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面的云歌虽然有各种的不适应,,却思及自己刚才做下的蠢事,这时候也不敢多说半句,闭了嘴,乖乖的被宫赫莲半抱在怀里,不敢乱动半分。

可是没过多久,云歌却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越来越异样。

他的身子为什么越贴越近?他的双臂怎么也在慢慢的收拢?

这架势,居然是要把她揉进怀里的样子

云歌在马背上面稍稍动了动身子,侧身回看:“你……”

“别乱动!”身后的人马上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比夜色还浓郁,并且借势将她往怀中又抱紧了几分。

云歌愣了愣,遂安慰自己,现在正逃难,躲避追杀呢,他肯定不会对自己动什么绮思臆想的!

……再说了,自己长得也平常,并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他肯定不会的!

可是没过多久,身后的人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灼热,喷洒在她的后颈处,让她心跳不已,继续绷直身子往前面倾去,想要从他的禁锢当中挣脱一般。

正在胡思乱想脸红心跳的时候,身后的宫赫莲却双臂一收,将她狠狠收入怀中:“小心!”

抱着她一个侧倾,三五支短箭划破夜空,嘶鸣着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没入一旁的树丛之中,犹自发出嗡嗡震颤的声音。

明亮如斗的月色之下,七八个一身玄衣的人手握兵器往他们这边围拢过来,安静无声,手中兵器在月色下散发着死亡的幽冷。

云歌心下惧怕非常,却也明白这些追兵杀戮,都是自己刚才所放的孔明灯引过来的,不由得对宫赫莲的歉意和愧疚更加深了几重。

宫赫莲长臂一伸,揽着云歌从马背上面轻盈跃下,朗声笑道:“哈哈,段家的人真是小肚鸡肠,本殿下已经将江山拱手相让了,他们还这么穷追不舍……”

云歌低头看了看手中多出来的一个物件,这东西是刚才从马背上面下来的时候,宫赫莲塞进她手中的。

乌漆麻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那形状却是一只哨子。

云歌好不容易聪明了一次,在宫赫莲和那些玄衣人僵持周旋之际,自己将哨子放在嘴边,憋气吹了起来。

尖锐的哨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惊起远处夜鸦无数!

围攻的玄衣人知道他们是在召唤援军,遂加快了步伐,带着杀气往两人直逼过来

云歌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惊呼之类的声音分散他的注意力,却还是被他长手一个划拉护到了身后。()

眼前银光一闪,宫赫莲手中的玉扇蓦然张开,卷起团团绚丽银光,左冲右突,抵挡齐刷刷攻到面前的七八支长剑。

金石撞击的铿锵之音就在眼前,云歌只觉得寒意从背脊上面嗖嗖窜起,浑身凉了个透,今日,怕是要死在这刀剑之下了!

宫赫莲却腾转挪移,以一敌众,倒也能勉强支撑,并不见明显的败相。

云歌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分心,遂跟随他的脚步不断的挪动身形,让自己藏身在他身后安全的地带。

噗通一声闷响,一个玄衣人吃了宫赫莲一记,一头栽倒在地上。

云歌只瞟了一眼,却见那玄衣人的袖口当中,滑落出一个金色的物件,月色下,清晰可见那是一直制作精良的弓弩!

思绪转动,云歌看了看胶着在一起厮杀不开的宫赫莲,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准时机,好不容易寻了一个空档,猫着身子跑到那地上的玄衣人身边,轻捷的一个弯腰,将那金色弓弩拿在了手中!

“回来!”

宫赫莲的声音怒气满满,手中玉扇更是连出几个狠招,将面前的进攻逼退了一些:“沐云歌你给我回来!”

云歌拾得那弓弩,却也不立马回到宫赫莲的身边去。

心里憋着一个要将功赎罪的念头,背靠着马身,面对着眼前那些掠来跃去的人影,慢慢举起了手中弓弩。

这弓弩做工极其精良,上面的横梁上,还有精细可辨的刻度!

此时明月当空,月华盈盈洒了满地,瞄不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云歌心中的兴奋压过了紧张,手指放在扳机上,将箭弩对准了距离宫赫莲最近的那三个人的身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三支连环弩

手指用力一扣,箭弩离弦而去。

宫赫莲面前的三个玄衣人齐声发出闷哼,接连倒地不起。

云歌心下大喜,正要调整弓弩,帮着宫赫莲把这几个难缠的家伙打发掉的时候,突见宫赫莲转身看过来,神色之间不见欣喜,却满是担忧的厉声喝道:“小心!”

还未明所以,云歌只觉得颈脖上面刺骨一凉,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这般架了过来,手中的箭弩也被持刀之人一把夺了过去!

有夜风徐徐吹过,微微扬起她鬓边的发丝,触碰到刀口上,纷纷断落。

宫赫莲已经收了招式,一身华衣站在月色当中,肃目而立,声音暗沉:“别伤她!”

身边的人一手扣着云歌的手臂,一手将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声音透着无尽杀意:“太子殿下若能放下手中兵刃,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伤她!”

“别!”

云歌惊呼起来,对十步之遥的宫赫莲大声说道:“别听他的!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援兵马上就到!”

月色中的宫赫莲微微眯了眯眼,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真是傻到了极致,忍不住极其不耐的喝道:“你闭嘴!”

云歌闭了嘴,只感觉到脖子上面就好像被蜜蜂轻蜇了一下一般微微一痛,温热的**已经缓缓流了出来。

对面的宫赫莲神色不见变化,手中的玉扇却已经丢掷在地上,然后,将袖中一把银针暗器也取了出来,扔在钢刀之人的脚边:“还不放了她?”

碧烟夜色之中,宫赫莲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云歌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却只突然觉得面前这人,对自己来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珍贵!

眼见着他身后其余的那几个玄衣人正持了长剑,悄无声息的逼近手无寸铁的宫赫莲,云歌心中如同被一万只蚁虫叮咬一般,又痛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