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耀祖新房子住的很舒服,每天在别墅里看来看去,将来开发区发展起来,这房子要增值多少呀,美滋滋的项耀祖不知道,三门街的左邻右舍住的很不舒服。

这天,项耀祖吃完晚饭,正躺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门铃被人夹带着敲门响得很刺耳。

“谁呀?一点素质都没有,按门铃还敲门,你怎么不把你家热水瓶放炉子上烧呀!”

项耀祖一边叫着一边不耐烦的走过去开门。

“我家热水瓶马上就要放炉子上烧了!”

进门的项大爷开口就发脾气。

“哎呦,我怎么知道是您老人家呀,来,里面请,这么晚,有什么事呀?”

项耀祖以为自己的言语冲撞了项大爷,赶紧赔礼道歉。

“我说耀祖,这新房子是住上了,可是温室呢?那什么郁金香花呢?我跟你讲,现在一家老小都在供着这房子呢!马上就没吃的了!”

项大爷的拐杖在项耀祖家的地板上戳的咚咚响,这可不是罗怀远的办公室,项耀祖心疼的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是啊,谭天文,你搞什么呀。

“这个,您别急,明天我家去找谭老板,要是解决不了,我就去找罗书记!”

“你找个屁,家前屋后的早把他给告了,就你不知道呢!先找那个姓谭的,实在不行,带人找金轩忠!”

项大爷丢下话就走了,这个项耀祖,你每月就固定的钱拿,咱们怎么办?

见项大爷走了,项耀祖的媳妇披着衣服从楼上跑下来,她是三门街的妇联主任,一家出两个主任,在本地算是绝对的大户人家了。

“这老头子,就爱管闲事,他当现在还是大清朝呢!什么事都拿老长辈压人!”

“你少说几句好不好,这里里外外都是姓项,要不是大家抬举,你我能做这主任吗?你看看云州区的街道主任,哪个上面没有人呀,咱们算什么?咱们是项家抬上去的!”

项耀祖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老婆说的有点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小人容易得志,一件事经常被人反过来说,说久了多少会影响原来的看法。

“抬举你什么啦?别以为我没听到,三门街人把罗怀远给告了,但是没有和你这街道主任通气呢!”

张梅撅着屁股前倾着腰,像是要和项耀祖拼命的样子。

老婆的话再次点到了项耀祖的内心痛处,妈的,自打搬进着新房子,好多街坊就和自己生疏了,人呀,真是见不得别人好。

三门街再也没有以前的团结局面了,住老街的看搬过来的不顺眼,住高楼的看别墅里的不顺眼,着别墅里的看项耀祖不顺眼。

“哎,还是吃大锅饭好呀,你看,这生活水平刚有差别,大家就跟仇人似的,比当年争论项羽是那个街出生闹腾还厉害,物质决定思维呀!”

项耀祖像是在说给张梅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看没这么简单,这是yin谋,耀祖,你信我的,绝对是yin谋,有人想搞掉你的主任!”

张梅见老公服软,马上跑过去给他泡杯茶,煞有其事的说。

“谁?项大爷?”

“他九十多了,怎么可能呢?但是他的孙子项大兵,你注意到没有,对街道的事情很感兴趣的,哼哼,他老婆张莲花在街道不就和我争妇联主任的吗?”

听张梅这么一说,项耀祖还真的觉得项大兵不对劲的,他家老太爷管闲事吧,那是因为辈分高,他小子比我辈分还低一级,怎么也爱出风头呢?

三门街杂姓不多,张氏算第二大姓了,所以项家多数都爱和张家联姻,把其他的小姓压得抬不起头。

“这次告罗怀远,就是大兵起的头,我问过了,千真万确,现在张莲花在街道办见到我,那下巴,抬的和鼻尖一般高呀,长的就难看,还把臭鼻孔露出来!”

张梅喋喋不休,生怕项耀祖有妇人之仁,就像那项羽,总是被刘邦给欺骗。

其实告罗怀远,还真不是项大兵起的头,而是张莲花纠合了仍然住在老街区的居民干的,然后取得了住高层居民的支持。

有时候,嫉妒心也是一种动力,女人们就都有嫉妒心,张莲花在街道开会,每次看到项耀祖站在台上,结结巴巴的发言读报告,心里既仰慕他,又很不高兴,因为身边的张梅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项大兵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也是一个不大饭店的厨子,张莲花刚嫁给他的时候,没有太多的yu望,每天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感觉生活真的很美满。

