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凤歌才知道,原来祁言在她喝了毒酒睡过去之后,就苏醒了过来。

他原本看着凤歌在身边,是十分欣慰的,可凤歌那一身红火的嫁衣,就让祁言有些疑惑了,他连忙叫来多总管。

多总管看着动了地方的酒壶和酒杯,一个机灵暗叫不好,于是便风风火火的跑去找解药。也因此,凤歌及时服了解药,虽说睡了这么久,但侥幸没死。

凤歌在**将养了几天,觉得自己身上赘肉越来越多后,才提议要出去走走。

时值盛夏,房里有冰块还好些,一出门便觉得热浪袭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凤歌瞬间想打道回府,但想了想,又带着任不贱出来,避着太阳去了易紫依的宫里。

经人通传,凤歌来到易紫依小憩的凉亭。她瞅着易紫依一身薄衫一把桃木扇,就算外面再怎么热,她也清凉的很。

凤歌连忙躲进凉亭里,接过一把扇子给自己降温。

“真是好久不见。听任不贱说,你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太阳了?怪不得这么白啊!”

凤歌暼了眼任不贱,见他低头认错才罢休,扭头对易紫依道:“白是天生的,你也别嫉妒,嫉妒也嫉妒不来。”

易紫依轻轻一笑,将已经降了温的热茶送进嘴边。

“今天来找你,是听说了一件事。”

易紫依喝了口茶,轻轻嗯了一声,等凤歌的后话。

“听说啊,太妃又在张罗着选秀的事情。我寻思着,怎么说你也是后宫之主,这种事情都要过你的手的。”

易紫依抬眸,“你是想让我放个水,找些资质平庸的进来?”

凤歌一笑,“还是你懂我。”

易紫依放下茶盏,手里打着桃木扇,盯着凤歌道:“俗话说,人无百事好,花无百日红。小凤,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说起来,这样搞小动作也不是办法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凤歌哭丧着脸,“今年我都十九了,过了二十,我就变成老姑娘了!到时候那些秀女入了宫,都是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模样,我还怎么和她们争?”

“我觉得,你应该对祁言有信心啊!”

凤歌道:“我并非对他没信心,只是我太相信时间的力量了,所谓的感情无论有多么真挚多么历久弥新,只要时间足够长,都会变成尘埃,再也回不来的!”

凤歌望着易紫依,黑眸轻动波光潋滟道:“我不能拿祁言对我的感情和时间赌,我赌不起。”

易紫依看着凤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又拿起茶盏,静静送到口边,吹了吹,又吹了吹,始终没有入口。

“紫依,若是你,你又要怎么办呢?”

“我都没有这个机会选择!”易紫依苦笑,随后想了想道:“不过,若真的是我选择的话,我宁可在最美的时候消失,也不会让他看到我人老珠黄,容颜不再的样子。”

易紫依想起了青鸾,他都不会给她机会纠结这种问题。

这样想着,易紫依露出一个苦笑,再回头时,凤歌已经盯着烈日快步离开了凉亭。她看着凤歌红红火火的样子,轻轻一笑,随后叹了口气。

凤歌回到尚书房的时候,祁言和多总管都不在。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像是松了一口气。

旁边任不贱提醒道:“师父说,今日太妃娘娘请皇上过去坐坐,姑娘不必太着急。”

凤歌嗯了一声,拿起桌上专门为她备好的镜子,仔细端详着里面人的容颜。

她的容貌是极为精致的,眉眼都已经张开,俨然一个成熟女子的形象。不过,凤歌一偏头,却看见了鬓角的一根白发,极细,很难被发现。

任不贱看凤歌瞅着那一根白发发呆,很自觉的上前帮凤歌动了动云鬓,将白发很自然的藏进万千青丝里,竟然真的看不见了。

凤歌露出一个苦笑,随后将镜子推进任不贱怀里,她道:“以后将尚书房的镜子都收起来吧!还有,难得今天祁言不在,你去御膳房带点酒回来,庆祝一下。”

任不贱俯首称是,下去准备了。

还未到垂暮的时候,任不贱已经摆满了一桌酒菜,上面山珍海味再多,也难以让凤歌提起兴趣。

她扯了扯嘴角,拿起筷子将一块鱼放进嘴里,却如同嚼蜡一般的难受。

突然,凤歌感觉嗓子里难受,一根鱼刺卡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拿起被子喝了好几杯水,才勉强咽了下去。

“还是那样笨,一直不会吃鱼。”

凤歌抬眼,看见一身白衣的青鸾坐下来,拿起筷子将一块鱼肉挑好刺,放进凤歌的碟子里。

凤歌看着碟子里的鱼肉,皱眉道:“我还没有原谅你,你没经过我同意动了那盘鱼,而我又这么有原则,你说,那盘鱼我该吃不吃?”

青鸾并不在意凤歌的话,他淡淡道:“吃吧,不吃怪浪费粮食的。”

凤歌点头,觉得有理。她将鱼放进嘴里,开口问道:“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杀祁言?他和你无怨无仇的啊!”

“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凤歌点头,“看在鱼肉的份上,我不会爆粗口的。”

青鸾放下筷子,看着凤歌的眼睛开口道:“如果我说,是一个误会,你信吗?”

据青鸾单方面解释,说是当年他对易紫依解释的那天,自己脾气有点大,说起易风那火气蹭蹭的往上冒,然后易紫依随口说了一句,“青鸾,你要为你们风家报仇?你要对付伤害过风家的人?”

青鸾自然是承认的,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两人对这句话的理解产生了歧义,青鸾单指易风,而易紫依,却自己加上了祁言。

“那后来知道了易紫依理解错误,你怎么不解释?”凤歌问道。

青鸾一笑,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后来觉得麻烦,懒得解释了。”

还没等青鸾拿起自己倒的一杯酒,这杯酒就已经飞到了自己脸上,吧嗒吧嗒的落在自己的白衣上,湿了一大片。

那个瞬间,青鸾觉得,还不错,挺凉快的。

始作俑者凤歌,一边和颜悦色的帮青鸾擦脸,一边还念叨着:“不好意思啊,手滑,手滑而已。”

青鸾舔了舔嘴角,顺便吧咋吧咋嘴,最后还觉得味道不错点了点头。

凤歌见此,嘴角抽了抽,严重怀疑易紫依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