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伸手去摸腰间护情,往那小太监的面前逼了过去:“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说话之间,护情已经拔出,示威性的在小太监的面前挥舞了两下:“说,你到底什么人?”

小太监站起身,神色不见有多慌张,笑呵呵的对她微微躬身:“夫人,我认识你,你是皇上前几日带回倾云宫的那位夫人

!”

倾云宫修缮完成已经快四年的时间,这近四年的时间里,却一直都是住着些宫娥太监照顾里面的花草荷莲,并没有真正入住过什么人。--

沐云歌被宫赫莲带回倾云宫,这些宫娥太监自然是看一眼,便都会将她记住的!

小太监从台阶后面走出来,走出阴影,站在云歌的面前,又躬身行礼说道:“奴才见过华容夫人!”

华容夫人,宫赫莲一直都维护着的一个称号!

云歌收了手中短刃,将小太监上下看了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才笑什么?”

小太监低着头,双手不自然的不断用手搓揉衣摆,拘谨的小声说道:“奴才失礼了!”

“我问你笑什么,你说什么失礼?”云歌愠怒,这个小太监不仅耽搁了她的时间,还严重的扰乱了她的心情。

小太监嗯嗯啊啊吱唔了半天,终于不敢说实话,低着头往地上跪去:“华容夫人赎罪!”

“滚!”云歌恼恨他耽搁了自己不少时间,怒斥一声之后,急忙往外面走去。

小太监却连滚带爬的跟了过来,伸手将云歌面前的缰绳一把拉住:“夫人,夫人,我知道你要去哪里?”

云歌转身,怒斥:“你到底想要怎样?”

小太监嘿嘿一笑:“夫人,我知道你现在着急找皇上,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西郡王他们去?”云歌疑惑的问着,神色也跟着戒备起来,这个小太监出现得太诡异了点。

她伸手将小太监往外用力一推:“闪一边去,别惹我

!”

翻身上马,云歌正要扬鞭,手中的鞭子却被那小太监再次抓住:“夫人,那地方黑灯瞎火僻静得紧,而且,阴气还很重……”

云歌神色动了动,小太监说的话,和自己要去的地方,确实很符合。

她再次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小太监:“你真知道?”

“知道!我知道呀!”小太监的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我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皇上去了哪里,我当然知道!不过皇上不想要西郡王等人找到,我自然不敢去找西郡王!……不过华容夫人你不同呀,你去了,皇上肯定高兴!”

云歌本来已经上马,听了这话翻身从马背上面跳了下来,伸手抓过小太监的衣襟,逼问道:“你是皇上的贴身太监?那你一定知道,金太医的解药……”

小太监使劲点头:“没错,金太医确实给了皇上一种叫做流光散的药,不过这流光散到底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少废话!让开!”云歌扔了他,自己上马扬鞭,飞快的往前面策马而去。

循着记忆里面的零星片段,沿着四年前跟随宫赫莲从皇宫里面逃出的线路,云歌一直往西而去。

快五更的时候,云歌总算是策马进了记忆当中的那片林子。

天色还没有亮透,林子里面迷雾蔼蔼,云歌信马走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宫赫莲母亲的衣冠冢,反而连来路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不得已,只好从马背上面下来,将马系在一颗树上,自己往林子深处走去。

四年前,跟着宫赫莲的人逃到这片林子里,记得那衣冠冢的四周开满了瓜叶菊,只要找到那片瓜叶菊,也就能找到衣冠冢了。

可现在是盛夏时节,而瓜叶菊盛开的时候,是在冬天!

云歌在林子中左冲右突的,越走越迷茫,终于累极了的时候,彻底的迷了路,晨光被树叶隔成耀目的光斑,在她的眼前不断旋转跳舞……

她扶着身旁的树干停下来,闭上眼晴,抵抗着累极而来的眩晕

林子里面的鸟啼声在耳边越来越远,渐渐成了背景,她背靠着树干,缓缓的跌坐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拨开重重昏暗,云歌仿佛回到宫赫莲母亲的衣冠冢里面。

还是那样的环境,他母亲的画像美目兮,依旧悬挂在那个位置,墓室四壁置放着硕大夜明珠,散发出莹莹光华。

墓室的石床之上,一张素白的被褥之下,安静的躺着宫赫莲和沐云歌。

他神色平静,抬手抚摸她的眉眼,声音苍凉:“云歌,我又输了!这一世,我输就输在当你和皇位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先选择了皇位……,你看,我又把你错过了,我依旧还是抓不住你!……若有来生,我定会凭借你手腕上的印记,看见你的第一眼,便抓牢了你,再也不放手……”

明明是在封闭的墓室里面,天空却突然洋洋洒洒落下无数的合欢花绒形花瓣,团团簇簇似好大好大一场雪,往两个人身上覆盖过来。

眼泪从云歌的眼角滑落,她心疼至哽咽,想要出声安慰身边的宫赫莲,却仿佛又着了千让的毒药一般,哑然开不了口!

身边的宫赫莲越来越安静,连呼吸都变得似有似无了!

云歌大骇,蓦然张开了双眼,大口大口的抽着冷气,被那梦境吓得几乎魂飞魄丧。

映入眼帘的,却是子彻那张被放大了的俊脸:“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在梦里遇见那样的宫赫莲,本就让人十分惊吓,醒过来之后,看见明明在床榻上面睡觉的贺兰子彻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也确实是一件令人惊诧不解的事情。

云歌张了嘴,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

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上来,站在子彻的身后,对着云歌的旁边就跪了下去,带着哭音张口便道:“皇上呀,不是小福子我不听您的话,实在是,实在是西郡王逼我带他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