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身边多出一个漂亮女人,向她炫耀他们的亲昵和恩爱,指着她笑得肆无忌惮,她真的很想拿把刀狠狠地把他们给杀掉……

闭上眼睛,她任自己沉入那深渊般的世界里,那里有清静,有自由自在,再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她,她的世界从此就可以清静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缓缓地掀起眼皮,又被白光给刺得立刻闭上眼睛,自己是到哪儿了呢!天堂吗?否则怎么那么亮?

顿了顿,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探试性地睁眼。

祁勋爵去阳台打完一个电话回來,走进病房就一下子被**的女人给吸引住注意力

因为睡得太久,脸上全无血色,柔弱得像个纸片人一样,长长的眼帘闪着懵懵的光,那份谨慎和惶然,只望一眼也是会揪心的。

对上他望过來的视线,似是看不到他的惊讶狂喜,沒有任何的交锋,只是那样平静地对视,像从來沒有过交集的陌生人,也冷却了他一瞬间兴奋起來的心情。

“笑笑……你醒了……”

说出口,并不别扭,但他也发现了,自己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样的顺其自然,只是听在她的耳里,一定很怪异吧!

萧笑眼里迅速闪过的一道光,快得让祁勋爵以为是错觉,纵有千言万语,这一时半会儿地,他却是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地沉默下來。

不是天堂?那就还是地狱喽!

萧笑很是失望地望望周围,完全地无视了面前站着的男人,她撑着病床坐起來,然后翻开被子想下地,就见杵着的男人立刻过來想扶自己,她抬眼,目光里淡淡地,似在问,你谁啊!谁用你扶!

祁勋爵在她的眼神下顿往,败下阵來,她的表情好象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让从來就自恋的他以为,难道是后遗症,不行,他得让医生过來看看。

不管他按呼叫铃的动作,萧笑已经忙忙地穿上一双鞋子,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吃不喝地睡了那么久,营养什么的都跟不上,这一起身就会吃不消,所以眼前一黑,她就手软脚软地往一边栽去。

好在祁勋爵就站在旁边,而且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这会儿眼明手快地立刻过來扶住她,一手握住她更加纤细了的腰,一手搂住她的肩,整个环抱的姿势,分明是有点暧昧的,可换在两人古怪的关系上,就显得很尴尬了。

“我只是想扶你!”

祁勋爵沒有趁机占便宜,顺势把她抱回**,又脱了她脚上的拖鞋,半蹲在地上仰脸望着她,叮咛道:“你先躺下别动,我让医生过來给你看看,再差不多等一会儿,你姐姐也就过來了,她这阵子一直陪着你,快急坏了。”

换言之,他这阵子也沒离开过她的病房吧

内疚?惭愧?还是赎罪?她会需要这些吗?

萧笑收回看他脸的目光,呆呆地望向自己的膝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等着。

在其他人到之前,病房里安静得压根不像是有两个人存在,明明能感应到彼此,为何心却渐行渐远呢!

祁勋爵因她醒來后的喜悦,苦苦盼來的希望和光明,却又一瞬间被打回原形,他七上八下的心,说不痛苦那绝对是假的,可这一切能怪谁呢!若不是自己的胡为,和一直不敢正视心底的感情,定不会有这么难捱的时刻吧!

医生和雷向天还有萧欢几乎是同时走进病房的。

“病人醒了吗?”

“笑笑……”

萧笑一直木呆呆的脸上,在看到奔來的姐姐,终是焕发生机,冲着萧欢声音沙哑地道:“姐……”

萧欢准确地朝着妹妹的方向跑过去,在摸索到好生生的妹妹时一把抱住,“笑笑,你要担心死我吗……”

“别哭啦,姐,我这不是沒大碍吗?”

“你个坏丫头,怎么一点都不让我省心啊!”

两姐妹抱着安慰时,医生也提出要给萧笑进行检查,而之前怀疑萧笑失忆的祁勋爵,彻底地垮了脸,她不是不认得自己,而是记恨上他,不想再原谅他了,这个念头让他显得垂头丧气的,想起曾经对她的恶劣,以她那心性,好象真的都不会往心里去,那么一次是真的伤害到她了吧!

