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似乎是游戏饿不一样,平日里面都是踩着点来,直接就上金銮殿的大臣们,都齐聚在宫门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的在说些什么。

——楚相回来了,约莫有好些日子不曾回来了,皇上昨个还亲自去迎接去了呢!

——什么?是楚相回来了?我说呢,怎么突然都这般怪异的大冬天下雪天的守在宫门口的,原是在等楚相呢!

——你说可不是,楚相年纪虽轻,虽是女子,可到底是皇上的老师,你想想皇上现在的手段,自然也就能想象得到身为老师的楚相的手段了。

——咦?是吗?这么说楚相是个残忍血腥之人?我听说楚相曾经是在汴京风靡十年,被人人称赞的奇女子,现如今怎么变成如此?

——你懂什么?现在的楚相的名头比以往只胜不少,你难道看不出来,朝中臣服楚相的人到底有多少?下次说话之前先掂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面喷的,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说楚相人不错?难道楚相听到还会杀了我不成?

——呸,说你是猪脑子不是,楚相是人不错,可是皇上不准许别人私下议论楚相,你需要我提醒你几次?

——关键在于你一次都没有提醒过我!

……。

“哟,今儿个怎么一个个的这么的自觉,这是在迎接本相吗?哈哈,同僚这般久了,何必一个个的客气成这样?”

大荆左相明流净笑眯眯的从马车上下来,年轻干净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顿时,所有臣子都安静不发一言!

要说文武百官之中,最让臣子们惊惧的人选的话,楚瑶华算一个,明流净也算一个。

在所有臣子的心中,明流净也算是一个仕途明亮的人,短短的四年,华景一年的新科状元,到现如今的当朝左相,这个人的能力就可见一斑。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男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啊,得罪了他,他虽然当场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举动,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就在他手上倒了霉。

四年来,多少的例子表明,犯在谁的手上,也不能犯在大荆的左右相身上的准则,让他们每次在见到左右相,真的是等于夹着尾巴做人!

明流净摸着白净的下巴,望着大臣们脸上的青一阵白一阵,低估的声音并不小,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咦?难道是本相猜错了?你们并非是在迎接本相?如此的话,那倒是本相自作多情了啊——”后面的尾音拖得很长,愣是让在场的臣子的心抖了抖,心中哀嚎连连,早知道就不要等在这里了,似乎是得罪了左相大人了呢!

“呀,我想起来了,今儿个是右相大人回来的第一天早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明流净点点头,了然于胸的细长双眸在在场的大臣身上绕了一圈,意味深长道:“原来是为了迎接右相大人啊——怎么也不和本相说说,本相说什么也得来亲自迎接不是?已经一年不曾见到右相大人了,说来,本相倒是真的有些想念呢!”

所有臣子瞪大眼睛看向后面马车上缓缓下来的人,眼底满是痴迷之色,根本就无法掩饰,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面前还站着一个左相大人。之前还在嘀咕着下次绝对不能得罪的左相大人,现在却被他们给彻底无视了。

——美,仙女啊!

——对吧,楚相的美可是世间少有的。

“原来,我竟然让左相大人这般的挂念,倒是没曾想到呢!”楚瑶华身披湖蓝大氅,领口毛茸茸的簇拥在下颚处,衬得她整张脸愈发的小起来。她缓缓走来,并未让身边的人为她撑伞,而是自己撑着伞,笑盈盈的一步步的走来。

明流净回过头,在见到一年不曾相见的人的时候,眼底划过一缕幽深的流光,笑眯眯的说道:“还别说,没了右相大人的朝堂,真的是没有丝毫的意思。右相大人,本相是真的日日夜夜的期盼着右相大人回来,可是哪知道右相大人这一出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愣是没一点消息说要回来,可真的是伤透了本相的心呢!”

“哦?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左相大人这般的想念我!”楚瑶华对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微微颔首,率先走向已经开启的宫门,一边说道。

实际上,安和根本就不希望她这般的日日早朝的从宫外进来,加上她坚持,他也不好说,但也给了她特权,准许她可以坐马车或者坐轿子直抵金銮殿的。可惜,楚瑶华虽说是笑着接受了,却从来不曾真正的动用过这层特权。安和无法,只能随她去了,只说,若是她觉得不舒坦的话,便就不要硬撑着。谁敢说什么,就让那人到他面前说去!

