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坐在茶楼里喝茶,就在刚刚要喝一口的时候,水无月‘拖着’人放到了包拯身边说:“义父,这个人说见到过那天云阁神医被杀的时候,有个女人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所以我把他找来,让画师画出那个女人的模样。 ”

包拯看了水无月一眼,捋捋胡子说:“公孙先生,你去请示一下李万杰李县令,让他请府中的画师记录下他的话。 ”公孙策得令后带着水无月拖过来的人去李县令的府衙协助调查,看着公孙策远去的背影,水无月的内心有些颤抖,脑海里回想起当天在案发现场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说实话,那个背影实在是特别熟悉,希望不是我的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包拯看出来水无月的紧张,目光移到她手上拿着的纸袋,于是转移话题,笑着问:“无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水无月听见包拯的话以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有刚才从那位大姐那拿来的食物,于是放在桌子上说:“哦,我想四大护卫大哥们已经跟你汇报过了吧?当初刚来的时候我救了一个大姐的孩子,现在她的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利用我送给她的钱卖点家乡的特产,这就是她送给我的,你尝尝吧。 ”

语毕,目光游离不定,包拯看得出水无月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只能叹口气说:“我们也回去吧,看看那个画师画出来的女嫌疑人。 ”水无月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白玉堂和小蕴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回到县令府衙,发现李万杰已经开始行动了,根据那个男人的讲述,画师一点点的勾出轮廓,再看水无月的眼睛一点点的在变化,变的不是开心。 而是失望。

预感,对于普通人来说。 那或许只是一个毫无迹象可寻的感觉,参杂着很多地因素使这个预感不会达成。 但是对于水无月来说,她的预感就不同于别人,你想让它变得普通就只有一个字,难!

画师停住了笔,几经确认无误以后,李万杰开始贴告示公布犯罪嫌疑人。 一直到这些工作都准备完毕,水无月都没再说一句话,或许可以说,她已经进入了一个放空地状态。

包拯吩咐小蕴把水无月带到房间里,这段时间就不让水无月管理案子了,白玉堂只能暗自叹气,本来这几天游夜西湖才难得让水无月开心起来,谁知道一触及这个案子。 水无月还是这么敏感。

就在这天晚上,大约午夜子时三刻,官驿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刚好在官驿门口停住。 在房间里的水无月kao在床头上发呆,听见了‘吁’的一声,脑海里转了几番。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估计展昭回来了。

八百里加急,算算日子,从京城到杭州的官驿,来回往返也够了,只是不知道展昭这次带回来的是怎样的线索,水无月一直都安慰着自己,涟漪一定是出于某些原因才会搅乱江南官场,一定是出于某些原因才会杀人地!

得出了分析以后,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小蕴原本是在给水无月切苹果的。 谁知道还没切完就被她撞了一下,看着她夺门而出。 小蕴嘟着嘴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事那么急啊?”基于主仆的关系,不放心水无月的安全,小蕴放下手中的苹果追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啊?”小蕴在后面紧追着,最惨的就是忘了一件事,没带面巾,这次和往日不同,往日她是一副泼妇的样子追着蒋平打,飞上跳下地根本没多少人看得清楚她的容貌就迫不及待的躲到桌子底下了,这次可不一样,自从水无月教了小蕴做人的一些规矩礼仪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习惯性的矜持,习惯性的温柔,只有在蒋平面前才会忍受不住暴lou她刁蛮地一面,与其说刁蛮,倒不如说是‘特别活泼’比较好。 总算追上水无月了,小蕴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的目光,于是两眼一斜回头看,不看还好,看了以后吓一跳。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有那些色迷迷的眼神,看了就让人不爽,小蕴刚想发飙,就听见水无月的声音传来,“昭哥,你能先告诉我,你在户部调查出来了什么,刑部又调查出来了什么?”

