的确是娶了你之后,又娶了安子柔和燕无双。但我真的没碰过她们一下,甚至连她们的房门哪儿开的我都不知道。娶回燕无双是为了制约安子柔,转移她的注意力,而你……

你该知道了吧,你这么聪明,不用我解释那么多。”

他俯身在涟漪发间轻轻闻着,她刚刚沐浴过的头发柔软芬芳,他特意让白鹰在沐浴的水里面加了促进睡眠的水露,那水露有清香的味道,与她这般纯净安然的气质,结合的完美动人。

涟漪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年的约定,她隐隐猜到一些,是跟这元国的势力分布有着莫大的联系。夏镇卞给昔日又聋又哑的夏涟漪寻了安全的港湾,至少可以避过这一年的风头,而元君离……想必是听了元皇的话,元皇和皇后都喜欢涟漪,认为元君离性子虽然冷,但是涟漪在他这里,这一年至少是安全的,只是他们都忽视了昔日的夏涟漪对安子潇的迷恋。这次闹出了王府门口的那一出。

其实只要昔日的夏涟漪安生的待在将军府,这一年就是风平浪静的度过。既不会因为夏镇卞特殊的原因,成为与其他世家联姻结盟的牺牲品,也不会成为瞩目的焦点,因为那时候安子柔表面看是极为得宠的,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最是风光的自然是安子柔,安子柔才是不知不觉的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巅。

而让涟漪唯一不理解的一点就是,究竟这一年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情,竟是让夏镇卞和元皇如此紧张!难道是跟前几日袭击她的人有关?

元君离仿佛看穿了涟漪的想法,揽着她,轻声道,

“元国多年前就有一个传说,会在今年出现元国建都百年来真正的天子!但是这个传说只存在于元国皇室,民间百姓并不知道,前几年还算太平,但是这一年来,皇族的传说就变成了有心人利用的利器,借此推翻元家皇朝。”

元君离说完,轻轻拍下涟漪的后背。

涟漪点点头,脑袋埋在他身前,静静听着他均与有力的心跳声。

“所以,元皇身体明明很好,却急着让你掌握京都的商贸运作,特别是水陆漕运,因为一旦有世家或者藩王存了造反的心,水陆漕运将起重大的作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水陆漕运就是运输粮草的关键。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几年你深得民心,到时候,百姓的支持也会起很大的作用。”

涟漪的分析让元君离有一瞬发愣,继而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该是得到了一个至宝,捧是手心护在心尖上,都是不够的。

“很少有女子有这般远见。你真的不该是夏涟漪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让涟漪有种被击中心扉的感觉,她眸子眨了眨,轻声道,

“那么我该是谁?”对他不想有任何隐瞒。但现在这般混沌的局面,的确是不适合告诉他那般震撼的穿越真相。

元君离没有看到涟漪眼底复杂的神采,低头在她发间吻着,低低道,

“你是我的小乖啊。”

“元君离!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这么叫我,我跟你没完!”涟漪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一贯不是撒娇威胁人的性子。但好端端的被人叫小乖,想想都郁闷,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有力气都没有用。

元君离呵呵笑着,一条腿自然的压在她腰上,一只手穿过她颈后,轻轻揉她柔软的头发,眼底的宠溺没有任何的隐藏和修饰。

“好,为夫以后只在**这么叫你。并且是情到浓时才叫你,可否?”他的暗示再明白不过了,他想要她,时时刻刻都想。但是在她开口答应之前,他不会逼她。对于她这性子来说,能在现在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他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涟漪抬起胳膊碰了一下他胸膛,面颊上两抹红晕那般迷离诱人。元君离深呼吸一口,掌心伸开,却是不小心挣裂了伤口。他本不想让涟漪担心,但是那血腥味道太过明显,涟漪低呼一声,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手上的伤还没有包扎!快起来!”

她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是真真对他的担心和在意,没有任何虚假伪装。

元君离的心如今已经被她捂热,再也容不得她有任何的离开。

“药箱在哪里?”涟漪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床,动作利索敏捷。元君离看到她此刻终是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一颗心也彻底的放下了。之前把她扔在**时,她捂着胳膊那一刻,他的心一直都揪在半空中,现在总算是放下来了。遥想爆炸的时候,他看到地窖那里,那触目惊心的血渍,还有被压断的紫檀镯子。当时他真的当她没有了……那时的绝望痛彻心扉,他没有那般强大的勇气再经历一遍!