每每想到已经长大了,模样也长开了,愈发的俊美的安和,那微微鼓起的腮帮的可爱模样,总是让她忍不住的想笑。

在她的面前,安和永远都是孩子气十足的模样,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她只是觉得很喜欢就好!

明流净走在她身侧,敲着头,道:“右相这么说,是不相信本相所言了?本相所言句句当真,没有半分虚言,你要相信本相,本相绝对不会说谎的。”

“我并不曾怀疑,右相多心了!”她垂眸,嘴角的笑容不曾收敛分毫,“只是,我稍稍有些好奇,左相大人为何会惦记着我?似乎,你我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际呢!”

顿时,明流净干净的俊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道:“右相大人你真的是太伤本相心了,右相大人难道忘了,当初是右相大人一手将本相提拔上来的?论资论辈,本相应该唤右相大人一声恩师的,右相大人怎么就忘了呢?”

明流净并未说谎,四年前的科举考试,许是他做题答卷的过于的另类,与众不同,所以当时他是被刷下去的。不曾想,楚瑶华突然的对那年的科举考试感兴趣,想要看看有什么奇才异才,所以就翻看了那年考生的考卷。却没想到,竟是一眼相中了明流净的卷子,直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才,愣是将本该刷下去的人,提到了状元郎的位置上。更甚至是,这些年来,楚瑶华的有意无意的给他表现机会,更是让他爬上了现在的左相之位。更甚至到了现在,已经与楚瑶华立于一齐的位置!

明流净是深深的记得当初的事情,而楚瑶华显然是……

茫然的神情一闪而逝,很快就是一片清明。

她只是没有想,时间长了就忘了。

但如果真的去回想的话,肯定是会想起来的。尤其是当年的那个答卷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想忘还有些忘不了!

不过,说到明流净走到今日的位子,那可是真才实学,她给他机会,他完美的做好了,抓住了那次机会,只能说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楚瑶华想到此,无奈的笑着道:“左相大人严重了,既是能才,自然是不能埋没了,左相大人这些年来不是一样做的很好?为大荆网罗了不少的人才,应该是我得感谢左相大人才对!”

明流净的脸色微沉,他不喜欢她不将他放在心上的那抹淡然处之。

可似乎,她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唯独只有对当今皇上,唯独对他,才稍稍的有一丝不同!

“右相大人真是谦虚!”他笑容不改,朗声说道。

“左相大人过谦了,本就是小事,何足挂齿?”瞧见不远处的明黄身影,她本是笑着的眸子微微的沉淀下来。叹了口气,她脚下一顿,道:“诸位先行一步,我还有些事情!”

明流净没有吭声,楚瑶华看到的,他当然也看到了。旁边诸位大臣的诺诺应和声下,楚瑶华转过身,一步步的走向不远处的明黄色身影。明流净抿着唇,周身的气息一冷,却下一瞬又恢复如初,仿佛不曾变化一般!

率领百官,明流净缓缓的步入金銮殿。

而同时,楚瑶华和安和也转身走向另一边!

“不是说了,不用特意的等我?”自然的让安和接过她手中的伞,她拂过他肩上的雪,无奈的说道。

“我也说了,老师不用步行入宫的,而且今儿天也差,老师的身体本就畏寒的厉害,老师入宫在宫中休息,自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候着老师了。”安和撑着伞,但伞还是大部分的都倾向楚瑶华,他的一边肩膀又再次的被飘落的雪花盖上了一层,而他仿若未觉一般!

楚瑶华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伸出冰冷的手,轻轻的搭在他撑伞的手上,微微用力,将伞往那边推了一点道:“朝中现如今换了不少的新鲜血液,但是却不能放太多的权!你也该清楚,帝王手中若是没有权利,或者臣子手中权利过重的话,对帝王来说,可不是好事!”

“嗯,老师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中!”安和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你也别事事都以我的话为主,有的时候,我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对的!”楚瑶华笑着说道,她的眼底异芒一闪而过,说道,“你给我说说,明流净这个人,这一年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