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有守望者的规则,除非在很特殊的情况下,由很特殊的人使用了特定的方法,否则,一般来说,已经进入轮回的灵魂,是绝对没有机会被释放回这个世界的。即使只是暂时的也不行。”

谢子言这么一说,紫嫣失望的神色更加浓烈,只是低头回答:“哦,知道了。”

“只是,如果有人在特殊情况下死亡,而他死前的执念非常强烈的话。那么,我就有机会进入他的思想,循着那一丝残留的执念,看见他死前最后一刻前后所看到的事物,感受他来此灵魂的思想。”

谢子言这一番解释,让紫嫣重新燃起希望,她奶奶过世时她正好为了一桩案子,没有见上最后一面,这是她的遗憾。据她妈妈告诉她,奶奶去世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很有用的能力,要是警察都有你这个能力,那就要大裁员了。进入死者的思想,那感觉是怎么样的?”紫嫣看着面前的尸体,心里却想着过世的亲人。

“我说不好,也形容不出来。要不试一试?”谢子言伸出宽厚的手掌:“握着我的手。”

紫嫣略一犹豫,依言握住谢子言的手掌,他的手很粗糙但非常温暖,那股暖意直透心田,紫嫣的心跳也开始加快起来,红晕浮上脸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眼前一花,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彷佛完全失去了重量,她就站在云端。四周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空间化为五色斑斓的一团,缓缓旋转重组。

寒风凛凛的荒野,温暖的油桶,孩童的嬉戏,伙伴们快乐的分享食物,引擎的轰鸣,血色的天狼纹身。

接着,“自己”看到那个手拿雕像的人,奇特的安心感和巨大的幸福感如一道温暖的清泉,瞬息间将“自己”淹没。迷迷糊糊中,泛着银色光辉的手掌印在自己脸上,往日伤痕累累百病缠身的躯体,轻飘飘飞了起来,离开,飘向夜空……

眼前金光一闪,所有的一切恢复原状。她还是站在谢子言身边,面前的尸体依然沉寂。这时她回过神来,谢子言正想放开她的手掌。紫嫣却紧紧的握住不放手,谢子言的手哆嗦了一下。

他才干咳了几声,用极度不自然的声音问道:“紫嫣,都看见了么?”谢子言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尸体,不过鼻尖上一层微微的细密汗珠,却让紫嫣知道。此刻谢子言的心,正剧烈的跳动着。

“是,我看见了,血红色的狼纹身。那个人,就是他们的首领吗?他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竟让能够用那么安详宁静的方法杀人?”紫嫣感觉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要不是她努力克制自己,此刻她肯定会软到在谢子言暖暖的怀里。

说到这事,谢子言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他默然半响后才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此时的他也有点迷惑:“这人不是应该是妖类,也不是从地狱里潜逃出来的恶魔。我可以确切地感受到残留在尸体身上的力量,可我无法分辨那究竟属于什么。无论如何,这肯定是他第一次出手。否则我不会知道今天才发现他的存在。”

“那么其他尸体呢?会不会也有残留的力量?”紫嫣有点担心,谢子言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而是妖。只有天知道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她从内心祈祷希望乌有市的妖,都和昨天晚上那个猪妖一样。

不过她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守望者有守望者的规则,如果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哪怕人类灭绝了,我也不会插手干预半点,但我仔细检查了这些尸体,只有这一具尸体才有这种力量。”谢子言的声音正缓缓改变着,握住紫嫣的那只手也渐渐加大了力量。

“他是什么,他有什么力量。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可他居然组织人类,制造这种大规模伤亡事件,就必须铲除他!”谢子言的语气里决绝的味道,非常浓烈。

“我帮你。”紫嫣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谢子言轻轻的摇了下头,温柔的对紫嫣说道:“紫嫣,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这次可能会非常危险,那奇怪的力量里包含的不是凡间所能承受的气息。”

不过谢子言看见紫嫣失望的神色,有点招架不住,马上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群人把其中健康的尸体都带走了。他们又不是喜欢吃人肉的妖,要那些尸体来干什么?”

紫嫣听到这话心头一震,踌躇着说:“拿来图利?”说这话的时候,她一阵恶心,连忙掏出面纸捂住嘴巴,心里一个念头不停出现“人体器官交易!”

“嗯,你应该清楚他们的目的了。你去找刚才那个警官吧,这人非常正直。虽然他抓过我。”谢子言脑海中出现,当时端木华询问自己的表情。这人正义感真是强烈。

两人从停尸间出来,已经是下午,谢子言在紫嫣的叮嘱中离开警察局。独自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中夜幕再次降临。

全长四公里的“丁字口”是乌有市繁华夜生活的中心,汇聚着一切人类想象极限的娱乐。夜间乌有市这个钢筋水泥的怪兽,活转过来,白天看不见的嘈杂和纷繁,正在缓缓呈现。

灯红酒绿之间,流淌着金钱和。

白昼与黑夜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在黑夜的保护下,无数亡命之徒以及人类所不为认知的异类,在这里挥霍者他们的生命,同时也挥霍着金钱和自由。

颓废、**、堕落的天堂。

在这里,看不见的角落里可能躺着一具早已冰凉的尸体,大大小小的酒吧会所后门,总是隐隐散发着人类残留在地面上的酸臭气味,隐藏在衣领和墨镜后面的人影,在灯光暗淡的地铁站一晃而过……

“结,结账……”醉醺醺地打了个响指,火鸟一边对着吧台后那个穿着性感的酒保说,一边把已经喝得吐了许多次的**,从椅子上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