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黑斑并不明显,没想到只过了一晚,竟然会明显成这样,不过,这还不止,这才刚开始。

红纱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奴家不会治”。

琵琶转身走去,自言自语道:“不行,奴家要回去找离王,军中有那么多的军医,他们一定会将奴家治好的”。

“站住”,红纱慢悠悠地说道。

琵琶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红纱,“有什么事?”。

红纱嘴角带着笑,“奴家准许你离开了吗?”。

琵琶皱眉,“奴家不回离王那里请军医们医治,奴家这张脸有可能会毁掉”。

“哼”,红纱不屑地一哼,“你的脸毁不毁掉,关奴家什么事?你若是敢走,奴家现在就杀了你”,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

琵琶警惕地往后退去。

红纱嘴角一勾,“这个小瓶里装的是毒药粉,奴家只要撒在你身上,没有解药,半日你便可受尽痛苦而死,从这里回到离王那里,就算你日夜不停地赶路,至少也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琵琶恼怒地看着红纱,“奴家脸上的这些不会就是拜你所赐的吧?”,琵琶也只是随口说说,她并没有十分肯定。

红纱有些心虚,装作生气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奴家毁你脸干什么?奴家若想你死,随时可以杀了你”。

琵琶有些怀疑地看着红纱,但红纱说得确实有理,她若是恨自己或是什么,随时可以杀了自己,没必要毁了自己的脸,还让自己活着。

红纱不耐烦,“好了,你还是撕下你身上的一块布将脸遮住吧,免得待会赶路吓着别人,我们现在就要赶路了”,说罢扬了扬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瓶,提示琵琶不要妄想逃跑。

琵琶神色复杂地看了红纱一眼,现在她总算明白了离王当初的那种感觉了,明明觉得红纱很有嫌疑,却苦于没有证据的感觉。

琵琶撕扯下衣服的一角,将脸遮了起来,看了红纱一眼,抱着象牙琴走去,现在她根本反抗不了。

红纱跟在琵琶的身后走了一会儿后,似是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递给琵琶,“吃下”。

琵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微微皱眉,问道:“这药是干什么的?”。

红纱冷冷笑着,“人吃了这药,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全身会过敏瘙痒,直至最后痛苦而死”。

“你还敢说奴家脸上的这些不是拜你所赐?”,琵琶怒吼,她现在十分肯定是红纱弄的。

红纱微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趁琵琶未醒时就给她服下,这样在黑斑这件事上,琵琶也不会联想到是自己,不过那时她忘记了,那时没想到这么多。

红纱冷声道:“你吃不吃?”,说罢另一只手已是拿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

琵琶怒看了她一眼,伸手过去将药取过来,一仰头便服下了,干脆利索,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一句话也没说。

红纱有些怔怔的,她还以为琵琶会在那犹豫半天呢,没想到这么干脆,紧跟上来,“琵琶,你这次怎么这么干脆了?”。

琵琶没回头,“红纱,你若是想折磨奴家就直说,别做了又不敢承认,让奴家看不起你”。

红纱有些怔怔的,她的确是妒忌琵琶,所以才想毁掉她的容貌,不过刚才给她吃的那粒药,真的只是为了控制琵琶,不让她起逃跑之心而已,并不是像琵琶所说的在折磨她,琵琶对她还有用,她更不可能舍得杀了琵琶。

红纱眼神复杂地看着琵琶的背影,自己毁掉她的容貌,会不会做得有点太过份了?在这个乱世里,女子靠的唯有容貌了。

红纱沉默地抬脚跟去,两人一路沉默无语。

离王静静地坐在凉亭的围栏长凳上,神情有些忧伤,已经过去将近十天了,依然毫无琵琶的消息。

“离王”,身后那将军拱手问道,“还需要等下去吗?这样不是办法啊”,语气有点为难,大军不能这样长时间地停留下去,况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停留。

离王无奈地皱眉,“吩咐下去,明天大军起程,琵琶这边继续派人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话到最后,语气有些冷了起来。

