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勋爵看也不看一边杵着的江山,径直走到病床前,很自然地查看萧笑的情况,虽然她一直睡着不醒,但他仍觉得她对外界是有感应的。

安扬能找到萧笑,就也查得到萧笑的昏迷是跟祁勋爵有关的,正想找他算账,他倒好,一点沒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啧声连连地道:“祁勋爵,你真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啊!你害萧笑还害得不够么?是不是要害死了她你才高兴

!”

祁勋爵缓缓地回头,嘴角抿得紧紧的,约是安扬的话踩到了他的尾巴,让他脸色愈发难看,长腿一迈走近安扬,明明身高差不太多,可他的气场却压安扬太多了。

盯着安扬的脸,语调阴沉地道:“我好象要先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安扬在他的逼视下不由地就往后退了两步,又不服气自己被震慑的狼狈,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嗬,怎么?还要我自报家门?你记忆不太好嘛!我怎么记得你粘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祁勋爵句句戳中安扬的死穴,可恶,他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个混蛋,这会儿被翻旧账,偏偏还不能否认。

安扬憋得一脸通红,气鼓鼓地叉腰道:“祁勋爵,要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才不会喜欢你,过去是我傻行了吧!但现在我想通了,呸,烂人渣,你不配被我喜欢。”

祁勋爵一点沒有生气,反而嘴角连连抽搐,“我好象并不需要你的喜欢,你用不着反复说明,另外,我是哪种人也不是你可以指手划脚的,聪明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别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你。”

安扬觉得腮帮子真是疼啊,怎么以前就沒发现他这么恶劣呢!哼一声,他嗤笑道:“哟,你又想怎么样?整垮我的工作室,还是挖我的墙角,这种把戏也就配给你玩,难怪祁爷爷不看中你,无双姐也会离你而去,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点长进都沒有嘛!”

话一出口,就见祁勋爵的凤瞳狠狠地颤了一下,伸手一把揪住安扬的衣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來,“你给我再说一遍!”

安扬一边为自己能触到他的逆鳞而得意,一边又被他发怒的样子给吓住,当下慌得去掰他的手指头,嚷道:“喂,你想干什么?恼羞成怒吗?祁勋爵,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不是你想搓圆揉扁都可以的……”

“呵呵,你倒提醒了我,该有什么方式招待你……”祁勋爵眼角的余光划过一直静默的江山的脸,似叫阵也是警告,他另一手伸进兜里摸出手机,拨了号码过去,命令道:“过來几人,我送个很不错的礼物让你们尝尝鲜……”

安扬意识到不妙,立刻挣扎起來,同时又骂又嚷地道:“祁勋爵你个混蛋,你敢动我,我跟你势不两立……江山,喂,你傻了吗?快來帮我啊

!喂……”

江山眼皮一直就在跳,有些事情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他可不会像安扬试图占祁勋爵口头上的便宜,那样的不理智只会给自己招來祸端而已。

见祁勋爵的人很快冲了进來,要带走安扬,江山才在心里叹息着走上前,架住那些人的手,声音平静也掷地有声,道:“如果笑笑醒來看到大家这么闹,她应该不会开心吧!”

虽然江山沒有直接对着祁勋爵讲,可这话却是说给他听的,只见他的眉头蹙起,似乎就这么放过安扬又相当不甘。

江山趁机给了安扬一个眼色,提醒他不要逞嘴上的能,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可安扬又怎么会服气被祁勋爵欺负,一边挣开那几个大汉的手,一边说狠话道:“不怕死的就过來抓我啊!我就不信了,祁少爷当真能一手遮天。()”

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就见祁勋爵嘴角一斜,冷笑数声,道:“能不能一手遮天不好说,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看局面沒办法挽救,江山翻了几个白眼,当即过去扯了安扬一把,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为人……”

说着,他硬拖着安扬往外走,嘴里扔下一句话來:“笑笑这里需要安静,吵着她就不好了,我跟安扬就先离开。”

江山扭送着安扬往病房外退去,祁勋爵漫看一眼,倒也沒让人追,只冷冷地哼一声,道:“这次就饶你们一次,再敢來就剥了你们的皮……”

一室恢复安静后,祁勋爵才略不安地看向萧笑,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可不行啊!一呢,不利于萧笑的康复,二呢,万一被人捷足先登,那他岂不是替别人做嫁衣?不行,绝不能这样!

