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夕很快地清理了自己,却发愁了起來。

浴室里只有浴袍,她不想穿着出现在雷焰的面前,那太艳情了。

门,适时地敲响了。

她惊慌着用浴巾围住身体,“什么事?”

“开下门,衣服送过來了。”是雷焰沉稳的声音。

她小心地打开一条缝,手伸出去捞了捞,却啥也沒有捞到。

她又开了一点,还是沒有。

有些气恼地全部打开,却见他站在门口,黑眸把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个干干净净,她极力地忍住心里的异样,尽量平稳着说:“我的衣服。”

他递给她,眼睛沒有离开过一秒。

她接过手,连忙把门关起來,脸蛋烧得透红的,只因在他眼里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欲.望。

她迅速穿好衣服,是一身米色的裙装,裙长到膝。

她一看就知道很贵,走出來的时候,她低着头,“衣服的钱,下次我还给你。”

他抿紧了唇,有些不悦地说:“我说过,你还是我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花他的钱就是天经地义的。

暖夕头一次对雷焰感到哭笑不得,她这样,还算他的女人?

只是,她沒有和他争辩,并不是她爱占便宜,只是她知道,这只是他的举手之劳罢了,就顺着他吧!

他站了起來,合上了电脑,“要去哪?我送你。”

她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的。”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他呢。

他站了起來,“那也好,走吧!”

他的不强求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两人沉默着站在电梯里,到了一楼。

她目送他坐在车子,车子滑动之际,她情不自禁地上前。

雷焰摇下车窗,英俊的面孔探出來,温柔地看着她:“什么事?”

“沒有什么,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他淡淡地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傻瓜!”

收回手,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他才驶离了车子,这次,是她送他离开。

雷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身影,他笑了,然后拿出手机,交待:“让人跟着江暖夕,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放下电话,他微凝着面孔,原來,真的要放下一个人,并不是说说就能放下的。

暖夕下午去了一家规模还可以的企业“莫高”,专作进口代理,前景很好。

令她诧异的是,总经理亲自给她面试了,而且本來她报的是财务职位,但最后却成为总经理秘书。

她因为专业的问題而提出疑问,莫高的总经理莫子高笑着说,“江小姐的专业能力很强,只是这方面的人才已经招满了,我相信,江小姐在任何岗位上都可以胜任的。”

暖夕想了下,自己确实急需一个工作,而且莫高的待遇确实是比较吸引人,虽然和雷氏不能比,但是养活她们姐弟俩也足够了。

她伸出一手:“以后还请总经理多多指教。”

莫子高俊朗地笑了:“欢迎江秘书。”

这个称谓让她瞬间愣了下,江秘书,好熟悉又遥远的感觉,已经像是过了一辈子了。

她淡笑着,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一个多星期來,她工作得颇为愉快,也慢慢地上了手。

这天,她下班把东西收好,就接了一个电话:“喂,慕夜,找我有事吗?”

她的语气很轻快,心情极好的样子。

那头传來林慕夜有些慵懒的声音:“怎么,现在忙得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暖夕惊呼一声,“啊!我真的忘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慕夜轻笑一声,“你家出了叛徒。”

是浩宇那个小混蛋!

暖夕笑着,眉眼柔和美丽,刚从办公室里出來的莫子高望向这里,这时,暖夕正好也挂了电话。

莫子高笑着问:“是男朋友?”

暖夕拿起包,摇摇头:“一个朋友,约了一起吃饭的。”

他便不好再问了,淡淡地说:“那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他们一起乘电梯下去,到了楼下,就见莫高的大楼前停着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车上坐着一个极品帅哥。

见到暖夕过來,他拿起一旁座位放着的花,款款走到暖夕面前,“生日快乐!”

暖夕笑着接过,“谢谢。”她回过头,对莫子高道:“我先走了,总经理!”

林慕夜对莫子高点了点头,帮暖夕开了车门,车子呼地一声开走了。

“怎么样?够有面子了吧?江小姐。”林慕夜一边开车,一边调笑着。

暖夕瞪了他一眼:“还说呢,太招摇了。”

他回头笑看她,像是不明白一样,问个到底:“哪里招摇了?”

“哪里都招摇,你的车子,你的花,还有你这个人。”暖夕不客气地数落着。

闻言,林慕夜大声地笑着,“下次找你,我得去向厨房的老王去借个旧车,还有,花就省了,不过呢,本人,天生丽质,想丑一分也难啊!”