倘若琵琶果真因为此事出了什么意外,他绝不会轻饶了红纱。

“是”,那将军答道,退下去了。

离王静静地坐在长凳边,后背靠着木柱,他总说不会再让琵琶离开自己的身边,却每一次都做不到,离王神情忧伤的闭上眼睛。

凉亭外,微风拂柳,渲染了一夏的绿景。

琵琶面无表情地盯着红纱看,盯得红纱甚是不自在。

红纱装作恼怒,“你这样盯着奴家看干什么?”。

琵琶转头看了一眼前方,后又看向红纱,“这再走过去貌似是重国边城了吧?”。

红纱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琵琶嘴角一勾,但脸被白纱遮住,红纱并没有看到,琵琶问道:“你去重国干什么?离王大军的下一站就是重国边城,而你又刚好去重国边城……”。

红纱急恼道:“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走,再啰嗦,奴家把你嗓子也给弄哑”。

琵琶默默转身走去,“奴家早就猜到奴家的脸是拜你所赐的了”语气很随意。

红纱走在琵琶的身旁后方,闻言一怔,沉默了一下,“既然你已经如此肯定了,怎么不恨奴家呢?容貌是女子的命”。

“你怎么知道奴家心里不恨你呢?”,琵琶忽然冷声说道,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走着。

红纱看向琵琶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没有出声,默默走着。

琵琶抱着象牙琴也默默走着,脸上被白纱遮住,看不清表情,琵琶忽然一怔,前方那座边城楼已经近在眼前了,但此时却有一小队人马骑马从城楼大门向她们两人快速跑来。

琵琶静静地站在那,看着那队人马跑过来,红纱也静静地站在那,嘴角微微笑着,机会来了。

待那队人马跑近后,一领将骑马站在军队前方,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琵琶没吭声,抱着象牙琴静静地站在那儿,红纱走到琵琶身旁,献媚道:“将军好,奴家叫红纱,她叫琵琶,奴家两人路过此地,并无意冒犯”。

“哼”,那将军冷哼一声,“管你有意无意,来人,先将她们带回去”,说罢,那将军身后的士兵们纷纷骑马走过来将琵琶她们两人围住。

琵琶向红纱看了一眼,并没吭声,红纱不就是想进这边城里么?那就随她愿,琵琶沉默着向边城大门走去。

“等等”,那将军看着琵琶,有点不解和怀疑,“你的脸怎么了吗?干吗要用面纱遮脸?把面纱摘下来”。

琵琶一僵,停住脚步,双手紧紧抱着象牙琴,显现是在极力隐忍。

那将军并没看出什么异样,见琵琶迟迟没有动手去摘面纱,越加怀疑,厉声道:“那个抱琴的,叫你呢,快把面纱摘下来”。

琵琶却似没听见一样,依旧毫无动作,静静地看着前方。

红纱急忙走到琵琶身旁,低怒道:“琵琶,将军叫你摘下面纱呢”,她怕琵琶会惹怒了那将军而牵连自己。

琵琶面无表情地看了红纱一眼,“你认为奴家该摘下这面纱吗?红纱,难道你心里不会产生愧疚感吗?”。

红纱被她说得有些不自然,但见那将军正盯着两人看,也不管那么多,自己伸手一把将琵琶的面纱摘下来。

琵琶一怔,快速低头用手挡住脸。

“啊~?”,四周顿时一阵惊呼声,即使琵琶快速低头挡脸,但重国的众多士兵们还是看见了。

那张脸太恐怖了,一脸的黑斑,或深或浅,大块小块地散布在脸上,没摘下面纱与摘下面纱所形成的视觉感差别实在太大,让人一时接受不了而发出惊呼声。

听见众人的惊呼声,琵琶头埋得更低,双眸隐隐有委屈的泪水在凝聚。

即使是那个将军,此刻也是被震住,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很快便恢复正常表情,“你的脸怎么会这个样子?天生的吗?”。

琵琶此刻甚是委屈,头埋得低低的并不答话,红纱见琵琶如此不识趣,连忙帮她答道:“将军,她是不知怎么回事被感染过敏的,但并不会传染”。

那将军怀疑地看了红纱一眼,“会不会传染待会进城后会有军医替她检查,若是你们怀有什么居心,想将瘟疫传染给我国士兵,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红纱连忙福身道:“奴家不敢”。

琵琶没出声,依旧低头挡着脸,眼泪已经掉落下来,她只觉得好委屈。

“哼”,那将军冷哼一声,拉着马掉头便向城门口走去,红纱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四周士兵们依旧围着她们,红纱一把扯着琵琶走去。

琵琶恼怒地一甩手,从红纱手里扯过白纱巾,重新又将脸遮住,看也没看红纱一眼,直接向城门走去,琵琶脸上的泪痕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