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习惯真是可怕,人类大敌。…咏心记于飞机上赖皮进行式之四台北、狼窟“剑尧人呢?”

罢从松山机场回来的“黑街之狼”安承羽一踏进门,见“七匹狼”的同伴都在,只除了“恶狼”向剑尧不在场,便随口问道。

“那家伙开车到桃园去替咏心接机啦!”“邪狼”南宫雅治好心地回答安承羽。

“什么?剑尧这小子可真不公平,我回来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咏心人还没回来,他已经去机场等着接人?真没天理。”

安承羽纯粹嚷着好玩,剑尧对咏心的心意,他哪会不知?

“拜托,你算哪根葱,人家御风可是剑尧未来的亲家二哥,御风回国剑尧都没有去接过机了,哪轮得到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吧!”“女色狼”曲洛凝一面抢南宫雅治的虾味先吃,一面对安承羽晓以大义。

“我说小凝,你替我抱不平我是很高兴,可是你也该注意一下时间,千恺快下班了,你还在这边瞎混不太好吧?你今晚不是要和千恺出席一个重要的宴会吗?再不回去打扮可是会迟到的。”“沙漠之狼”雷御风好心地提醒曲洛凝。

曲洛凝那个国际特警的老公是他的好朋友,他们的婚姻又是他促成,所以他总是对曲洛凝和冷千恺多了一份关心。

“安啦,我有在注意时间啦!”曲洛凝拍胸脯打包票。“倒是剑尧和咏心,你们有什么看法?少昂,你说呢?”

“影子之狼”伊藤广季永远和“狼王”展少昂坐在一起,不过曲洛凝从不问伊藤广季意见,因为沉默寡言的伊藤广季,永远以展少昂的意见为意见。

所以问展少昂,就等于得到两人份的答案。展少昂懒懒的说:“你们以为剑尧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咏心弄进咱们狼窟来住呢?”

“当然是想更近水楼台啰,因为咏心再半年就要从研究所毕业,而且一毕业拿到硕士文凭后,就马上要离开台湾,到英国去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剑尧当然希望能在仅剩的半年内,和咏心有进一步的进展;否则一旦咏心到了英国,变量会更多、更难掌控了。所以剑尧才会急着把咏心弄进咱们这里来。”“邪狼”南宫雅治条理分明的分析。

“雅治说得对,不过剑尧也太逊了,追了五年多,居然还停留在被咏心讨厌的阶段,根本没有什么进展。”“黑街之狼”安承羽实在有点同情那个傻小子。

“那可不见得哦,我看咏心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讨厌剑尧了。”“女色狼”曲洛凝看法和安承羽不太一样。

“我同意小凝的看法,只不过我实在搞不懂剑尧究竟在想什么,他明明可以用更快的方式追上咏心,干嘛搞得自己这么累?”“沙漠之狼”雷御风不知该说向剑仪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太笨没发现追求像咏心那种超级钝感的人,迂回法是没有用的?

“这样不也很好吗?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追求方式嘛!我倒是比较关心和老头们的赌局。”“狼王”展少昂悠悠哉哉地说。

“说的也是,对了少昂,你觉得这次的赌我们会赢吗?”曲洛凝好奇的问。

“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咱们还是走着瞧吧!”展少昂神秘兮兮地拒答。

大伙儿也不再多加追问,反正这场赌局离揭晓时间还有段时日,慢慢等待、欣赏剑尧的奋斗也是一种乐趣。

“影子之狼”伊藤广季见大伙儿这么幸灾乐祸的谈论着向剑尧,不禁有点可怜向剑尧。

不过看剑尧那么努力、用力追咏心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所以他也很有兴趣看那小子受苦受难啊。呵!