展昭赶路有些急,这会气还没顺就被水无月拦住问问题,他攥紧了手里的资料,犹豫了一下说:“无月,我觉得,这些还是先给大人看比较好。 ”

水无月的表情立即变成了哀求的模样,“昭哥,求你,我要先看,我要先知道,求求你了昭哥。 ”小蕴瞪了这群色狼一眼后就跑到水无月的身边了,谁知道那群色狼居然经不住小蕴这一蹬,鼻血立即喷了出来。

“给她看吧。 ”身后传来了包拯的声音,水无月回头一看,发现包拯背着手站在二楼的庭廊上,注意到水无月地注释,包拯只是理解地点点头,得到了包拯的命令,展昭伸出手,把刑部和户部地资料递给水无月。

水无月几乎是用抢的,资料拿到手以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完了这些资料以后,水无月的眼睛滋润了,这个时候,包拯也来到了水无月的身边,轻轻拿过她手里的资料看了一遍。

“义父,你怎么看?”水无月的语气带着哭腔,包拯只是叹口气,“朝中,义父也不是每个人都接触得到,更不是所有人都能了解得到,例如这位曾经的御史中丞纪冬明。 ”

水无月的眼睛滋润,是因为户部记载着云阁就是曾经的御史中丞纪冬明的双胞胎弟弟,纪冬云。 而且,根据刑部记载,纪冬明一家斩首的是一共一百九十三人,实际上根据户部的记载,纪冬明的家里一共有一百九十五人,也就是说,潜逃了两个。

在刑部档案的备份上,都会写上每一个人的名字,最后统计的结语是:纪冬明之女纪涟漪和胞弟纪冬云目前尚在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涟漪为什么会控制江南官场?为什么会出手杀了纪冬云?她又为了什么而沦落风尘,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动机就是为了父亲报仇,报复大宋皇帝。

纪冬云,用自己的命来诉说这件事,而不是很轻松的去找包拯,是用自己的命来向朝廷抗议自己的不满,诉说自己满门抄斩的怨恨,一条命,一滩血,为的就是让包拯刻骨铭心,一副死后安详的表情,是在告诉包拯,遇见了包拯,他可以安心了。

而涟漪,最明显不过了,只是她不再用自己姓,十年了,什么都变了,岁月的磨练,日夜的煎熬,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谁还会记得当年可爱的涟漪会出落的如此惊艳?

那日杀了自己至亲的人,可想而知善良的涟漪究竟是如何的痛彻心扉,没体会过亲手杀了自己至亲的人是永远无法了解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在场的各位,唯一能够体会到涟漪心情的,只怕不是水无月,而是包拯。

包拯亲自监斩,亲眼看着狗头铡的铡刀落下的那一刻,自己的亲兄长人头落地,大宋律法,杀人者偿命,包拯不得不斩,那种迫不得已的心态,那双含着泪的眼睛,其中的痛,只有他们自己懂。

铁面无私,这是要用多大的代价才换回来的荣誉,可是,包拯真的想要吗?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称号,也希望自己的兄长没杀人!

酝酿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在水无月那张俏丽的脸蛋上滑落下来,这颗晶莹的泪珠蕴含了无限的怜悯、悲伤、痛楚,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涟漪的经历。

包拯拍了拍水无月的肩膀,“无月,义父回京以后会彻查此案,倘若纪冬明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只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迫不得已杀了人,一样会接受律法的制裁。 ”

水无月看了包拯一眼,苦笑一声,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几乎是用嘲讽的语气说:“义父,我只想问一句,天子犯法,可曾与庶民同罪过?如若要追究,死在皇帝手下的人有多少?那他该不该死!”

就在水无月吼出来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声震天的响雷,还有一道闪电,滑落的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仅仅是那一瞬间,午夜的子时,本是属于黑暗的天空顿时变得如同白昼。

包拯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中带着怒气,“无月,你说话要有分寸,皇上会下旨斩首,完全是因为看到全面的证据!你忘了义父平时是这么教你的了吗?人证、物证、签字画押一样都不能缺少的呈交上去!要怪,就只能怪jian臣,不能迁怒到皇帝身上。 ”

水无月嘲讽的一笑,“义父不必多说,天子犯法何曾与庶民同罪过,想必义父为官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例子只怕是比比皆是了吧?当年你考中进士以后曾经停下过一段时间不做官,只怕是因为先皇曾经的做法让你不耻吧!”

虽然,这是水无月的一个无乱的臆测,可是却真真实实的说中了包拯的痛处,说的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