他不畏惧生死,或是最强大残暴的敌人,但是独独害怕会失去她。

元君离含笑指着床头的位置,“在那里。你慢点,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还心疼呢!”涟漪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小脸更加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红的能滴出血来。

元君离先是一愣,继而心情大好的翻身下床,看向涟漪的眼神胜过任何日月星辰的璀璨明亮。这一句话,完全是暖遍了他的全身,周身每一处都像是泡在最温热的泉水里,说不出的惬意感动。

能让这个一贯是冷淡随意的小女人说出这句话,他也知足了。痛就痛吧,值了。

“涟漪……”他看着她,有千言万语要说,这会子,却全都梗在了喉咙里面。涟漪低下头看着那撕裂的伤口,就在掌心的位置,这里一定会留下伤疤。

“以后不准这样!要跟我赌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明明能躲过去,却故意让自己受伤!这起码好几天才能好,现在局势这么乱!你以后不准这么任性!”

涟漪这语气,像是教训小学生。外面的铁手和白鹰面面相觑,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仿佛响雷从头顶上滚过的震撼感觉。王妃……这是……教训主子呢?就跟训孩子一样!啧啧!果真是同人不同命,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就是元皇这么说,主子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这会子,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铁手和白鹰不敢想像自家主子现在低头挨训的模样,如果能看一眼,怎样的代价都值了。

屋内,涟漪小心给元君离包扎伤口,十字交叉固定的纱布缠绕方法,在军队里都很少看到,可是她做得却是麻利熟练。仿佛联系了千百遍。元君离看的有些出神,直到涟漪收拾好药箱,他才回过神来。

“涟漪,不管你是谁,我都认定你了。”

元君离在涟漪背后轻声开口,眼神坚定认真。

涟漪身子一震,没有马上转过身,单薄纤细的背影看的元君离揪心。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嫁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元君离的夫人。这个身份就够了。”

她说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平王的身份。

元君离起身走到她身后,抬起手臂环着她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新长出来的青色胡须磨蹭着她的肩膀,痒痒的,却有别样的温暖情愫在彼此心底蔓延滋生……

像是春日枝头吐露的嫩芽儿,正是这一生,最美,最单纯的开始。

涟漪身子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们下面该怎么办?我这一个月都躲起来,其实是想观察一下,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下一步的行动又是什么。但是那人似乎很能沉得住气,这段日子只是四处散播谣言,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或许他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比如说我还没有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身边的人……”

涟漪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很轻。毕竟铁手和白鹰还站在外面。

元君离下巴动了动,磨蹭着她的下巴,声音充满了磁性,却又有一丝坚决在其中。

“我在地窖内没有发现你之后,寻找你的行动一直都在秘密进行,死然到处搜查你的踪迹,但面上却是说找的是制造爆炸的元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除了我身边的贴身暗卫,再就是元飞和纪蓝亭。还有无忧。连夏镇卞和夏罂都不知道。”

“那么……你身边真有内奸?”涟漪的声音压得很低,心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还是潜伏在他身边多年的人。可是涟漪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贴身护卫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若是背叛你,实在说不过去,你能给他们的是元国最好的,况且,你用人是注重人品和才华,如果能轻易的背叛你,岂会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熬过来?”

涟漪觉得,是护卫和暗卫的可能性不大。

元君离点点头,他的小乖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再就是元飞和纪蓝亭了。对了,还有……羽灵啊。”涟漪在提到羽灵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回过头来,一眼挑衅的看着元君离,这般俏皮的模样,看的元君离心情大好。

今天晚上他是完全的释放这一个月来的压力了,怀中抱着她,如此真实,才算是放下心来,能踏踏实实的做下面的事情了。

他故意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力道很轻,但暧昧的感觉却是让涟漪的身子如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我已经将羽灵赶走了,哪怕你没有回来,我也不会继续留她在身边,我给了她很多时间,但是她还是想不开的话,我不会继续给她机会幻想或者采取其他行动,她手里头的事情我都交给白鹰了,以后你不会再看到她了。”

元君离很有耐心的解释着。涟漪哦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你太狠了。”

涟漪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让元君离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她怎么不说她的心之前更狠呢!这个小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外面的人想让我误会你,更想借此挑起你与我父亲之间的不和,这背后的人很能沉得住气,我父亲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你这边也是,所以他也不着急动手,就是为了等着看我们其中一方先沉不住气而已,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演一出戏如何?”

涟漪眸子眨了眨,一丝狡黠的光芒在眼底划过。

元君离轻轻捏了下她的面颊,沉声道,“好,这一次听你的。你只管在前面做你喜欢的事情,剩下的交给为夫!”

