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被问的哑言,也早知他身为男人,一直在隐忍着什么,如今情动忍无可忍,也算正常,可心口还是抖得厉害,萎缩在他怀里,缓缓贴近了他胸口,柔荑轻轻置于他胸前,试探他激荡不平的心弦,果真如他所说,真的忍够了。

羞得面红若血,轻轻抓了他胸前一下,清楚的感觉到玉满楼的身子瞬时绷紧,低头欲将她深吻,却被她适时遮住了嘴边,嘻嘻坏笑:“你问的,我都说了,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韩露……”他几乎是低吼出她的名字,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则转身闷闷坐着,自我平息,许久,久的韩露都以为他生气,再不理她。他才悠悠道来。

闵柔自幼与他比邻而居,两家关系甚好,待他更是犹如亲弟,那时家中几乎无人疼爱他,只有长兄玉满庭会偷偷来找他出去玩,当然还要去找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闵柔。

韩露心中腹诽,玉满庭果真是老谋深算,小小年纪就知道带着可人的小弟,出去泡妞,怪不得闵柔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正所谓日久生情,玉满楼当时还小,闵柔就如同母亲一样疼他关心他,所以自然而然也会产生依恋之情,然玉满楼体弱多病,后来就被送出去习武了,等他回来,美人依旧,只是变成了嫂子,初恋胎死腹中。

有幸闵柔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所以让玉满楼亲和之意不减,但绝无妄想。说到此,担心韩露不信,他举指向天:“若我玉满楼所说有半点虚假,就死于非命,万劫……”

“别……”韩露急急封住他的口,“快,呸,呸……就当没有说过。”

玉满楼憨憨一笑,“说过了,就是说过了,我要说,要让你知道,让天地都知道。”

如何能不感动,韩露双眼羞愧含泪,窝在他怀中蹭了又蹭,由着他紧紧抱着自己,而自己轻轻拖住腹中幼子,若不去计较太多,若不去思考太多,如此很好。

“满楼,你会不要我的孩子吧?”

“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要,我还会将他抚养成人,说房好儿媳,最起码要比他娘亲好的。”他兀自沉醉着,笑不合嘴。

韩露微微仰起头,怔怔望着他:“满楼谢谢你。但闵柔说她也想要这个孩子。”

玉满楼瞳孔微缩,寒光四射,将韩露扶正,冷声问道:“她这几日来都跟你说了什么?”

韩露自然不会隐藏,将这几日二夫人那头,和闵柔那头的事体都跟他说个仔仔细细,玉满楼只听不语,半响才动了动身形,喊道:“将船靠岸。”

船家终于在两方提出无数次靠岸要求之后,稳稳靠了岸边,玉满楼将她送上了岸边,见珍珠和蒲少欢正缓缓走来,也不再耽搁,将韩露送过去,只言自己走开一阵,很快就会。

见他急急而去,韩露心里颇不是个滋味,难道刚才说的话他不信,认为自己是在搬弄是非?越想她心情越不好,更没了游玩的意思,想着回去算了,但又不想回玉府去。

左右斟酌,最后蒲少欢提议,在京都临安街口有家酒肆,哪里的酒菜俱是不错,邀请她们二人过去品尝。

珍珠也不知道这两位小主儿,是何故闹了别扭耍了脾气,但见韩露郁郁寡欢的模样,也是犯难,扶着韩露,轻问:“小露你想去吗?”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回去就行。”韩露幽叹一声,珍珠和蒲少欢四目相对,再没了声音。

都说六月天孩子的脸,七月天亦好不到哪里去,说变就变,刚刚还是响晴的天空,转眼便是小雨淅沥,倒是润湿了空气中的灰尘,滋润了山地间的泥土,荡起阵阵泥土芳香,很是好闻。

马车一路踢踏,很快到了酒肆,蒲少欢打马喊停“喻……”这才稳稳停下,珍珠先跳下马车,扶着她缓缓落地。

蒲少欢最是火急的脾气,将马车扔给小厮,忙忙跑进去安排房间,定菜去了。韩露和珍珠也就是刚刚坐定,就见店小二鱼贯而入,转眼便上来一桌子小碟菜式。

釉花瓷的小盘子,也就巴掌大小,里面的菜式区区不过几根,一筷子就能解决了。

珍珠皱眉看了两眼,扭身掐腰质问蒲少欢:“蒲大少您是抠死的吧?请不起还是怎么着,竟上来这么点东西,想饿着我们家小露怎么着啊?”