雷咏心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向剑尧果然比以前更缠人,连睡觉时间也不放过她。

每天睡觉前,她都得经过一番奋战,就像现在这样…

“你给我滚出去,不准赖在我**,我要睡觉了。”这个讨厌鬼开锁功夫了得,无论她换什么锁,他就是有办法轻轻松松的打开溜进来。

“你真不公平,尧尧和小尧就可以睡在你房里,小尧还睡在你**,我就不行。”向剑尧一副赖定了的无赖样,动也没动一下。

“你凭什么和尧尧及小尧比,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尧尧和小尧,最讨厌你。”这个讨厌鬼怎么老是有理说不清?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可以和你睡?”向剑尧坏坏的说。

“对!所以你可以滚出去了。”

“NoNoNo,既然是这样,我就更不必走了,因为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还不自觉罢了。”反正他就是不走。

“你…”她已经懒得生气。

他不走,她大可以自己走,不过经验告诉她,这个讨厌鬼马上又会黏过来,走等于没走,所以她不想多做蠢事。

“唉,你就别再做作矜持了,我知道你只是想籍着表达男女授受不亲、不该同床共枕的老掉牙教条,好消除你和我在一起的紧张感罢了。今晚,你已经说了三十分钟,紧张感应该完全消除了,可以过来睡觉了。放心,我不会笑你这么容易害羞紧张的,我太迷人嘛!”向剑尧说得眉飞色舞,好象事实真是这样。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雷咏心已经不知道该拿他的无赖怎么办。

骂他,他就说:骂是爱。

打他,他又说:打是情。

反正怎么做都是她吃亏,而她最讨厌吃亏,所以就更讨厌这只大恶虫。

“你又口是心非、说反说了。”向剑尧一口咬定的抹黑她。

“你…”她就知道他一定又会这么说。

“好了啦,已经很晚了,你就别再穷磨菇,快过来睡吧;否则明天会爬不起来,上课会没精神。我是无所谓,顶多翘课而已,你也无所谓吗?”吃定人家中规中矩、认真好学的个性。

“这…”雷咏心果然犹豫了。

“来嘛,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三个月了,你也习惯了,不是吗?”向剑尧最擅长运用“习惯法则”了。

雷咏心挣扎了半天,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反正每天都是这样,不论她如何抗争,最后还是变成妥协的一方。这个讨厌鬼的无赖功夫实在太登峰造极了,她根本拿他没辙,又不能每天都不睡,一直和他瞎耗。

可是要她从一开始就乖乖的上床,她又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每晚上床睡觉前,都少不了一番争战。

“来,这儿给你睡。”向剑尧好温柔地对终于上床的心上人猛笑。

雷咏心朝他翻翻白眼,便背对着他,侧着身上准备入睡,不再搭理他。

不过,这个讨厌鬼最近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惹她嫌了,可能是习惯了他的存在的关系吧!

唉,习惯真是可怕。

向剑尧才不是同床共枕就能满足的人,马上又发动第二波攻击,在她耳畔直涣:“咏心,咏心,你先别睡,咏心,咏心,快起来,把身体转过来,咏心,咏心,你听到没?”

雷咏心就知道这个讨厌鬼不会这么间单就放过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对他大吼:“你到底想怎样?”

向剑尧脸皮厚兮兮、无赖地笑道:“你明明知道我要怎么样的嘛!来,乖乖睡到我怀里来。”

他说着,便理所当然的展开双臂,等着她投怀送抱。

“谁要睡在你怀里,白痴!”可是她的确天天被他抱着睡,而且睡习惯了还真是挺舒服的。

噢,又是习惯,可恨!

“别这么说嘛,我们的体型这么相合,抱在一起睡就像一幅画,简直就就是上帝最棒的艺术品,你就别再害羞了,快来。”向剑尧绝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和人耗上的缠人精。

雷咏心当然也深知他那缠功的可怕威力。

明知结果都一样,一定是她睡在他怀里,但她还是要抗争一番,好平衡心中的不甘与不平。

向剑耶分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也很乐得天天陪她耗,反正他永远是赢家。

又过了二十分钟,雷咏心约莫是发泄够今夜的不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抱,在他的臂弯中慢慢地睡去。

不久,沉睡的雷咏心便和往常一样,因为向剑尧温柔的抚触,而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靥。

向剑尧等的就是这份笑靥。

每个夜晚,他一定要看到咏心这份甜笑,在她的唇上烙上印记,才肯心满意足的入睡。

咏心呵咏心,你到底要我追你到何时?