暖夕摇了摇头,感觉他真是自恋得沒有救了。

林慕夜挑了一家西式餐厅,暖夕也很久沒有放松了,感觉很好,她忽然说:“我打个电话给美琴吧!她最爱吃美食了。”想來慕夜也是不会在乎多个人用餐的。

一只大手却覆在她洁白的手背上,“下次吧!都吃得差不多了。待会,我带你去放焰火。”

暖夕抽回手,温柔地说:“好吧!就下次。”

她感觉慕夜是个好男人,虽然看似花了点,但是收了心,应该也是个好丈夫,所以她想搓和美琴和他。

林慕夜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悲戚,暖夕,我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你却想把我推给别人。

我不求什么,只是,就让我在身边守护你就行。

暖夕不经意地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藏着的心事一下子來不及掩饰,她不自在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慕夜有些失落地坐在那里,唇勾起一抹苦笑,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不是从來沒有妄想过吗?为何在得知她离开雷焰后,心里升起了一股类似希望的东西,又为何在她逃避的目光下心下怅然?

暖夕包里的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她打开看看,一看,松了一口气,原來是闹钟,按掉后放回包里,却不经意地看见一个小东西。

他捏起那个东西,目光变得有些莫测,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下,才把那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暖夕过來时,他若无其事地说:“吃完了我们走吧!”

这个晚上,暖夕过得很开心,林慕夜安排了许多的惊喜给她,在焰火的环绕下,她奔跑着让他追,两个人闹得像个孩子一样。

火光照得她的脸闪闪发亮,她开怀大笑,夸张地嬉闹,仿佛这几个月的不幸都离她远去了……

远处,一个伸缩镜头把她的笑脸,把她和林慕夜的身影,一张张地定格,一张张地拍了下來。

他们浑然未知。

林慕夜送她回家,她下车时,望着他,真诚地说:“谢谢你,慕夜!”

林慕夜仍是情圣状,冲她做了一个军手礼:“江暖夕小姐,我永远是你的骑士。”

暖夕探身敲了一下他的头,“嘴贫。”

他一听,有些坏坏地说:“要不要尝尝,到底有多贫。”

她瞪了他一眼,啐道:“沒个正形。”

“整天那么严肃,那多沒趣,我又不是雷焰那家伙。”他懒懒地说着。

暖夕脸一变,他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下车陪罪,“好姐姐,算我错了,我打自己行了吧!”他一连打了自己两下,她才笑了。

望着那笑意,他望得有些痴了,要是她是他的,有多好。

暖夕拍拍他的手,“好了,我该进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他也柔下脸庞,“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雷焰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

世界都沉睡了,唯有他,无法入睡。

他缓缓地走到办公桌前,再一次拿起那些照片,里面一张张的,全是她,或是和慕夜的合影,每一张,她笑得都是那么开心,灿烂!

是因为离开他的原因吗?

原來,他已经好久沒有看到她这样的笑了,久到都忘了,看了这些,才记起,她原來也是会笑的。

他抚着上面的笑颜,然后打开另一个录音盒,这不是他的人交给他的,是快递送來的,已经好几天了,他都沒有听。

现在,他想听一下。

按了播放键,里面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了一声令他心悸的嗓音。

他凝神听下去,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已经是铁青着了。

“其实,我只是在他关键的时候,装作想吐,一次两次他能忍,次次这样,想來他一定是忍耐不下去了吧!后來,他离开后一个星期,便放了我。”

“好你个江暖夕,这么损人的方法也想得出來,我们总裁的身体还不得给你活活给憋死。”是贤美琴的声音,他也认得。

后面,只是传來一阵笑声。

雷焰一把录音盒捏得死紧,眼眸沉痛地闭上了。

原來,她的所有不接受,什么心理障碍全是假装的。

他的脸上慢慢地浮起笑,只是阴郁至极,很好,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狠狠地再次教会他----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他拿起那些照片,缓缓地收拢在一起,掏出打火机,点着。

等那些相纸化为灰烬,他拿起车钥匙,步了出去。

暖夕刚洗完澡,正要睡觉,门铃却响了起來。

她奇怪地走出去,从猫眼里看去,竟然是雷焰。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了门,刚想问他什么事,身体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进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