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我跟你去见他。”

眼前的女孩眼里显示着她的急切,她是迫不及待见到那个人的。

赵昕奇微微诧异,这女子的表现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好,我带你去。”

旭日当空,天空是一碧如洗的蓝,天朗气清,风也是温柔带暖的,今天真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这天气果然适合外出,适合潇洒,而不是在家里晾晒自己。

小区下停着一辆酷炫叼咋天的黑色摩托,造型狂野,相信它的内在也是无比狂野。在阳光的照耀下,“狂野摩托车”的表层尤其锃光瓦亮,各种闪闪发光。显然是受过车主人这些日子来的贴心呵护。

摩托车“小黑”傲娇地立在蓝天白日下,作为赵昕奇倾尽所有财产迎娶回家的绝对正宫夫人,这摩托车自然倍受他的宠爱。

季初没料到,这就是那男子所说的代步工具。要不是这年轻男子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走到它身边然后伸出手亲切爱抚,并且掏出车钥匙企图打开它的心门,她会以为这是哪位黑道大哥留下的坐骑。

这么柔弱温和的少年,配上这么重金属酷炫风的摩托车,这截然不同的画风真是让人觉得各种违和。不用说,季初已经在心里对着这个画面连连摇头。

赵昕奇从摩托车上丢了个头盔过去,微抬下巴示意她戴上,手里不停,捞起另一只闪闪的银蓝色的头盔扣在自己头上。

只见他熟练地扣上搭扣,摆正头盔调整视线,很快那清秀温暖的少年便隐了他的面容,只余一双眼睛闪着凌冽的光芒。说也奇怪,那眼睛明明还是刚才那双清澈的眼睛,却让人感觉大不相同,那画风顿时变得和他的坐骑站在一个频道。

季初只觉得他左眼睑下那颗妖娆泪痣像是发出光芒一样,那温和尔雅的气质尽敛,使他整个人透出一股神秘和摄人的气魄。只不过戴上了头盔而已,在这短短几秒钟里,这男子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稀奇,稀奇。

季初拿着头盔,却是被这变化惊得有些发愣。

“怎么了,要我帮你戴吗?”

这边以为她是不会戴才傻站着,赵昕奇好心地伸出手,就要来帮她忙。

“不用。”

季初看着手里的粉色的头盔,很明显是女式的头盔,只是它实在很新,就像刚从店里买回来的一样新,就像从没有使用过一样新。她没有多看,很快抬起手有样学样地戴上头盔。

“上车。”赵昕奇戴上黑色的手套,放出邀请。

季初坐到那男子身后,听着引擎缓缓发动的声音,耳膜震得嗡嗡得响。

和风过耳,头盔外的发丝在和煦的风中纠缠,难舍难分。

在赵昕奇的朋友圈里,都知道tony有一辆从不载人的爱车“小黑”,拒绝过无数女子骚男,并且对外宣称时他的后座是未来老婆的专座。其实这不过是因为他太过疼爱这辆车的障眼法而已。所以说,这是他第一次带人,还是那个人的心上人。

赵昕奇很注意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完全摒弃了以往的狂野模式,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身后的女子吓到。总有人说他开摩托车的时候就像是另一个人,像是地狱狂魔,那潇洒劲就像要冲进鬼门关一样。这样的畏首畏尾,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季初抓着前方人飘起的衣摆,很是享受这段惬意的旅程,她的眼神飘过洒满金色阳光的地面,那晶莹闪烁的颗粒如同钻石一样闪耀动人。只是它们只是廉价的砂砾,即使再美再好也没有钻石受人喜爱。

她待会见到顾申,要对他说什么呢?她在他心里会是钻石还是砂砾?

路边的风景在眼睛中不停后退,化成纷乱的各种色块,那是冬日萧条的景色,没有叶子的绿,也没有花朵的红,只有灰,只有白。

“到了,他在里面等你。”

大约20分钟,摩托车拐了一个弯,停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道上。

这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教堂,刻在蓝天白云中,像是一副西方的油画。她从小在b市长大,却从不曾听说这里什么时候新建了一座奢华别致的教堂,也许是在这三年里吧!三年不长不短,却也可以让你错过一些东西。

那是哥特式的建筑,每一根线条都笔直向上,那样的执意坚决。通体的白色纤尘不染,白色的瓦,白色的墙,美丽又圣洁,立于世间,端的是至高无上的神圣,无人敢侵犯的圣洁。

顾申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点见面?

