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莺分别检查了一下彩凤和傻儿的外伤,并做了及时的处理。

青竹闲着无事,便跑到那陡坡那里去查探情况。

不一会儿,他就大呼小叫。

“主子,是马儿有问题,这匹马的马蹄被人动了手脚,钉了一枚骨钉进去。”

抚月踏步过去一看,可不是么,这骨钉不是一般的厉害,钉得很深,想来是在马儿失控奔跑的途中,在使力的情况下,深可见骨,那支马蹄淌了一蹄子的血水,甚至连马儿最后断气倒下的草地上,都染了污色。

“可恶,这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做的手脚?手段居然如此阴毒?若是让老子查到了,非要扒他的皮剔他的骨不可!”青竹骂骂咧咧一通。

抚月嫌他话多聒躁,斜他一眼,青竹立马禁了声。

“那个,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想不到,居然又是被你救了!”夙莺这一声感激,绝对是发自内心真诚的谢意,在经历过刚才那样险峻的一幕过后,她不可能没有一点触动。

“我早说过,此去神州之路,是福是祸,还未知,你太鲁莽,居然连夜不告而别!”抚月此时才动了怒,打算秋后算账。

“我……我也是怕连累你……你们!”夙莺颇感愧疚,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计划远远不如变化来得快,就在她自以为一切安排得妥当的时候,还是出了这样的大意外。

“莺姑娘,你瞧你这话说的,你不知道,我们主子在你开溜的前两天早就察觉到了你的心思,你先脚一出明月宫,后脚我们就跟过来了!”青竹霹里叭啦一阵快人快语,在抚月瞪白眼之前,他已经慷慨激昂地表达完毕。

抚月还是回了这个贴身侍卫一个“你很多话,不说你会死啊!”的白眼,青竹这回就有些委屈了,小声在心里闷闷呐喊,人家说的可都是实情。

主子呀,为什么你敢跟在人家后头一路追过来,为什么却不敢当面说出来呢。

主子真逊!

“啊,这么说,你们一直跟在我们后头?”夙莺吃惊不小,她的神识已算清明,十几丈之内的动静,她绝对能够第一时间里察觉,那么就是说,他们一路跟着,却不敢跟得太近。

真是苦煞了他们这份心思,跟个人,居然还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保持适当的足够的距离,不让对方察觉招致对方的厌恶。

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叫做抚月的大傻瓜,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

“以后大家一起走,不要再擅自离开或是单独行动,这次的突发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警醒。”抚月很适时的提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且名正言顺。

这回轮到夙莺默不作声,沉默,便是不反对。

想来,刚出了事故,哪怕她反对,抚月也绝对有足够的理由,以安全为名,强行将他们绑在一起共同进退。

彩凤平时身体还算健实,所以醒来的时辰比较早点。

而傻儿因为平时就体弱,再加上一路颠簸,受了不少的刺激和冲撞,居然头烫了起来。

而跟在后面的第三队人马,却显得有些蠢蠢欲动。

先是一队黑衣人跳出来,青竹气得呱呱大叫。

“龟儿子,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那马蹄上的骨针,是不是你们这些龟儿子给打进去的?你们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居然能想出这么祸害人的主意?看你爷爷我现在不扒了你们的皮剔了你们的骨?”青竹从腰间抽出利箭来,一阵寒光闪过,森然而冷冽。

可惜,这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

二话不说,就缠着青竹打了起来,这一队人马,有十来个,居然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只有五个人缠住了青竹,剩下的五个人就朝抚月以及被他护在身后的三人冲过来。

“找死!”抚月眉目一冷,瞪视着这些恶徒。

那股子冷冽,完全就是发自骨子里的森寒之气,几名黑衣人晃了一下,却又继续提着剑杀过来。

五个而已,抚月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出手对付这五人,而他背后就形成了一个空档,因为夙莺还在给傻儿施针,突突突,又从他们的后方面,蹿出好几个同样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这几个黑衣人却将夙莺和彩凤傻儿围得团团转,抚月一个不防,被隔离开来。

