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围攻和对付他们的黑衣人算下来有二三十个,不过,就算对方人多又怎样?

这里是荒郊野外,这里不是他们故弄玄虚布置好了陷阱的地下黑市,不是在他们的地盘上。

只要不来暗的,明着来,抚月还是不会太担心的。

他的能力,再加上青竹的身手,夙莺保护着两个还虚弱的人,算下来,运气好的话,他们也不会输。

而他的运气,好像一直都还不错的。

“给我抓活的!要活口!”一声令下,黑衣首领手一挥,底下的手下就开始像恶狼反扑似的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势。

这些黑衣人都擅长用剑,手里的长剑挥得那叫一个利落,剑势如宏个个身手不赖。

本来他们这样的身手,若是遇上平常反抗不听话的普通角色,完全能顺利地拿下对方。

但偏偏,这一次,他们遇上的不是一般人。

这片大陆罕见的,修气者,被他们给倒霉地碰上了,并且还不自知。

“青竹,你做好后面的防御,保护好他们三个人,如果冲上来一个就给我干掉一个!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抚月被惹得很生气,第一次面无表情下了杀令。

身形一展,他一跃而起,早已经飞升到半空。

周身的罡气再次聚集,化成劲力的风,阴风阵阵,白袍飞扬。

底下冲过来的黑衣人有几个身形明显慢了下来,因为他们之前就是冲在最前面,在那辆马车彻底抱废,冲上陡坡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一次这男人的能耐。

只是,后面跟过来的人,以及后面那位才出现的黑衣首领,却是不知情的。

这一回,抚月不再手下留情,在震怒之下,全身所催动出来的力量,比上次在陡坡半中央时更盛更强。

上次只有气流,而这一次,除了气流之外,那股强大的气流居然还带了一层蓝色的耀眼的光芒。

光芒大射,众人眯了眼。

在一片蓝光里,显现出来的无不是他们惊异慌张的脸。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蓝光,他们生平从未见过。

是妖魔,还是鬼怪?

众人心里直打鼓。

就边那位黑衣首领,也有些慌乱,瞪圆的双眼,直盯着那股奇异的蓝光。

他还算是有点儿见识的,在江湖上面混。

连他都没有见识过,更何况那些手下呢。

黑衣手下悄悄斜了一眼他们首领,心下更是惊惧。

连首领都不知道,天啊……

“上,给我上!”黑衣首领一鼓作气,自己第一个毫不迟疑冲了上去。

尽管,胜负难以预料。

但是,任务就是任务,完不成任务,对于他来说就等于他是个没用的。

而上头的规矩,一向都是只看结果,从来不追问过程。

过程惨烈点,为了那宝贝,为了活捉这两人,也算是值得。

抚月眯眼,身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优势让他很快就能纵观全场的状况,所谓擒贼要先擒王,而这个黑衣首领就是那些恶人的头儿。

拿下了这人,就等于是变相地用另外一种方式震摄住这些恶人。

散发着蓝光的气流圈,以一种毁灭的方式,滚向了那些蜂涌扑上来的黑衣人。

但抚月并没有停歇,反而再次出手,趁其不备,身形一晃,快如闪电,只是一瞬的工夫,已经跃到了黑衣首领的面前。

长臂一伸,那黑衣首领这才反应过来,身子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一闪,哪知抚月这一招本就是虚招,为的就是逼迫对方出手,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第一招,看上去瘦骨的一只大手,居然如鹰爪般抓了出去,一下子就抓中对方的肩胛。

痛,彻骨的痛,黑衣首领咬牙承受,同时双手反攻。

抚月一松手,另外一只手又以同样的方式抓住了对方的另外一只肩胛。

场中的局面,开始混乱起来。

黑衣首领的身手很不错,但抚月也不是盖的。两人对手,谁也不相让,从地上打到了树上,又从树上跃起,打到石崖边。

高手过招,可谓刀光剑影,而现在,这光是蓝光,这影,是一白一黑纠缠变化的身影,二十招过后,胜负渐渐明显。

抚月仗着自己是修气之人,步步紧逼。

“嗵”的一声,黑衣首领一时不察,居然被对方再次占了先机,利落的一脚,横空朝他踢了过来。

眼看着自己想躲已经来不及,他只能闭起眼睛,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脚。

“这一脚,是踢你不守信用,违背咱们交易当初的盟约,说好的,以物易物,交换成功以后,各自再互不相干,偏偏人心贪婪,你们还要追着过来!”

