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冷的,一出了俺家门到了大街上就暖和了!李家妇女把衣服紧了紧,将胳膊抱在胸前,脸上变得没了血色,这到底是咋回事,俺家是不是招惹啥东西了?

我将木梳和镜子都收起来,搬了张圆桌子放在院子中间,让李家妇女爬上去。

等她颤颤晃晃的趴在了桌子上后,我又让她站起来。

她伸出胳膊保持身体平衡,努力站直了后瞧着我,两条腿一抖一抖的,使得桌子咣咣当当地响着。

你就在这儿站着,我啥时候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别再说话了!说罢,我就转过身走进了厨房里。

有几个大师傅正在忙着做菜,见我进来了,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忙活了。也不见有人给我让个烟请个座啥的。我走到装有凉拌牛肉的盆子前,慢慢蹲下来,用两根手指头揪了一块红色牛肉放进嘴里,轻闭上眼睛,细嚼了起来。

你做啥了,谁让你吃了?有个看起来很肮脏的中年人从后面朝我腚上踢了一脚。

我倏然站起来,猛地将口中的碎牛肉吐在了他的脸上。他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拽住他的头发,又掐住他的后脖颈,给拉到了院子中。

迅速有人围观过来,准备拉架。

都闪开,不要靠近他!我挥着手大喝起来,你们看看他的影子!

听我这么一说,大伙们纷纷低头往地上瞅去。

他的影子不是人形的,而是呈一条狗的形状。

顿时哗声一片,众人慌乱起来。

中年人用力往下一挣,身体一个旋转,脱开了我的捉拿,一口朝我的手腕上咬了过来。我一侧身,抬起一条腿,膝盖顶在了他的面门上。他嗷了一声,手捂住了脸,弯下腰来。看到墙角处有一块砖头,我抢步过去,捡起砖头,返身回来,腾身一个大跳跃,落下时将砖一准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登时晕厥了过去,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条黑色的狗影子从他身上钻出来,夹着尾巴逃窜掉了。

这个人是谁?有人认得吗?我指着地上,问周围人。

不认得,不是咱村的!

看起来像讨饭的,以前没见过!

我还以为是老李家的亲戚呢!

众人皆是摇头,均是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都让开,让我看看!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传过来。

我循声望去,人群中让出一条窄道,一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棍走近来。他看了我几眼,对我微笑一下,用拐杖指着地上的人,不停地点头,口气肯定地说:这个人我认得,以前在咱们村要过饭,那个时候我还小,才十来岁,后来他死在咱们村上了,是被小偷打死的,他当时睡在刘家的屋檐下面,那小偷是应该是想偷刘家的东西,被他给阻止了。刘家人感激他,就把他埋在刘家祖坟上了!

前来帮忙的刘姓人一听,就不愿意了,指责老者胡言乱语,老东西放屁太臭人。

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实话,谁不说实话谁遭电打雷轰!老者激动得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天发起了毒誓。

刘姓人不吭声了,脸上带着质疑,怒气未消,谁也不愿意相信这脏东西是从自家祖坟上跑出来的。

要不,去刘家祖坟上看看去!有人提议道,顿时得到了几个人的相应。

于是,便有人吆喝着,成群结伴地往刘家祖坟上赶去了。

那这东西咋弄?李家儿子指着地上躺着没动静的中年人问我,对我的态度明显尊敬了不少。

找个瓮缸,将瓮缸里装满水,把他头朝下泡起来!我拿出烟盒子,搓了搓,瘪了,是空的,然后我翻起眼皮子瞧着李家儿子。

这回,他有眼色了,赶紧拿了一包烟塞给我。

撕开烟包,拔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又翻起眼皮子瞧着他。

他没有一丝怠慢,连忙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摁着了,递到我的嘴巴下面,把烟给点燃了。

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我说:从现在开始,看见陌生人,一律往外撵!最好把这个贴到门上!说着,我掏出一张赤色梵符。他伸手来拿,我却将纸符挪开。他脸上露出疑惑,不明白我啥意思。我扭过头瞧着别处,一只手做出了点钞的动作。

多少钱?他有些不高兴了,笑得比较勉强。

算了,一个村的,拿五十块钱吧!我嘬着牙花子说。

距离时间大约有一炷香了,我一边照镜梳头,一边踱步来到了圆桌子前。

李家妇人还在桌子上站立着,腿晃得跟筛麦糠似的,丝毫不敢松懈,见我来了,哭丧着脸说:中不了?我快撑不住了!