这批黑衣人的身手都不弱,放眼整个西夏可以说是高手劲敌,一拳一脚又狠又快。

施针的时候,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如果施的手法不对,力道不对,一不小心,就会要了被施者的小命,所以哪怕危险当前,夙莺也不敢含糊半分。

手里的针起针落,她强迫自己冷静镇定。

当务之急,就要把自己的针都施完,这样才能有好的效果。

然而,这些黑衣人偏不如她的意,纷纷举着剑过来不是想刺她,就是想活捉她。

抚月见情况不对,夙莺这边有危险,他手里的气力加了狠劲,再出手就招招要人命,这狠起来的后果就是直接当场就解决了两个人。

那边青竹被几个人围着缠斗,斗得也水深火热,自顾不暇。

一个刺向对方的假动作过后,趁着对方倒退防备的空隙,他身形一跃,已经飞至夙莺的身边,一抬手,气力外泄,就格开了好几把冰冷的剑。

危机解除,夙莺的针也已施完。

此时,她愤愤然站起了身,怒向那几名黑衣人,“几位是什么道上混的?我们有得罪你们吗?为什么三番两次加害于我们?”

比起干掉对方,夙莺更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结怨的仇人,那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祸事一桩连着一桩。”她细细打量那些黑衣人,看不出他们的名堂,不过身形之间,倒是有几分熟悉。

至于怎么个熟悉法,她细细探究。

“哼,叫你们的头头过来!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想在我面前卖弄”抚月似乎已经早一步知道了对方的来头。

那些黑衣人纷纷侧目,就连跟青竹缠斗的几名,也立马停下了动作。

青竹趁此机会,一狠心出手,给那黑衣人每人踢了一脚。

“嗷嗷”痛得黑衣人当场跳脚。

“叭叭”人影一晃,有个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立在了他们的中间,甚至拍手鼓掌。

“好眼力,果然瞒不过你的利眼!”

“敢问阁下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咱们不是交易吗?交易完毕你情我愿,怎么又玩起追杀的游戏来了?阁下可是不知道,你的手下在这马蹄上做了手脚,可是险些害了我的人的性命。”抚月当下语气森冷,一点都不客气。

“我认出你来了?”夙莺指着这人大声控诉,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地下黑市里最后以物换物和他们做交易的那个黑衣首领。

“两位上次交换的宝贝,让我们的上头很是满意,所以此次前来,是想向两位再讨要一二的。”那人也不含糊直说明了用意。

“还想要?真可惜,当初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东西是好宝贝,仅此一件。”夙莺当下脸色也变得有些冷肃。

就为了那金叶子,居然能使出了这么毒辣的下三滥手段。就算是她手里现在还有,她也决计不会交出来的。

何况,那宝贝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舍了一片,已是情非得已。

这些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了还想再要。

抚月不动声色,他的想法和夙莺出乎的一致。

就是有,也不给!

东西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怎么用,爱给谁,给不给,都由他们说了算,谁也强迫不来!

“还希望两位能再三考虑,这宝物好虽好,但是留在你们身上,终究会为你们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还不如早点交出来好。”言下之意,满是威胁!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让我们怎么交?”夙莺气极而怒,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敬酒不吃要吃罚酒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首领这一次没有了之前在地下黑市的好说话和随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一片能提升灵力的金叶子而已,他们居然就这么处心积虑!

“敬酒不吃,罚酒也不想喝。”抚月比他更张狂更强势。

“你……看在之前你们规矩和老实的份上,我已经给了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想来硬的,那行,奉陪到底!反正对这宝贝,我们是势在必得。”

上头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非要他弄到这宝物不可。并且言谈举止之间,这宝物是世间罕见,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好东西。

上去换来的那个,他已经老实交上去了。

就因为这样,才引起了上头的特别重视。

而这一次出动了部分力量,为的就是能够再抢到那东西,当然,上头还给他布置了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要把这两个人抓活的,抓到之后秘密押往帝都。

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是非,但是稍微一想,肯定这两人身上还藏有什么惊大的大秘密。

当然,这些暂时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手下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