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并不多言,说完便转身上了轿子,不与苍萝打声招呼,便直接命轿夫起轿。

那柔月气的直跺脚,心道这寒霜真是个白眼狼儿,起初说好的姐妹同心,不帮着些也就罢了,现在还这般就甩袖走人。

“柔月姐姐,算了吧,此次的确是苍萝丢脸在先,寒霜姐姐……这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苍萝现在,只有柔月姐姐你了。”苍萝说着便又低头拭泪,那柔月便连忙安慰,却没瞧见这苍萝帕子下的狠毒眼神。

不外售?清荷浅鱼纹?那不就是千金难求的千鱼纹之一?苍萝瞪大了眼睛,那自己还拿自己家下人的衣服去羞辱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富贵纹,没有来的一股怒意从心底翻滚出来,凭什么,凭什么她苍葭就那么好运,明明都已经落魄到了那种地步,为什么还要爬回大都来,还能穿那么好的衣服,为什么不能像个老鼠一样躲在南州那个穷乡僻壤,一直到死。

白安固本就不待见她,连大婚当天也只是喝的大醉往床榻上一躺,她不顾羞耻掀了盖头,与他宽衣,结果反被打了一巴掌,骂了句“下贱”。

便是后来她与侯爷夫人相处的好了,这白安固勉强与她圆房,也只是粗鲁的将她做妓子发泄,甚至事事看她不顺眼,说若是阿九就不会这样,若是阿九一定会理解,事事都将她与苍葭比对着来,一直到前些日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却不再与她说话,只是每日往外跑。

她也不傻,便寻了贴己人去悄悄跟踪了白安固,这才得知苍葭那小蹄子居然没被赶回南州去,反而大张旗鼓的在大都扎了根。

一想到这四房是净身出户,这开药铺的钱可能就是白安固所出,自己却因为白安固拿走了全部月例,只得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便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苍葭的脸,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是白安固的正妻,这名分不会变,若是因为妒忌,大吵大闹,一定会被白安固抓住了把柄,然后趁机休了自己,好将这小蹄子给接进府里去。

越想越气,想着那清荷浅鱼纹,就更是生气。

“苍萝妹妹。”

那柔月见苍萝一直没反应,便唤了一声,苍萝这才从臆想中惊醒,又用帕子蘸了下早已干涸的眼角,柔柔的说道:“苍萝没事,让柔月姐姐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

柔月见苍萝这般,便狠狠的一咬牙,说道:“苍萝妹妹不要担心,这种狐媚子,仗着自己有点医术便又想勾引别人的夫君,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

她说的是仗着医术而不是相貌,其实说的也是有些心虚,毕竟这相貌勾引男人还好说,这医术勾引男人,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她又不想看苍萝这般黯然神伤,便只能硬生生的给苍葭安上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罪名。

苍萝眼底精光一闪,知道这柔月是打算帮自己整治初九,心中很是得意,可面上还是装出一付为难的表情,“柔月姐姐不要啊,苍葭是苍萝的妹妹,苍萝不想看到苍葭妹妹受到伤害,便算是苍萝求求姐姐了。”

“苍萝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么个小角色欺负了去,若依着我来说,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她还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她苍葭凭哪只脚敢站在这里。”柔月心中暗腹,自己要想个法子好好的整治一番这一江春水堂,不然苍萝妹妹这么善良,一定是逆来顺受,被那苍葭给欺负了去。

“柔月姐姐要真是这么做,苍萝便不理柔月姐姐了。”苍萝心中狂喜,却还是口不对心的说着。

就在这二人一唱一和时,初九那边却是忙的紧。

“苍小姐安好,单某忽然拜访,还望苍小姐不要见怪。”单骞一作揖,在平时唤一声神医也无妨,只是在这一江春水堂里就不能这般,毕竟这神医的爹与师傅都在这

只是细节上的小事情,但还是不能有所疏忽,这单骞做事是滴水不漏。

“单老板说笑了,单财神到访一江春水堂,这是蓬荜生辉的事情,旁人便是请都请不来,初九这么会见怪。”初九也回了一揖,“还请里面说话。”

外面终究还是有病患来往拿药,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初九才会将人往里请。

单骞的礼数周全,让下人将带来的礼送上,苍裕和推辞了一会,也便收下了。

这单骞送礼很是会挑选,既不送东西给初九,也不送东西给苍裕和,甚至连王不留行的那份也没备上,只是给一见喜他们添了新药服,给婉娘送了两匹不算昂贵的布匹,给虎子十一送了些精致的糕点。

几样东西加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钱,只是比寻常人家走动时所送上的要精致些。

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单骞这个人的聪明,他与苍裕和接触也就两次,却将苍裕和的品性参了个透,知道若是真的昂贵,回不起的,苍裕和也不会收下。

而对初九,他也早早的发现,送东西给她是没用的,与其讨好她,不然讨好她身边的人,就好像当初她要了单笃儿头上簪子给十一一样。

众人一番客套之后,单骞也便说明了来意。“其实今个前来拜会,也不是临时起意,这都已经过去不少日子,却一直未能抽身前来,这一次便是亲自送红筹,以表歉意。”

“单老板客气了。”初九淡淡的说,其实单骞所谓的过了不少日子,算起来也就是月余的事情,她问过,这但凡红筹一般也就一年结算两次,他说亲自送红筹应当只是个借口,为的就是带出后面的话。

果然,单骞又说了一会,便告知苍裕和他们,自己除了给一江春水堂送红筹,更有一事困扰于他,让他不得不亲自到一江春水堂来请教。

“说来惭愧,单某命人依着方子酿制红酒,可不知道怎么,无论怎么酿制,那红酒酿出的都是酸涩难以下咽,单某起初还不信邪,可自己也亲自酿了一次,依然是酸涩无比,这若是放在菜中上尚能吞咽,要是想要直接饮用,便是……唉。”末了,单骞又叹了口气,抬头看三人,见三人都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