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块巨大的黑幕罩住了我家的院子。

并且这黑幕呈流动性。

继续在**躺着,我保持身子一动不动,时间长了,又闭上了眼睛,逐渐地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后,天明了。

床,依然还在屋里的原位置上,仿佛并没有挪动过似的。

昨天夜里所发生的,像是一场梦,了无痕。

穿好衣服后,我来到了院子里。

雪块子还在落着,砸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下了一锅清水面条,剥了一根老葱,我坐在一块侧立起来的砖头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太师椅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谁给偷走了。

跟它已有了感情,我不禁感到怅然失落,就好像是一个老朋友死了一样。

点根烟叼在嘴里,我缓缓地吐着烟雾,抬头望着白茫茫的天空,一时不知道该去干啥。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彩票,想去兑奖,却又不想。

其实,到现在我才发现,钱对我来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爱钱,或许也是一种装逼行为。

因为大家都爱钱,我若不照做,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傻子才不爱钱。

或许,我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孤苦伶仃,自我卖弄的傻子。

肚子一阵阵地疼起来,我想找个宽旷舒适,且又干净的地方去解大手。

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平房屋顶上,对此较为满意,反正也没人居住了,于是,我褪落裤子蹲下了身。

正在释放着的时候,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了,一脚落下去,雪地上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鞋子上好像一点儿泥巴也没有,并没有在雪上留下明显的污点。

脚在我的面前站住了。

修长的脚型。

这让我感到很不满意,抬起头质问道:“为啥会选这个时候来见我?”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衣服,**出来的颀长脖颈和鹅蛋脸非常白皙,跟黑衣服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体上看起来,她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高挑的女人,拥有鲜红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尤其是她的眼睛,瞳仁占比例很多,十分的深邃,淡发着幽幽的深蓝光芒。

还有,她的睫毛也很长,很密集,稍微往上卷起来,上面沾着跟她的皮肤一样洁白的雪花。

她的腿很长,很笔直。

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她的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但是,她一定不是崔和尚。

崔和尚,现在应该正在监狱里,要么头枕着一只马桶当小弟,要么八个人伺候着当老大,总之,他不会平凡,像他那样的人,无论到哪里恐怕都不会平凡。

“久违了,二桃!”女人往前一步,弯下腰,伸出了纤纤细手,脸上笑盈盈的。

“是呀,的确久违了!”我从膝弯里抽出夹得有些泛紫的手,也伸了过去,和她的玉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她有些生气地问道。

“干啥?”我翻着白眼,警惕起来。

“因为我想嫁给你!”她脸上的笑容隐去了,显得很是认真地说道。

啪!我将打火机摁出了火苗,点燃了一根烟,反复地吞云吐雾起来。

待一根烟快要吸完的时候,我问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出头发?”

“我永远也长不出头发!”她的眼圈霎时红了。

“一样,我永远也不能**!”我扔掉了烟蒂,使劲一吸,将鼻腔内的东西转移到口腔中,然后慢慢地张开嘴,流出一大口黄色的浓痰覆盖在烟蒂上面,将它浇灭。

女人抽泣起来。

过了半晌,我够了,地球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擦屁股了。

可我却找不到了纸。

究竟是忘记捎了。

“带纸没?”我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着头发问道。

“呃,我找找!”女人开始在身上翻找起来。

蓬!

她身上的衣服爆炸了,露出完美无瑕的**。

一双黑色的翅膀从背后弹了出来。

“咋回事?”我吃惊地问道。

“二桃,没纸,用衣服的碎片擦吧,这么多碎片,够你用了!”女人微笑着说道,目光中透露出满满的感伤。

“为啥要这样做?”我严肃着面孔捡起布片,一边动作迅速地擦着,一边怒声叱问道。

“因为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罢,女人转过身,展开巨大的黑翅膀,扑扑楞楞地飞走了。

我慢慢地站起身子,望着她的身影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在白茫茫的天际,不禁呆怔了好久,抖了抖掉落在裤裆里的

雪,才提上了裤子,用根花布条子束紧了腰。

雪停止了。

太阳出来。

金色的光芒照耀四方。

太师椅又出现在了院子里。

上面坐着一个人。

又是一个女人。

长得还算不错,正一脸愠色地望着我。

是女鬼爱花。

她说:“我已经等了好多天,咋还不见你跟崔和尚去找我?”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应该给他自由。”我一边照镜子梳着头,一边慢慢启口说出这句话。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要见到崔和尚,否则,我会杀了你的二桃!”女鬼爱花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今天不行,明天才行!”我收起了镜子和木梳,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还没来得及抽上几口,烟就被掐掉了。