众黑衣人一见自己的头儿被踢,气势大减,人心惶惶。

“嗵”又是第二脚。

“这第二脚,是踢你们以多欺少,居然使出下三滥的招术让马儿受了惊,险些让我们的人葬命。”

第二脚踢过去,动作迟缓的黑衣首领,当场受不住,五脏六肺再压制不住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就当场吐了出来,嘴角一片腥红。

然而,即便是这样,抚月还是没有轻易就此饶过他。

“嗵”第三脚又招呼了过去。

“这第三脚,是惩罚你不自量力,惩罚你们这些贼人可恶贪婪!得不到的东西,起了贪恋,便可以强取豪夺么?这世上,宝贝的东西何其多,你们这些贪婪之人夺得完抢得完么?”

这三脚踢下来,又加足了内劲,抚月有心想让这黑衣首领当着手下的面出丑,这下五脏六肺俱损,肋骨也被踢断了几根。

最后落地的时候,再没了之前的狂放。

“你们谁要是还不服,尽管冲过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抚月本就是借势先擒王,他不屑和这些小角色动手。

那些黑衣人都是在刀尖上混的,这种状况之下,胆颤心寒,哪里还敢再往前冲。

青竹一个跃起,手中的利剑挥出去,又砍了两个人助长声势。

“快,还不快扶着长大赶紧逃!”有个稍微还有点主见的黑衣人,权衡再三之下,只好众兄弟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柴,没有连命都没有了,就什么都做不了。

一伙人嚣张而来,败落而归。

事情比想像中的顺利。

“此地我看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想法子,离开这里,免得这些贼人回去通风报信,又引来更大的灾祸。

没错,那一枚金叶子,真不敢在地宫里随便拿出来显摆的,这下倒好,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为了摆脱身后那些“尾巴”,他们不停地改路线,由走陆路坐马车中途再改水路坐船,顺流直下,然后坐完船到一个地方之后,再走陆路坐马路。

不知道是因为上一次给了这些人重重的一击,让他们提心吊胆,不敢再随意出手,还是他们的路线实在是变化莫测,让人望尘莫及,总之,接下来的时日里,居然一路安然无恙,沿途什么风波都没有,算得上一路平安。

从明月宫的乌城,到神州,这是一条很长的行程,在这行程里,不知不觉耗去的是时光,增进的却是这一伙人的团结和互助。

初秋九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离城。

离城是东域的一个偏远的小镇,民风纯朴,人烟稀少,也就是镇集上还有那么一点儿人气和热闹。连绵的群山,将这个小镇包围在其间,葱葱郁郁。

明月宫的探子曾回报说,离城是大陆与神州的边界小镇,虽然离城名义上还是属于大陆的范围,并且受西夏管辖。

从离城向东再走过去,就会是神州的地盘。

只是,通往神州,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至于怎么个不容易法,却是没有一个很官方的说法,大多来于传言。

传言有人说,在离城和神州之间,还有一个天然雾障,只要不小心进入的,十个进去,十个都会葬身在里面。

那雾障,不是一般的雾,而是有毒的毒障。

还有传闻说,离城很多不安份的人,都死在了这毒障里面,连尸身都没有办法寻到完整的。只能当作是失踪人口来处理。

所以,坐在离城最大的那间酒楼里,抚月和夙莺他们一边用膳,一边竖起耳朵聆听着这酒楼里一些当地富家公子和好八卦者们的闲聊趣谈。

不过,这些人说的大部分都是当地的风土人情和各类八卦,只字不曾提到神州。

看来,神州真是个神秘的地儿。

“我们先寻个客栈休息一晚吧,这一路上奔波太疲累,好好睡一觉。”几人又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夙莺等彩凤傻儿都睡下之后,这才敲醒了抚月的房门。

白日住店人比较多,所以夙莺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向抚月询问,这夜里自然就憋不住了。

越是靠近神州,她越是心神不宁。

说不出来,这片神秘的,完全不同于大陆的存在,究竟会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更想搞清楚,离城虽然过去就是神州,但是怎么个过法?是按照之前的路线再朝正东行进,还是另有什么奚巧?

一句话,如果真那么容易的话,今天在这街上,就不会听不见关于“神州”的任何一点议论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