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双目低垂,小心翼翼地看着潭水中的动静,忽然,男子的肠子动了一下,男子神色立刻开始紧张,一动不动地注视这湖面。这时候,一女鬼缓缓地游了过来,伸长了舌头,像一条鱼一般咬住了男子的肠子,男子神色欢欣,立刻拉动自己的肠子,用力一甩,将女鬼钓了上来。

女鬼一到地面,浑身便如同一条鱼一般开始不停地跳跃,男子顿时若小孩一般喜上眉梢,将女子一把按住,用如同鸡爪一般的手在女子的胸膛一划,顿时女子早就已经腥臭的内脏滚了一地,魏宁和魏求喜同时觉得肚子里面一阵翻腾,说不出来的恶心难受。

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用手在女鬼的尸体中反复寻找,嘴里喃喃地念叨:“有魂魄鱼没有,有魂魄鱼没有?”但是翻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翻出来他要找的东西,顿时垂下了头,喃喃地道:“怎么又没有啊,奶奶的。”

说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魏宁和魏求喜,大声道:“定然是在你们手里了,刚刚肯定是你们趁我钓尸上来的时候,将这尸体中的魂魄鱼偷走了,对不对,还给我,还给我。”说完男子便如同小孩子一般在地上哭闹起来,只是配上他的这副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魏求喜干咳一声,走上前去,道:“可是无肠公子?”

男子抬头想了想,道:“无肠公子,无肠公子是谁?我可是有肠的,你们看。”说完便将手中的一截大肠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魏宁和魏求喜又是一阵纠结,这等恐怖恶心的画面,恐怕他们这辈子也是难以忘记的了。

魏求喜强压着胃里的酸水道:“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怎么去尸?”

“尸?”无肠公子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好熟悉的名字,你们是不是也是那里面出来的?如果是的话不如也带我一起去吧,我不想在这里玩了,在这儿天天钓鱼,一点儿都不好玩。”

魏求喜干咳了一声道:“无肠公子,我们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请你告诉我们怎么去尸,你钓……”魏求喜看了一眼潭里面黑压压的一排女尸,道,“钓你的鱼……我们去我们的地方,嗯,这样,互不相干,好不好?”

“尸,对了,我想起来了!”无肠公子忽然像个小孩子一般拍起了手,道,“魏羡君,魏羡君让我来给他吊魂魄鱼的,他说只要钓到了魂魄鱼,他就可以让我回去了,我得赶快钓,不然就回不去了。”

说完,无肠公子又神色严峻起来,急匆匆地将自己的大肠放进了血潭之中,开始钓尸。

魏求喜与魏宁相互对望了一眼,听无肠公子提起了魏羡君的名字,并且还是魏羡君叫他来此钓尸的,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魏求喜道:“无肠公子,是不是你知道魏羡君的下落,我二人皆是他的传人,请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好吗?”

无肠公子不答话,双目低垂看着湖面,魏求喜和魏宁只得耐着性子在旁边等,无肠公子的眼神忽然变了,手中的大肠一抖,又是一具女尸钓了上来,无肠公子又破开女尸的肚皮寻找起来,结果又是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无肠公子忽然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定然是你们在捣乱,偷偷夺走了魂魄鱼,不然怎么连续两次都没有!”说完便抬起他犹如鸡爪般的手,打了过来。

魏求喜冷冷地道:“你钓到过你要的东西吗?”

无肠公子愣住了,想了好久好久,才叹气道:“没有。”

“那为何你还在此呢?”

无肠公子用鸡爪手挠了挠头道:“对啊,为何我还在此?”

魏求喜道:“你既然号称无肠,那你手中这截肠子又是谁的?”

无肠公子一把将大肠抱在怀里,警惕地道:“自然是我的了,难道是你的不成?”

魏求喜双目放光,大声喝道:“你这具荫尸,不入土为安,反而在此扰乱人间,这是为何?”

原来魏求喜早就看出来了,这无肠公子,不过是一具尸变了的尸体罢了,只是他为何在此不厌其烦地钓尸,又是谁指使的,自然有一番故事。

无肠公子喃喃道:“对啊,为何别人都死了,我还死不了?我也要死,我也要死。”忽然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但是手中那截大肠始终不肯丢弃。

魏求喜道:“既然你决意求死,为何还舍弃不下这些俗物,不如交给我吧。”说完便探出手来,去抢夺无肠公子手中那截钓尸用的大肠。

无肠公子仿佛一条被扔进油锅中的活鱼一般猛然弹起,嗖的一下,后退了好几米,死死地抓住这截大肠,不肯松手。

魏宁和魏求喜对望了一眼,显然已经知晓了,这无肠公子与尸的联系,很有可能在这截大肠之中。

荫尸与僵尸不同,荫尸乃是生前横死、冤死之人所化,所以怨气极大,喜欢主动伤人,但是却没有僵尸凶狠残暴,降伏起来也比较容易。只是魏求喜想从某人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中,寻找他们要的东西,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魏宁看了魏求喜一眼,魏求喜点头,魏宁便飞快地从怀里面掏出五帝钱,五帝钱在无肠公子的头上,滴溜溜地开始旋转,无肠公子被五帝钱照定,顿时神色萎靡,蜷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是那截大肠却依然死死地抓在手中。

魏求喜上前一步,伸出手,冷声道:“将此物交给我们,便饶你不死。”

无肠公子摇了摇头,抓住那截大肠依然不肯放手。

魏求喜道:“这截大肠,是不是魏羡君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