生活随着进了街道的妇联而改变,项大爷作为三门街的老前辈,几个儿子对官场都不感兴趣,唯一的孙子大兵,就知道在饭店炒菜,怎么办?孙媳妇张莲花,被推荐进了妇联。

这种家族关系的平衡,让张莲花进了街道办是非地,张莲花不是项大兵,她的个xing很要强,而且很会说道,把身边的、家边的人,哄的都很好。

所以在选妇联主任的时候,张莲花作为新人,竟然得票远远超过上一届的主任张梅,在紧要关头,项耀祖以没有工作经验为由,让张莲花做了副主任,张梅总算保住了位置,威信却一落千丈,大家都听张莲花的。

这次三门街大搬迁,张莲花坚决不同意搬进新房子,项大爷是跟着大儿子搬进别墅的,项大兵听从了老婆的命令,留在老区没出来。

很有头脑的张莲花,在大家都头脑发热的时候,拿出所有的积蓄,在老街区大肆购买别人看不上眼的老房子,还有一些是小门面,大家都笑她是女财神,活雷锋。

如今眼瞧着新房的贷款压力越来越大,大家才发现原来的家是多么的温馨,可是已经被张莲花改成了一条小商业街,那些买不起或租不起万家兴商业广场的小商贩,纷纷搬进张莲花的小商业街,用ri进斗金形容都不过分,不过,项大兵不爱招摇罢了,居然还在饭店帮人炒菜。

大伙着急呀,就去找大兵,让他想办法给张莲花说说,看看能不能把钱退回去,把房子收回来。

“你傻呀,你当这是买个萝卜呀,我装修的钱怎么算?算多了少了谁认可你?还有,现在这里是店面了,我都和人家店老板签了合同的,你说退就退呀!”

项大兵回家话没说完,就被张莲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真是坐着说话不嫌累呢!

“这街坊邻居的,现在不也是困难吗?”

项大兵的本xing还是很善良的。

“困难!为什么困难?当初我叫大家先别搬,一个个就好像我要害他们似的,把自己的原来房子,就跟丢猪圈似的,你想想当时的那情形。你自己说,我有没有劝阻他们!”

张莲花叉腰指着项大兵质问,这三门街呀,看来都学着项羽呢,不仅疼女人,而且怕女人。

“想个办法嘛,说以前那吗事,有意思吗?”

项大兵蹲在地上抽烟,旁边有凳子不坐。

“我说你有点出息,行不?旁边那凳子有刺,会扎你腚眼是不是?给我坐凳子上去!蹲哪里跟罪犯似的。”

张莲花这会是瞧什么都不顺眼,好端端的凳子你不坐,到哪里就那么一蹲,我怎么就没见过zhong yāng首长到哪里那么一蹲呢?

人家项耀祖,到哪里都是站着,就是去别人家,你不拿凳子,那就一直手叉腰站那里,瞧瞧你项大兵,到哪里站一会,就那么顺势一蹲,一看泥腿子一个。

“有完没完,蹲哪里也要你说呀,我蹲哪里碍着谁了,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嘴里是唠叨着,可还是伸手拿过凳子坐了上去。

“这样,大兵,街坊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解决的,你要是真想帮他们,你组织一下,告了那个罗怀远,把姓谭的外商逼出来谈谈。”

张莲花也搬个凳子,坐到项大兵面前。

“就你能,书记是咱能告的啊!再说,不是害人吗?”

告人的事情项大兵可不愿意干,从小到大,就知道做好事,害人的事学不会。

“你懂个屁,这个姓谭把三门街给骗了,你们这些老爷们就看不出来吗?我担心呐,这农业基地不仅建不起来,他还会跑呢!”

这话把项大兵给说服了,这家伙跑了怎么办?大伙等着上班呢!

张莲花又苦苦的解释给项大兵听,讲这是在帮三门街,为大家争取利益的,这项大兵才下定决心,带领街坊告了罗怀远。

项耀祖第二天,就组织街道办的人员开了会议,主题就是安定团结,不能为了个人目的,乱搞背后小动作,目标直指张莲花。

“项耀祖,你收了谭天文多少好处,你自己交代出来!别占便宜还卖乖,三门街的那点本钱,可都给你送人呐!”

张莲花跳起来反击,后面马上跟着几个女人站起来,一起质问。

“张莲花,都本乡本土的,你,你不能血口喷人,乱往我脑门扣屎盆子!”

项耀祖觉得老婆有远见呀,你看,这暴风雨来得太快了。

有了项耀祖的态度,张梅一下子跳了起来,拿出泼妇架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莲花骂到:

“你个sāo货,不要脸的,是不是勾引我们家耀祖没得逞,现在跑来乱咬人呀!你家项大兵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围着那些女服务员舍不得回家,要不都成资本家了,怎么还赖在饭店做厨子呢!我说你个不要脸的死女人,先回家把老公管好行不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