然后我的头发被用力拽起来,脸上狠狠地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嘴角上淌出了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

女鬼爱花好端端地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瞧着我,一动没有动。

是透明鬼对我下的手。

“如果你不想让你儿子死,最好让它停手!”我抬起手抹去嘴角上的血迹,语气缓慢地说道。

“哈哈!”女鬼爱花胡乱拍打着太师椅上的扶手大笑起来,直是花枝乱颤,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不信?”我又点了根烟叼在嘴上,歪咧着嘴巴在笑。

这回,一整根烟让我给慢慢地吸完了,也没见被掐掉。

女鬼爱花再也笑不出来了。坑介以血。

“我儿子呢?”她前倾上半身,厉声问道。

“它跑了!”我淡淡地说道。

“怎么会?它为什么要逃跑?”她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

“因为这个!”我朝天上指了指。

不由得愣了一下,女鬼爱花慢慢地抬起头望去。

只见高空中,有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正在缓慢地降落下来。

随着它离地面越来越近,遮挡住了太阳,使得整个院子中逐渐陷入了一片阴影之中。

是一对无比巨大的翅膀,匹练般的黑色光彩在上面不停地流动。

驾驭这对翅膀的是一位光头女人,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但她的脸和脖子很白皙,和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个啥东西?”女鬼爱花问道。

“二重冥界里的管理者沅惜,掌管着闪电雷鸣,这一趟恐怕是专门为你儿子来的。”我面色郑重地回答道。

“她凭啥管我儿子,长个翅膀,剃个光头就很**吗?”女鬼爱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气汹汹地说道。

沅惜落在了地上,站在我旁边,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格外扎眼,裤裆直达到我的肚脐眼上方,个头比我足足高出一整个头。

“咋又回来了?”我翻着白眼问道。

“怕你个笨蛋对不了透明鬼,上次帮你解决了招尸人,你都还没感谢我呢!”沅惜口气颇为不满地说道,但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微笑,一双望着我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包含了太多的柔情。

“我们不合适,你走吧!”我从裤腰里拔出纸扇,呼啦地甩开,掩住了自己的绝世面容,声音冰冷地说道,“不要太迷恋我这张脸,这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

“二桃,我不是图你这张脸,我要是图你这张脸,那说明我是瞎掉了。”沅惜有些着急地顿足解释道。

这句话,令我的心如同玻璃一样,哗啦地碎了一地。

为何没人单纯地为这张绝世容颜而产生迷恋,明明帅得不像话啊!我掏出了镜子照着,看到自己眉头紧蹙着,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伤感。

“我最讨厌没有眼光的女人,既然你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我这张脸,如果跟你好,那我这张脸岂不是白长了,这种事情我无法忍受,所以我们不合适,你还是走吧!”我的态度非常果决,咔嚓一声,将手里的镜子给握碎了。

没有眼光的女人,着实让人恼得牙根痒痒。

“二桃!我......”沅惜泪流满面,哭喊道。

“滚!”我突然弹跳起,同时抬起一只脚,啪!狠狠地踢在了她肉嘟嘟的屁股上。

风起,刮得地上飞沙走石。

翅膀扑棱起来。

沅惜飞走了。

迈步过去,我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用木梳一遍一遍地梳着头发。

“她走了,你咋个对付我的儿子?”女鬼爱花笑着问道。

“放心吧!总会有人来对付它的!”我不耐烦地说道,在头上捉了一只虼蚤挤崩了。

“是谁?”女鬼声音骤然增大了,脸上很是紧张。

“知道为啥突然死这么多人吗?”我不答却问道。

“是的,这

两天的确死了很多人,难道不是下大雪给冻死的?”女鬼爱花面上神情显得更紧张了,两片涂抹得血红的嘴唇都是一抖一抖的。

“因为人魔出世了,这方圆百里死了至少应该有一千人,唉,真可谓是一场大灾难。”我嘬着牙花子,不胜唏嘘地说道。

“人魔比我儿子还要厉害吗?我儿子可是透明的,都看不见怎么攻击它?”女鬼爱花还是有些不死心,激动得牙齿嗑吧嗑吧地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