当晚,萧笑就被转了病房,而且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值守,基本上杜绝了无关人等接近她的机会。

安扬在祁勋爵面前落了下风,又见不到萧笑后,差点沒给气死,要不是江山拦着他,他估计会去找祁勋爵决斗了。

“你干吗拦着我,江山,你不会懂我现在感受的,笑笑是我女朋友哎,那家伙凭什么不让我见她,太可恨了,我可一点都不怕他,还敢威胁我,哼哼,不就是找几个保镖來而已嘛

!谁不会啊!”

江山挺无语的,无法理解富家少爷的争风吃醋的劲头,他道:“行啦,安扬,你在这里发劳骚也沒有用,你也知道祁少的性子,跟他争什么高低,那不是找不痛快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理解我的担心,笑笑是我的,照顾她的也应该是我,祁勋爵他凭什么啊!”

江山垂低的眼帘闪了闪,不能理解吗?嗬,的确是无法理解,自己此刻并不比安扬好多少的心情,惊疑得让自己都觉得措手不及。

安扬激动一阵后也冷静了下來,想了数从祁勋爵手里把笑笑给救出來的办法,只是都被江山给驳回了。

“喂,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不是向來跟他不对付的吗?为什么还拦着我不让我去救笑笑?”

“我只是觉得你太冲动了,笑笑还沒醒,经不起折腾,就算你把她给抢得來,就能让她笑醒过來吗?”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笑笑被祁勋爵关着。”

“那你有沒有想过,笑笑的想法呢?”

安扬惊了惊,语气颇寒,“你什么意思?”

江山睃着他的脸,抬眉反问道:“你难道真不明白?”

安扬脸色一阴,口气极冲地道:“我要明白什么?你说话可不可以直接一点,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江山伸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斟酌着用词道:“以你对祁勋爵的了解,他对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你会不知道吗?可他为什么对独独对笑笑不一样,而以笑笑的聪明,她是那么容易犯糊涂的人吗?却屡屡地犯在同一个人手里……这些只要稍有心地去想一想就能明白原因的不是吗?”

话很简单,短短的几句,稍用心就能清楚那个原因的,只有不想承认的才会那么迟疑地揭开这个答案,安扬傻眼地站在原地,颓丧地垂下脸,不是不够通透,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深想而已

萧笑心里的那个人是祁勋爵吗?她有很喜欢很喜欢他吗?可是为什么呢?他有什么好的让她那样喜欢?

爱情是沒有道理的吧!在他希冀很美好的一段爱情之时,却又重新回到原点,她应该一点都沒爱过自己吧!

安扬抱住头,满嘴的苦涩,不信,不想相信,除非她亲口承认,否则他不会甘心地退出这个已经在心里准备了很久和想要努力去经营的感情……

在第n次被祁勋爵派的保镖驱逐,安扬的信心也被打击得一点不剩了,要不是偶有江山会说几句开解他的话,他定会扭头回加拿大去了。

“妈咪,我好想你……”

“我家的宝贝扬扬这是怎么啦?谁伤宝宝的心了吗?”

国际长途里,安扬通过信号找亲人诉苦:“妈咪,我好象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她不喜欢我,我好难过啊,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來宝宝有喜欢的人了啊!不过……妈咪想知道,咳,那是个姑娘还是小伙子?”

“喂!妈……”安扬差点沒给吓死,难道自己以前喜欢男人的事情被母亲知道了吗?

“好好,不开玩笑了,宝贝有喜欢的人就要努力去追,否则将來一定会后悔的,我相信我家扬宝贝的魅力,绝对会抱得美人归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咪的鼓励!”

“宝贝加油!”

==

四周如浸在一片混屯中,温度低得让人骨头碴子都在发寒,想要挣脱,却被困住手脚,动弹不得。

黑暗无光的世界里,像被人掐住咽喉一样地窒息,求生地本能让她想要摆脱这一切,远远地有个黑色影子像看笑话一样地俯看着她的狼狈,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特别地刺伤人心,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样地傻,明明浑身是伤,还要痴痴地望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