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立即从蒙面人的身边走过,似乎一点也没有防备,直到大小姐身边,也没有一个人出手拦阻他。

“且慢。”有人急叫。

白江将罗庄主的尸体交给大小姐,回身看见李少主、蒙面人正面向自己和横剑待敌的二小姐。

“姓李的,你刚才捡回一条命又想怎么样,是不是真想我江哥杀了你?”二小姐大怒,好像就要冲向李少主。

“白兄一身修为比姓罗的高之百倍,如果仅为姓罗的两个只具中等之姿的女人与我铁剑门为敌,似乎大可不必。”李少主不理二小姐,目光注定在白江脸上说,

“李少主不用说了。你们烧人庄院,屠人满门,杀人无数,完全是嗜血屠夫,我没有什么话好跟你们说的。”白江几乎是本能地厌恶李少主。

“白兄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也是各凭手段,为了各自的利益,不能不杀几个人。”

“少主最好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我不想杀人,只是觉得这些人也是人,他们已经给二小姐杀了不少了,我不想再增加一些,希望李少主让我们走。”

“白兄要走当然可以,但玫妹已经是我铁剑门的媳妇了,我不能让她再跟白兄走了。”李少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咯咯,姓李的绣花枕头,你大智慧没有一点,小聪明还真不少!你以为白江真的像你想的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今晚就不敢来了。至于我们订亲一事,第一我们没有文定之礼;第二我姓罗的女子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这门亲事,更没有看上过你一眼;第三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们在树林里袭击我和白江时,我们就是一对了;第四你杀我父亲,毁我家园,我迟早会找你们铁剑门讨还血债,你想我们还存在什么婚姻之约吗?白江,我们走,谁再阻拦我们,不准再手下留情。”

大小姐抱住父亲的尸体转身就走,对面前的蒙面人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白兄。”李少主还不甘心地急呼。

“少主,让他们走吧。”蒙面人断然说,等白江三人走得不见影子了,“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射一丈多远,随即坐倒在地,双手放到腿上,急急忙忙地调息疗伤。

李少主看见蒙面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由慎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时,蒙面人站起来,扫了一眼李少主,自顾走上台阶,府身为两个蒙面人和姜氏兄弟解穴。两个蒙面人站起来,其中一个就叫嚷起来:“鲁老儿,那小子是谁?好快的身法!”

帮他们解穴的蒙面人也不回答,转向另外一个蒙面人问:“杜兄可有什么发现?”

姓杜的蒙面人摇了摇头,想了想说:“只觉风近,其它的别无所觉,噢,似乎听到张兄暴吼。”

“果然好快的身法!我与他交过一招,内力浑厚,威力强猛,似是佛门一脉。”

“是这样此人只有两途:一是收为我用,二是想法击毙。”杜兄想了想说。

“少主留给他的印象太坏了。”姓鲁的蒙面人悄声说。

“如此就只能击毙了。传令下去,注意他们的行踪,再设计扑杀,立即请求派人相助。”

“如此我去安排一下。派人的事最好由少主出面。”鲁姓蒙面人招过一个蒙面人,一边谈话去了。

大小姐姐弟三人在白江的帮助下,勉强挖了一个坑把罗庄主的尸体埋了,三姐弟在坟前哭了一阵,这才想起以后应该怎么办。不过,这个问题大小姐似乎早有成算,根本不和二小姐、罗少爷商议,更不问白江的意思,大小姐就带着三人向东南方去。快走到天亮时,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这才停下来,走进一家茶馆,用些水米糕点。

店家刚才开门,看见大清早的就来了四个鲜衣少年,不敢多问,立即把店里最好的早点送上来。大小姐四人还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闷头吃了个半饱,这才提出去什么地方的事情。

大小姐见店里只来了几个本地乡民,自己四个人又在小厅里,说话不怕人听见,这才压低声音说:“我们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必须等几年,等我们把功夫练好之后,作好充分的准备,再说报仇的事。铁剑门的实力不弱,我们三姐弟,加上白江,四个人也报不了仇,要另做打算。爹前些时候已经预见到有这一天,已给我们姐弟安排好了退路。”

“爹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样的退路?”二小姐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意思不用问也有些不相信大小姐。

“爹让我们去无剑门。”大小姐很不情愿地把父亲的安排说了出来。

“无剑门,在哪里,爹可没有给我们说过?”