你到底何时才肯爱我?

凝望着怀抱中的佳人,向剑尧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其中并不包括死心。

他,永远也不会放弃追求咏心。

就像和咏心同床共枕、抱着咏心这档事,他不也利用“蚕食法”和“习惯法则”一点一滴的达到目的了吗?

所以,他必须更有耐心,慢慢地来。

女人怕缠,错不了的!

“你要到美国三个月?”

雷咏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向剑尧点点头。

要不是指导教授威胁他,如果他不去MIT(麻省理工学院)参加这个为期三个月的计划案,就不让他顺利毕业的话,他才不去哩!

“不错嘛,MIT可是享有理工学系的“哈佛大学”美名的国际名校;听说参加那个计划案的全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理工学系菁英呢!”雷咏心衷心赞叹,对于别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她永远不会吝于夸赞,即使对方是她最讨厌的向剑尧。

“谢谢。”要不是怕没拿到硕士文凭匹配不起咏心,他才不去参力什么鬼计划案。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说起来,这是我们自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谁然分开三个月有点冒险,但最近和咏心的关系陷入胶着状态,眼看毕业在即,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冒这个险。

经他一把,雷咏心才注意到这个事实,兴奋地说:“对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讨厌鬼、缠人精,上帝总算眷顾我了。”

“你一定会想我的。”

“不可能的事。”

“你一定会,因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还不自觉;所以分开的这三个月你一定会想我的。”这是他毕业前最后的赌注。

“哼!”自大狂,谁会想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咏心爱剑尧,剑尧爱咏心,咏心和剑尧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鹦鹉尧尧在雷咏心房里直说个不停,说得雷咏心心烦意乱。

“尧尧,别说了,我想安静,OK?”

可是尧尧说得正起劲,还是继续说。雷咏心只好无夸地叹口气,把自己埋在枕头下。右手背痒痒的,原来是爱犬小尧在舔她。

“小尧乖,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

她抱歉的对爱犬轻轻说道,小尧大概是了解她的意思,便乖乖的走开,自己玩去。雷咏心又一阵串重叹。

她究竟是怎么了?

向剑尧才去美国一个月,她便浑身不对劲,仿佛生活失去了重心,一切变得乱糟糟。

最差劲的是:满脑子都是那个讨厌鬼的身影。吃饭时,他在;上课时,他在;发呆时,他在;念书时,他在;睡觉时,他也在;连梦中他都在。

唉唉唉,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那个讨厌鬼?

不,不可能的,她绝不可能看上那个偷走她的初吻,又打伤西恩的大恶虫。

恍惚间又泪流满面,沾湿了床。

“不会的…我才不会想那个讨厌鬼…更不会爱上那个讨厌鬼…我只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而已…”

她总是说服自己相信。

对,一定是习惯的关系。

尤其尧尧和小尧的名字又像那个讨厌鬼的小名一样,天天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提醒她那个讨厌鬼的存在。

特别是尧尧,成天说着荒唐话,她就算想不去想那个讨厌鬼也难。

将近六年的岁月里,她无论走到哪里,那个讨厌鬼就跟到哪里,她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出生活中有他,她的点点滴滴、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和他共渡的。

甚至,最近几个月,她已习惯在他温柔的拥抱下入眠;所以这个月来,她几乎天天失眠,觉得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床,变得好大好大,大到令她感到孩单。

习惯果然可怕!

以前她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独行侠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在惬意。

可是这六年来,她在剑尧的百般纠缠下,已不知不觉习惯了有他相伴的日子。

人往往愈是在无意间习惯的事,在失去时,愈会觉得空虚受创、倍感孤独。雷咏心就是如此。

“该死的讨厌鬼…我才不会想你呢…讨厌、讨厌、讨厌…”

莫名的心痛再度袭向她。自从剑尧去美国后,它就天天发作,而且次数愈来愈频仍、愈来愈剧烈。

她不明白。

难道连心痛也成了习惯?

