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不着痕迹的往后让了一让,低声道:“阿迦,我不想与你反目成仇,如果有可能,你能不能帮我朋友解了这个毒?”

阿迦嘲谑一笑,眼神闪亮:“嗯,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让我想想看哪……”说到沉吟了一下:“让我来猜一下,能让你这么上心着急不惜隐姓埋名来到东海,莫不是你的红颜知已,她是个女子吧?”

没想到阿迦灵敏如此,这一猜居然十有**,虽不中也不远

。李清风无言以对,只得默然相对。

见他良久不语,一脸踌躇,阿迦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冲天而起之后又倒下了了一坛千年老阵醋,二者掺杂一处,阿迦眼睛已经红了:“你可真有良心!想让我给你的情人解毒,然后眼睁睁看着你们双宿双飞,你做梦!”

“我就是拚着这条命不要,也要看着她死在你的眼前!”

看着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已极的阿迦,李清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骈指当胸,身后绝嗔发出一声龙吟,一道寒光冲天而起:“阿迦,你不要逼我恨你。”

“恨我?”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阿迦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

殿内的情况似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在门外偷听的福儿再也忍不住,几步冲了进来,尖声叫道:“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家公主?”

李清风沉默了片刻,眼神几度变化,终究化成一声叹息,手诀飞出,绝嗔盘旋自动飞回背后,沉默了一会后,“今天就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还会来找你的,这些日子承你照顾,李清风记在心里,日后终有所报。”

听着他的脚步声远,阿迦一身凶悍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泪已经不可抑制的淌了一脸。

福儿又是气又是急,忍不住拉了公主一把,小声提醒道:“他要走啦

!”

阿迦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挣起身来,踉跄着追了出去,刚好见到既将消失的那个背影,漆黑的眼如同隔着重重的雾气,尽是伤心泣血一样的孤傲:“幽海龙蛛,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伤她的人!李清风,你居然敢伤我,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面前!”

李清风怔了一下,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挥了下手,一道寒光飞起,已御剑去远了。

————

海眼是一海灵魂之地,所谓一海之水皆由此生发,故此地水响若雷,阴寒异常。

李清风背剑飞来的时候,很意外没有想象中人山人海看把戏一样的情景,这一点对于刚和阿迦闹翻,心情并不怎么好的他来说真是个不错了主意。

来到海眼入口前,边上几个神将早就守护在那里,见到李清风落下剑光,连忙屁颠跑上来,谄笑道:“小殿下来了,小的们有礼。”

李清风勉强扯了个笑脸:“陛下可是已经到了?”

领头神将笑道:“陛下对殿下的事可上心了,已经和木先生在下边等着您哪。”

这么积极?李清风心中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在自已进入太虚幻境前,就算自已将天捅个窟窿出来,相信也会有人替自已寻来五色石补好。

李清风不欲多说,随意的拱了下手,就准备入海眼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呼:“且慢。”

这一声凄婉悱恻,李清风的心忽然急跳了几下,连头都不用回,他已知道是谁了。

龙九怔怔的看着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明明近在眼前,隔得好象万水千山,勉强自已露出一个笑脸,振奋精神笑道:“李兄,水眼之中阴煞袭人最是厉害,一个不妨就会中了圈套伤了元神,这件水神衣是我龙鱼族至宝,你穿在身上,可以护持元神内腑。”

李清风叹了口气,转过头对上的一双满是隐藏心疼的眼眸,目光落到对方手上那件白色绡衣上,“龙姑娘,我想咱们的事情在秘境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衣服你拿回去罢

。”

龙九一震,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红大王也好龙九也好,这点骄傲我还有,我送你水神衣护体,只是为了了却你助我化龙的情份,了却因果而已。”说到这里,眼神变得空茫如雾,“你若是真不想再见到我,就老实带了这水神衣进去,否则,我还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李清风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水神衣,“从水眼出来之后,定会原物奉还。”

龙九紧绷的神情明显的放松,有些慌乱的低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清风不想再多纠缠,身子腾空而起,如同一道利箭一样直插海眼,一闪即没。

等到水声潜息了好久,龙九依旧痴痴的望着波滔汹涌的海眼,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这才惊醒过来,回头发现一抹身影如火如荼,侧着眼斜睨着她,阴沉沉不怀好意。

“不过是区区海眼,也用着你来送衣?”

龙九看都不看阿迦一眼,转身迈步就走,阿迦眼中喷火,忍不住上前追了几步,恨不能即刻吐丝作法将这个女子吞入腹中,海眼之中水声如雷,阿迦忽然犹豫了一下,这个功夫,龙九已经走远了。

阿迦恨恨的跺了下脚,暗中告诉自已不焦急,早晚让他们一个个见识到自已的手段。

真入了海眼,李清风这才知道龙九所说并没有半点夸大其辞,越往下潜,阴煞之力越如潮水一样层层来袭,到后来连呵出一口气,刚出口就变成了细细的冰沙,李清风不得已只得燃烧精元,周行全身,这才勉强没有全身冻僵。

等到脚踏实地,这才发现海眼之地居然有一间旷之极的石室,四下里没有一件摆设,地中心一个巨大的圆井,喷出一道深黑色的巨大水柱直冲上天,整个石室之中除了森森阴煞外,水声更似有万千厉鬼冤魂咆哮哭号,难听刺耳。

石室之中没有别的闲杂人等,只有海帝敖龙与木先生立在中间。看二人的脸色,木先生明显要比敖龙差上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没有痊愈的原因。

老远见李清风来了,敖龙脸色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木先生与他有些相同也有不同,除了奇怪之外,眼底全是说不出来的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