“就在长江下游。我们原可以坐船直放,但考虑到我们不会水,我看还是走旱路好一些。”

“大姐,我听说下游是江南,可宽得很,总有一个地点才好找。”

“这就别问了,总之跟着我走就行了。白江,你要说什么?昨晚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取回我爹的遗体,我以后就给你做牛做马,我说话算数。只是有一点:我不能丢下弟弟、妹妹,更不能丢下家仇血恨。”

“我、我不想投身无剑门。”白江答非所问地说,好像经过深思熟虑。

“但你学的是无剑门的剑法。”

“我回家种菜,不用就是了。”

“你——”大小姐听了白江的话顿时大怒,又觉得现在不是跟他发火的时候,缓了缓语气说:“你回家种菜我也依你,等我们姐弟报了仇,我就和你回家种菜。”

“大姐,我们家的事不应该把江哥拉扯进来,我认为江哥确实不应该加入无剑门。”

“哼!二妹,以后不准你再瞎缠白江了,昨天我已经许下诺言,白江应该算是你的姐夫了。天弟听到了吗?”大小姐粉脸微红地说。

“那是你的看法,江哥娶谁由他自己决定,你即使愿意当牛做马,做婢女丫环也是一样。”

“你——”大小姐给二小姐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二小姐,真想跳起来把二小姐给卡死。

“大小姐。”白江轻声呼唤。

“不准再叫我大小姐,只准叫玫或者玫姐。”大小姐把一腔怒气发在白江的身上。

“你大小姐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准江哥叫了,想拉近关系没门。”

“你——”大小姐简直要给二小姐气疯了,却又跟二小姐说不清楚,结果还是聪明地不理会二小姐,直接向白江说:“你不加入无剑门也行,但你要送我们去无剑门。等到了无剑门,你再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我再教你一些文事、医药知识,以好等我们学好武功后帮我们报仇。”

“我不想杀人了!”白江立即以十分可怜的语气说。

“不杀人就必被人杀,你还——”

“大姐,江哥不喜欢杀人你就不要硬逼他杀人了,杀人又不是什么好事。江哥不杀人更好,以后我们姐弟如有需要江哥相助的地方,请江哥把人给制住就行了。”

大小姐听了二小姐的话,灵智大开,当即附和二小姐的话说:“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谁叫我们以后是夫妻呢!”

“也许只是主婢呢。”二小姐对这件事可不想让,即使是口舌之争,也要给大小姐顶回去。

大小姐不理会二小姐,伸手拉住罗天就走。四人出了小镇,问明路径,立即向嘉临江走去。根据告诉他们道路的人说,去下江无论走水路还是旱路,只要走到江边,再沿江向下游走,不会走错路。

当晚到了江边,见江水浩荡,气势如龙腾虎跃,他们几个旱鸭子真还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江水卷去了。他们在江边一座小山上住下来,准备露宿一夜,天亮后再沿江向下游去。因为两姐妹都不想让对方跟白江靠得太近,白江就只好知趣地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坐下来运功调息。罗氏姐妹为了照顾弟弟,也不好去找白江,只好在火堆边对峙,各自玩剑练功。

刚才入夜不久,白江突然出现在火堆边,不容两女和罗天问,已经手忙脚乱地把火堆给压熄。

“有人向这里来了,我认为应该避一避。”

“噢!”大小姐跳起来打个手式,让三人走一边去,她找来树枝把三个人活动的痕迹全都埋起来,即使有人走到这里来,如果不拖开树枝,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人刚才活动过。

“白江,他们从哪个方向来,快找一个可以看得见他们的地方躲一躲?”

白江看大小姐这样小心,他也不用多话了,立即带着三人上山去。四人在山上刚才躲好,上游方向就来了一群人,虽然在八月下旬,仍然能够借助微弱的天光看见来的是一群蒙面人,面巾灰白色,在夜色中晃动,像一群幽灵。四人不用谁说,都明白来的人是谁,再不敢大意弄出一点声响。

片刻,那些蒙面人去远了,大小姐坐起来直问白江:“白江,你是否认为他们是来追我们的?”

“大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想听一听白江的意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大小——玫姐,我们应该跟上他们。”

“好,我们跟上去。”

“大姐,我脚痛。”罗天少爷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立刻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