现在她的一张脸上黑乌乌的,跟涂了油灰一般。

看来,她家是上面酷热,下方阴凉,头出了阴凉范围都晒出黑汗了,可见她家里的尸气是有多浓。尸气侵入人的身体,得过太阳暴晒出来,否则会产生隐疾。

一般的情况下,谁家死了人,尸气是不会这么浓的。

尸气过浓,是即将诈尸的迹象。

下来吧那你!我阴着脸沉声喝道。

可是,接下来,异样的状况发生了。

她下不来了,说突然感觉有两个人搀扶住了她,使得她移动不开身子。闻言,我一惊,迅速把镜子木梳装起来,憋足力气,下盘一矮,一个扫堂腿过去,踢断了一根桌子腿,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又是哗啦一声,桌子倾斜了。

只见李家妇人身子悬空了,两条腿拼命地一蹬一蹬的,嚎叫起来。

许多人围集过来,惊呼不止。

有人说这娘们怎么飞起来了,平时不知道她有这等本事。

还有人说这是吊着透明威亚,据人讲,双脚离地哭的话,能把死人给哭活。

有个人影冲过来,喊了一声娘,抓住李家妇人的脚踝,就使劲往下扯拉。结果人没给拉下来,把裤子给拽掉了半截子,露出了大红裤头和白生生的腚。

俺娘咋回事啊,咋还往天上跑了?李家儿子冲我急喊道。

你家耙子呢?我没顾得上回答他,目光频扫着院子各处角落。

有人找到耙子,给我送来了。

我用耙子搂住李家妇人的大红裤衩子,正要往下发力,却被李家儿子给阻止了,他气急败坏地喝道:你要干啥?你这样让俺娘以后咋见人?

哦,这样啊!那你是要人命,还是要脸面,你自己选吧!我松开耙子,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又掏出了家伙,一边照着一边梳起来。

过来几个人,把李家儿子给连推带拽的弄走了。

人命比啥都重要,要人命!话说得斩钉截铁,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一大半人被轰走了,现场只剩下了几个娘们,个个看起来都非常紧张。

再次抓住耙子的把柄,非礼勿视,再说我也兴趣瞅这老妇人的私处,索性闭上了眼睛,将勾着大红裤衩的耙子往下一拉。

几个娘们顿时尖叫了起来。

我睁开眼一看,只见李家妇人的裤裆处正挂着一串子东西,好像是肉瘤子。

打量了半天,才基本上确定了,原来是长了个男性那玩意儿。

这下,我也迷惑了,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

既然不是女性物体,那这大红裤头子算是白给她扒下来了,想穿也没办法给她穿上去啊!

再看看李家妇人,已奄奄一息了,脸上变得越来越黑了,跟老锅底似的。

几个老娘们也溜了,说太诡异了,不敢呆下去了。估计是忙着做宣传去了,说李家妇人下面长了个肉鸡。

我找到李家儿子,问他能弄到黑色公鸡不。他眼睛一下子发亮,说隔壁二财家就有一只黑公鸡。我也是不由得一喜,说真巧,那你把黑公鸡抱过来。

等黑公鸡弄来后,已晚了,用不着了,李家妇人已坠落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看来,李家这回要办个对儿丧了。

死者家属哭得你死我活的,差点儿没断气。我衣服褴褛,头生疼眼火辣,愁眉苦脸地蹲着缩在墙角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李家人不让我走了,说是我害死了李家妇人,将我痛殴了一顿,还把我的木梳给掰了,镜子也摔了。

他们哭着的时候,李家的小孙子忽然站起来,蹬蹬跑出去了。见状,我蹭地站起来,冲过去要去追回,却被几个人给拦住了,对我又是一番拳打脚踢,说我想逃怎么的。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越是解释打得越是厉害,尤其是我的嘴巴,被他们给轮番地连扇带捶的,肿得几乎不能说话了。

李家孙子的脖子上骑着那个老太婆,这一出去,若没大人看护监管,保不准会出啥事儿。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婆是个厉鬼,是带着不少朋友过来的,有心要将李家整个家破人亡。

随着天色暗下来,我心里更焦急了。

出现狗舔血,再加上李怀生的尸体被白猫跳过去了,那么今天晚上,就非常有可能会发生诈尸。

如果单是一具尸体诈起来,我倒能对付得了,关键是诈对儿尸,况且还是男女尸。男女尸即是阴阳尸一旦发生,它们会互相辅助,配合无缝,变得非常厉害,会产生恐怖的威力。

去刘家祖坟上察看的人回来了,说有一座坟被扒了,重度腐烂的棺材是打开状态的,可里面却是空空的,没有见到尸骸。正当他们议论着的时候,李家儿媳妇哭嚎着过来了,说怎么也找不到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