又下雨了。

雷咏心下了课,看见外头一片蒙蒙细雨,思绪又飞向过去的记忆。

这六年来,每次下着毛毛雨,剑尧就会陪她在雨中漫步,用外套为她披肩、用书本替她遮雨,配合她的步伐,放慢行进的速度,一齐数着地上的小石子,走过飘着雨丝的椰林大道。

而今,她独自走在雨中,细雨依然、小石子依然、椰林大道依然,却少了替她遮雨、逗她开心的剑尧。

她突然感到双肩奇冷,雨落在发上,好痛好痛;她最爱的雨中漫步,在少了剑尧的今天,竟然变得索然无味。

心痛又发作了,滑落双颊的已分不清是泪是雨。

“好冷…剑尧…我说我好冷啊,你听见了没…你这个讨厌鬼,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讨厌…”

雷咏心忍不住掩面低泣,游魂似的身子一个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咏心,是咏心吗?”

“西恩?”

赖皮完成式

雷咏心想是泪和雨模糊了她的双眼,抑或在梦中?

“是西…恩?真…真的是西恩?”

“嗯,真的是我。我到台湾来出公差,无意间知道你人在台湾念书,所以特地到学校来找你、跟你说一声:我要结婚了。”西恩依然温文有礼,风度翩翩。

雷咏心呆楞了一秒,便展露灿烂的笑顪,衷心的说:“恭禧你了,祝你幸福”

她以为自己会深受打击、会非常伤心,因为西恩是她的初恋情人,也是唯一令她心动过的异性。

她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这个恶耗,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发自内心深处的为西恩感到开心,如此衷心希望他幸福。

“谢谢,你呢?还是和向剑尧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说?”经他一提,她又开始心痛。

“因为他…”

“王八西恩,你给我滚开,不准你碰咏心半根寒毛,否则我揍死你…”

向剑尧人未到,惊天动地的吼声已狂飙而至。

眼看愤怒的拳头就要打中西恩的下巴,雷咏心从惊愕中回复,急急忙忙地挡在西恩身前,气急败坏地大吼:“你给我住手,不准你打西恩!”

情急下,打人的反而是她,甩了已煞住拳头的向剑尧一记耳光。

四周突然变得十分安静,除了雨声,就只听得到雷咏心重重的喘息声。

“还是没变…对你而言…这家伙永远是最重要的…”向剑尧声若蚊蚋、断断续续地说着。

所以雷咏心并没有听清楚,只是自顾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应该在美国才对…”梦,这一定是梦。

“我是该在美国没错…不该怕你哭泣÷你寂寞而偷溜回来看你…我真是无聊…”他自嘲似地说完,便转身飞快的逃跑,很快消失在雨中。

“剑尧…”

直到向剑尧消失在雨的尽头,雷咏心才从惊愕中恢复。

剑尧说了什么?剑尧到底说了什么?

她的思绪非常紊乱,无法思考,只感觉到剧烈的心痛。

“他还是没变,”西恩轻叹一声,没有怨恨,只有感慨,“你的世界还是只绕着你转。”

“你…说什么?”

“你该知道吧?向剑尧从中学时代就非常喜欢你,凡是敢接近你的男生,全会给他打跑,我也是其中一个。看这个情形,他现在一定还是一样,不准任何男人接近你、打你的主意,是不是?”

“不…不会的…剑尧不会这样的…”她一直以为没有男生接近她是恩为她太没人缘,从未去深思、也未在意过,没想到事实竟是…

“难道你真的以为没有男人想追求你?那才是笑话一则,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对异性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吗?要不是向剑尧的关系,我敢保证,想追你的男士,少说可填满一个足球场。”西恩由衷地说,“所以说,那家伙真的非常爱你呢!”

雷咏心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西恩所说的事,她全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世界里一直只有剑尧,而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需要其它的异性。

剑尧爱她?

她心痛更剧、变得更加茫然…

“咏心,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雷咏心一回到狼窟,毕海蓝便面色惨白地冲出来,紧紧掀住她。

“怎么了?”

她是和西恩吃饭才会比较晚回来。

“不好了,剑尧飞机失事了。”

“什么!?”

“现在电视正在不停地紧急插播啊…剑尧搭的飞机失事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