“他在里面等你。”

那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季初这才摘下头盔下车。

“他……”她不知该如何问。

“他现在很好,你们好好谈,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先走一步。”那头盔玻璃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那颗泪痣似乎也在微笑。

“谢谢你。再见!”

赵昕奇扬起手道别,然后发动引擎掉了个方向,不再看那张孱弱温婉的脸。

谁说这样无害模样的女子就不会伤人?外表本就是不可信的。

和风旭日中,那辆黑色摩托车在天幕下风驰电掣,一扫来时的萎靡模样。它像是一团燃烧的黑色焰火,极速狂飙,一直从这头燃烧到天幕的尽头。赵昕奇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寒光,那是一种轻蔑的目光,好像外界的种种都不在他眼中。

只有那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是他的目标,他所要做的就是开到尽头去,管它那里是地狱还是天堂。只有在骑着摩托车的时候,他才那么轻松自在,不必理会尘世所有的黑暗和交易,赵昕奇头盔下的脸露出一个看不到的笑容。做一个善良的人,不好吗?

寂静的楼道里响起凌乱着急的脚步声,然后是哗啦啦的一串钥匙碰撞的声音。

“七七——”

打开门,那清秀面容的男子就焦急万分地喊着爱宠的名字。还没等他再接着嚎两声,一个白色物体就飞奔过来凶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七七瞪着自己又圆又黑的眼睛一脸凶狠地盯着他那无良的主人,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搭在主人胸口,并且带有侮辱性质地狠狠碾踩了好几下。

他家七七是饿成精了吗?赵昕奇一手拨开那两只狗爪子,将它爱怜地搂入怀中,“七七,我错了。”那狗东西很是桀骜不驯地别过头,无视他的道歉。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吃肉了。”

纳尼?肉肉?听到福利关键词,七七把头转了过去,狗东西的尾巴很是欢快地舞动了起来。

“拿你没办法,见到吃的比我还亲。过来吃饭吧!”

赵昕奇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开封的狗粮,很是豪爽地倒满了七七的饭碗。一个晚上没有见到食物的七七眼睛冒着熊熊的绿光,小腿一伸,挣脱了主人的怀抱,向着小饭碗飞奔而去。

七七的小脸整个埋在食盆里,小耳朵快速地抖动着,在它不懈的努力下,很快一盆狗食就已经见底。七七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着食盆的边壁。

“对不起,饿了你这么久,我本来是要回来陪你的。”赵昕奇伸手摸着那颗白色的小脑袋,毛绒绒滑溜溜的让人爱不释手。

七七吃饱喝足,翻了个身,让圆滚滚得而肚子朝着天,一副满足的模样,完全不顾主人的需要,让手还放在半空中的赵昕奇哭笑不得。

“七七,你知道吗?今天我交了一个朋友。”他抚摸着那圆滚滚的小肚子,七七半眯着眼睛,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他叫卓轻予,真的是很奇怪的名字是不是?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今天却可以答应帮他的忙。有些人,你和他在一辈子都不会高兴,有些人第一眼就知道是自己要结交的人。我这样说很乱,但是七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七七顺从地蹭了蹭那只白皙的手,表示很是赞同。

“他昨天失恋了,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我送他去的医院。对啦对啦……不要蹭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饿了你一个晚上。今天早上他和我讲了一个故事,很短的一个故事,七七你要不要听?”

狗东西抖抖小腿,翻身起来,作势要离这个话痨远一点。赵昕奇一把抓住那条腿,将它紧紧抱在怀里,一脸笑眯眯地盯着它黑溜溜的眼睛:“你一定想听对不对?”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小时候,她很喜欢他,他却只是把她当作有些烦人的小妹妹。而现在,他很喜欢她,她却不再爱了。她不再爱,也不原谅。”

“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遮蔽人的双眼,怎么会遮蔽人的心?爱和不爱,距离到底有多长。那个女孩,我看得出来,也是爱着他的。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呢?七七你说为什么?”

狗东西十分奔溃地闭上眼睛,主人啊求你不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别人不爱你,人家爱你啊,我是你的亲亲爱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