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侍寝(2)()

屋内香炉不知点什么香,熏得人昏昏欲睡,雪沫儿正强打精神突听门外“囔囔”脚步声由远而近,有宫人行礼请安。雪沫儿忙起身跪地,所有的声音被被扩大,说话声,门扇轻启声,行走声,声声撞入耳中都入雷鸣一般。终于,一双麂皮软靴映前不动,雪沫儿深深俯首请安,被一只手扶起仍不敢抬头,惴惴不安站定。

雪沫儿病后更加瘦弱,衣不胜体楚楚可怜,一落一起中有环佩叮当之音,竟似有风中凌波的仙韵。段羿犹豫片刻,伸手扶住她,雪沫儿微微抬头,黑眸如深潭之水漾***点光波,似惊似啧幽幽如水。段羿心下一动,生出几分怜惜的心意,不愿惊着她,便叫同坐在床沿边。

雪沫儿渐渐镇定,侧脸望向段羿,见他身着明黄长袍,腰间金络垂着一块玉佩,幞头束发发线清晰,微黑面孔,黑沉眸子烁烁有神正看着自己。突想起那日在桃林之事,脸上一红低头又偷偷用眼角一瞥。

段羿见雪沫儿偷看自己不由轻声一笑,道:“你倒是胆大,就不怕朕么?”

雪沫儿低头答:“臣妾怕皇上做什么?臣妾并无所求,因而无怖,皇上难道希望臣妾怕吗?”

“人人都怕朕,有什么意思。有人不怕朕求之不得。”段羿突然心生感慨,见她微垂着头,绒绒细碎的『毛』发贴在肌肤上衬托出肤白胜雪吹弹可破,耳边泪形水晶坠子轻轻晃动,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弧线,说不出的动人妩媚。

段羿不由自主伸手轻触耳坠,手背一点沾上凉意,而大部分却被她肌肤散发的温度包围,竟有奇异的麻酥感觉。

雪沫儿只觉自己脸发烫,感觉他的手一点一点移动,所到之处皆似着了火,连发丝都有了知觉敏感无比,那只手向上移动,将花钿拔下,长发如水倾泻,倏然间,心被提起。

雪沫儿强自镇定,可是细白的脖颈涌上大片的『潮』红***她的慌『乱』,段羿情难自禁,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她耳间一痒,抬手欲推被他攥住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抱她在怀。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握在手里,她的发丝贴在他脸上,和着身体散发出的清香使他心神『迷』『乱』,无法抗拒这种诱『惑』,他吻在她的唇上。

细滑温软的触觉使段羿欲罢不能,愈吻愈深。良久,双唇离开,雪沫儿眼『色』『迷』离唇『色』红艳欲滴,喃喃道:“你可是我的良人?”段羿怔了一怔,也不答话将她紧紧抱住俯身压下,帐幔徐徐垂地。

室内小臂粗的红『色』巨烛燃得正旺,中间爆了烛花“哔啵”做响,又如何能遮掩明黄绫帐内***呢喃,九盏金龙绕柱烛台盘内红烛直燃了半夜才熄。

宫内规矩,后妃在勤和宫侍寝不得过夜,快到子时林安在厢房外急得团团转圈,犹豫许久贴窗小声叫了几声“万岁爷”,里头无人应声。内廷文书房太监也在外面,眼巴巴地瞧着林安,林安没好气,吭哧憋半天,道:“就按平日的规矩记着吧,千万别传出去弄出事来。”

朦胧间雪沫儿被悉悉唆唆的声音惊醒,眯眼见段羿侧身穿中衣,雪沫儿强撑身子问:“几时了?”倏然觉出自己未用尊语不免失悔,忙用手掩嘴。

段羿回身看她羞红脸,心里一软,道“快卯时了。”见她欲起身伺候,又道:“你再睡一会子,朕叫人进来。”说完起身放下帏帐击掌叫人。

雪沫儿待段羿上朝走了,心里懊悔不已,她知道后妃在勤和宫从未有过夜的先例,忙自己起来穿了衣裳才叫人进来备水梳洗,收拾整齐后仍旧乘小轿回涣月阁。

此时天『色』未亮且更黑暗,一行人逶迤而去,惊起不知名的鸟雀冷丁子从树上“唿哧哧”飞起,刺声鸣叫掠过,更显空旷寂寥。

雪沫儿悄悄掀起轿帘观望,深『色』宫墙高低起伏如巨龙般盘旋回绕,莫大皇宫此刻空旷肃穆只为一个人庄严布列,那人可是自己的良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