那几个店小二还没有撤去,听闻俱是捂嘴偷笑,就是蒲少欢都忍不住笑意,憋得脸颊通红,扭身冲那几个店小二道:“行了,也别挑了,就这十几道统统上来,若是那样做的不好,我家嫂嫂不喜欢,定拿你家老板问罪。”

“瞧大爷您这话说的,咱家酒柜的饭菜可是京城都出了名的,您就瞧好吧!”几人吆喝着崩豆似的报菜名,又是鱼贯而出。

韩露心里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书本上曾有记载,有些酒肆为了让顾客能尝鲜,而将菜式先上来小盘的,让顾客品尝,若是喜欢了,就点上,若不喜欢,就可以不要,如此看来,这里便是如此了。

她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珍珠正想着她怎么突然笑了呢!蒲少欢紧接着捂肚大笑不止,最后都笑趴在桌上只抽。韩露拉了拉珍珠的袖口,将此事说了。

珍珠羞恼地跺脚,死死瞪了蒲少欢一眼,“你就笑吧!早晚笑死你。”扭身就要出去。

吓得蒲少欢腾地窜了起来挡住门口,说啥也不让她出门,软磨硬泡:“珍珠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以后只要是你不知道的,我绝对不敢笑话你,还会细心教导你,就如我家大师兄跟小露一般,如何?珍珠,你说话啊?行不行吗?”

那语气酸的,韩露的牙都要倒了,起哄:“哎呦!真受不了哦!”

珍珠脸色忽红忽白,变换不定,推了他几次,也不见他动一下,这才唯唯诺诺道:“我不会走的,你让开吧!”

“我不让,让了你走掉咋办?”蒲少欢猛劲摇头,两手两脚劈开,将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珍珠又羞又恼,扭身看了眼韩露求助,然她更是不厚道,慢条斯理吃茶,还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见珍珠都有跺脚的趋势,她才缓缓道:“蒲少欢,你知道不?人有三急。”

蒲少欢这才大梦初醒,忙让了一条路让珍珠过去,刚想尾随过去,有觉不得不妥,笑嘻嘻回来坐下,时不时给韩露夹菜献献殷勤,想着她能帮自己多说说好话,倒是孺子可教也。

玉满楼回去没多久就驾马赶来,推开二楼单间雅座,抬脚进入就见韩露桌边的东西最多,吃的嘴巴上满是油污,那叫个酣畅淋漓,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珍珠与他让了地方,布好碗筷。玉满楼这才坐下,歪头看她,笑问:“可好吃?”

韩露吃的都忘记打招呼,猛劲点头,“好吃,比玉家的厨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殊不知那几日她吃的俱是保胎药膳,味道自然差强人意。

“好吃,日后我天天带你出来吃。”玉满楼取了手绢帮她擦掉嘴角油污。

韩露一愣,放下手中筷子,疑惑看着神清气爽,心情大好的玉满楼:“你……有事?”

玉满楼并不急着回答,反而卖起关子,置起筷子夹了块红烧鲳鱼品尝,咸甜适口很是美味,极其享受的眯起眼,啧啧嘴赞叹:“嗯!好吃,真好吃。”

“来,你也多吃点,吃鱼对孩子好。”韩露见他有话不说,急的直搓脚,哪还有心情吃,大献殷勤端了酒壶过来,与他斟满酒盅,又与蒲少欢斟满。

蒲少欢有事相求,自然不敢装大爷,谢过了韩露斟酒,帮衬着问:“师兄,看你眉眼带笑的,可是又有啥好事?”

玉满楼置酒畅饮一杯,很是敞开。挑眉向韩露抛了个媚眼,顿时羞得她面灼似火,手在桌下捏了他大腿一把,却被他逮个正着,缓缓拉了过来,放在腿上,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