他一口一个为夫说的顺嘴极了。

……

涟漪活着回来的消息,第二天火速传遍了无忧城。更有传言,王妃一回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王爷想要置她于死地,王妃吵着要回娘家,找夏镇卞评理,平王一气之下,竟是将夏涟漪关进了无忧阁,并且三天后就启程回京都。

王妃夏涟漪虽然大难不死,却是被平王软禁了起来,与外界断了任何联系。

都说夏涟漪坏了元君离的好事,让元君离恼羞成怒,就算是回到京都,也没有夏涟漪好果子吃。这功夫,夏涟漪只能依靠无忧,很有可能还会随着无忧出席明天的主母选举的晚宴。

无忧阁内,涟漪脸上戴着易容的面具,又变成了那个相貌平平的夏涟漪。晚上就是无忧城主母二度选拔的晚宴。最近不管是京都还是无忧城,都不太平。就连绝琊山庄选主母都是出了乱子,整片大陆人心惶惶,都在传言今年会有大事发生。这一切,内里的波澜,看似涟漪和元君离是在明处,但是这场戏唱到最后,势必会引出背后黑手。

涟漪在无忧阁内懒懒的晒着太阳,元君离出去办事去了,留下白鹰和墨鹰保护她的安全。铁衣身体还没恢复,现在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属于跟涟漪一样的保护人群。涟漪特意看望了铁衣,她还记得自己出事那一刻,清楚的听到了铁衣呼喊自己的声音,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铁衣若不是着急冲进来保护自己,以他的轻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铁衣却是一脸愧疚,没能保护好王妃,这一个月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涟漪在院子里看着白鹰理顺羽灵交来的账目,拿起一本账本随意的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让人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王妃,这账目有问题吗?”白鹰好奇的问着涟漪。她是暗卫之中少有的女子,女中豪杰不说,性子也是爽利干脆。

涟漪跟她相处很开心。不觉将那账目在白鹰面前晃了晃,笑着开口道,

“白鹰,如果是你来做的话,这笔账你会做得简单流畅,怎么明白怎么来!但是有心的人想到的第一点却是将账目做的漂亮为第一,就像是一个做工精美的花瓶,首先第一眼看到的是外表,美轮美奂,但是花瓶的心是空的,她越想填满,只会越加空虚。

但是白鹰你做账不会如此,你是脚踏实地,是一块由内而外散发光芒的美玉!日子久了,璞玉终究是玉石,终究会散发最美的光芒。”涟漪的话让白鹰听的目瞪口呆,稍后,脸上爬上两抹红晕,不好意思起来。一旁的墨鹰看了,对涟漪那是一脸的佩服,他跟白鹰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白鹰脸红。啧啧,王妃真不是一般人啊!要不怎么能让主子如此在意宠爱!

暗处,一抹藕荷色身影停在那里许久未动,衣摆被风吹起,卷过地上的落叶,很快就在群摆下扫过一道道的泥土印子。如同她此刻的脸色,灰暗无光。

羽灵看着院子里谈笑风生的涟漪,那张面容虽然平淡无奇,但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傲寒彻的气质却是别人无法模仿的,纵使羽灵这会子穿了与涟漪一模一样的衣服,却也无法表现出她的气质和感觉。

涟漪刚才的话,羽灵都听到了。

心底的不甘和失落,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爆发。以前她是元君离的手下,还能天天的看到他,如今被他赶了出来,若她心底的想法再表现出明处的话,那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元君离的狠,是决绝和不留情面的!

涟漪形容她是花瓶,腹中空空,那般闲适慵懒的气质,让羽灵嫉妒连连。她今天本来过来,是借着见白鹰的面,打听些消息的。但是显然,元君离也没有瞒着她夏涟漪回来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夏涟漪的待遇绝对是比之前要好上太多,元君离根本就没有冷落她,或是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将夏涟漪软禁起来。元君离不怕她看到,其实也是在警告她,有些事情看到了,但绝对不能说出去。

羽灵的嘴巴一贯很紧,这会子自然明白说出去的后果,虽然不甘,却没有胆子挑衅元君离。

羽灵眼底尽是幽怨痛苦,转身走出无忧阁之后,迎面看到孙碧儿冲她笑着,孙碧儿一身盛装打扮,显然是为了参加今晚的主母选举,看到羽灵更是主动打招呼,一身的环翠珠钗,发间的金步摇更是熠熠生辉,刺的羽灵瞳仁生疼。她年轻的时候都是一身素净的打扮,元君离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平日里性子又冷傲霸道,所以羽灵也投其所好,何时穿过这般绚丽的衣服,如今年纪大了,她比元君离还要大两岁,哪里还有机会在穿红戴绿的。

最好的年华都失去了。现在的她……徒留一颗对元君离痴迷的心,却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羽灵姑姑,今晚的晚宴我身边多一个位子,你也来参加如何?本来还想去茶园找你的,如今正好碰上了,倒省得我去跑一趟了。”

孙碧儿一番话说得毫无破绽,但她出现的时机显然太巧合了,正好是羽灵从无忧阁出来的时候。羽灵看向孙碧儿的眼神看似是温和感激的但眼底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