想想也是啊,让谁试试被一个人往巨浪滔天的大海里扔下,几乎死去后,还能沒心沒肺地原谅对方吗?

雷向天一点都不同情地扫好友的脸色一眼,拍拍他的肩道:“哎,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自找的呢!”

祁勋爵头一回沒跟他呛声,仅仅是表情郁郁地望着萧笑的方向,眼里带着内疚和乞求,好象这样就能求得她的谅解似的

不过雷向天也沒爽多久,因为萧笑这时已经注意到他了,并且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刚刚萧欢走进病房时的情景,似乎雷向天是跟萧欢一道进來的,虽然表面看不出來什么,但做为亲姐妹,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姐姐呢,不是亲近的人,又怎么会毫无芥蒂地相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雷向天这厮的心怀不轨,动机不纯,萧欢又单纯心善,肯定抵挡不住他的花言巧语。

在还來得及之前,萧笑觉得必须阻止一切发生,否则以萧欢那心性,真被伤到心,就等同于拿掉她的命一样。

狠捶了捶床面,萧笑拉下脸道:“姐,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萧欢难得听妹妹发火,不觉就有些惊惶,虽然自己是姐姐,但拿大主意的一般都是笑笑,自然就会依赖于她,所以她突然的怒意吓到了她,怔怔地道:“怎么了?”

萧笑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她知道自己在姐姐心里的位置,所以这个时候她的话还有用,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她就是再说什么废话都來不及了。

继续捶床面,让自己说出來的话显得更为有力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姐,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沒跟你就过吗?我不是让你离他远一点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原來是讲这个,这阵子因为害怕萧笑出事,萧欢也就顾忌不上那么多了,再加上雷向天近來还算规矩,沒再对她动手动脚地,于是她才敢放心地让他护在身边,被笑笑质问,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雷先生沒……沒做什么的……”

“姐!!”萧笑用力地吼了一声,伸手指着雷向天,一副气得要咽气的样子,道:“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想跟我一样死上一次才知道怕吗?”

拍拍胸口,萧笑几乎要哭出來似地嚷道:“姐,你是想逼死我吗?早知道我不如淹死在海里算了……”

她说着就从病**翻下去,摆出要去寻死的模样,这可把萧欢吓坏了,立刻抱住她,哭道:“笑笑,你别气,是姐不对,姐听你的话,再不理他就是……”

“呜呜,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哦……”

“嗯,我答应你……”

萧笑这才眉头一松,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当着雷向天的面闹的这么一出,她可不是无的放矢,就是想要雷向天知难而退,想打萧欢的主意,除非她死

雷向天跟祁勋爵面面相觑,被落了脸子也罢了,可是挤兑、抹黑成那样,他们俩个可都有丢人的份啊!

所谓的敲山震虎,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但怎么有点嗝应人呢!就不说祁勋爵在萧笑昏迷不醒后所做的一切,光雷向天也是真为她担心來着,并恪守本分地对萧欢,而她倒好,一醒來就变成白眼狼。

“好象我们都被骂了哟!”

“嗯!”

“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也不生气吗?这可不像你!”

“不是你说的吗?自作孽不可活啊!”

“哦~倒是,可我怎么心里就是不痛快呢!”

“……”

当然的,无论是祁勋爵还是雷向天,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他们这样豪门世家出生的公子少爷身上与生俱來的习性,是普通人无法接受的,也许有些行为习惯在他们看來,并沒有任何不对,可嫉恶如仇的穷人怎么看得惯。

就是一般人交朋友也会比较家世和背景,何况是一男一女相爱的两个人,在感情炽热的时候也许会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一旦出现裂缝,爱自然也会脆弱得不堪一击,萧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萧欢,都只希望过上最平凡的生活,对于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并无野心,何况他们只是想玩玩而已,并非真心。

是说得太严重了吧!萧笑也挺讨厌自己像个时时防备的刺猬,可是若不这样,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和姐姐,真的还想淹死一次吗?那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生死一线之间时,她才知道生命有多宝贵,不可儿戏,她也不想再当个傻瓜了。

摔过一次的她,还会傻到在同一个地点再摔上一次吗?当然不,萧笑握住萧欢的手道:“姐,给你眼睛动手术的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正好咱们就不用急着回去了,等在这里把手术做了,再开开心心的回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