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枢终于忍受不住彊良施加于自身上的幽冥玄冰和三昧真火的双重煎熬,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天枢感觉此刻自身的上半身似乎处于极北荒原之地的千年寒冰之中一般,冰冷刺骨,仿佛全身的血液也都被冰冻住了一般,恨不能立即跳入一锅滚油之中来驱散自身的寒意。而自己的下半身此刻却如同堕入了炼狱之中的火窟一般,炽热的火焰将自己的皮肉烧灼的尽皆焦烂,发出了如同烤焦的腐肉一般的刺鼻的恶臭,令人恶心欲吐。尤其是那钻心的烧灼带来的刺痛,更是让他那干瘪苍老的脸庞极度的扭曲,一张原本灰败的老脸也痛楚的变成了酱紫色。

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两股凌厉的精气在自身体内不断的游移,纠缠,激斗。天枢在不断忍受煎熬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身躯似乎也要被这两股截然不同,互相冲突,矛盾抵御的灵力生生撕扯开来一般。头脑之中想要极力的挣扎,摆脱狞笑着的彊良大神的束缚。但是自从自己的身躯被眼前这个虎头人身四蹄足的怪物如提童稚一般轻易的提纵起来之后,自己的身躯似乎也同时被无形的铁箍紧紧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这两股阴阳之力,继续煎熬,折磨着自己的肉身。天枢那沟壑纵横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层层的汗水。

“你到底说不说!”彊良见手中的这个如同干柴一般的消瘦,似乎刚从坟墓之中爬出来的干尸一般的老鬼在自己的幽冥寒冰以及三昧真火的双重煎熬之下,虽然痛苦的呻吟着。但是依然死死的紧咬牙关,不吐露一字,不禁心下着恼,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顿时叉着天枢喉头的左手白光闪现,如同一只铁箍一般越收越紧,伴随着收紧的左手,天枢的呼吸也是越发的沉重起来,有种逐渐窒息的感觉。一张老脸不一会就变成了青紫色,原本略显混浊的眼球也如同死鱼眼一般微微的鼓凸了出来,五官之内也隐隐有黑色的血珠流出。

“你到底放不放端木姑娘的魂魄!”彊良眼看眼前这个干瘪的老鬼就要被自己蒲扇大小的左手生生的扭断脖子,但兀自死撑,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不禁感到大失面子,当下虎目一瞪,再次威逼了起来。

此刻的天枢也是有苦难言,窒息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自己整个胸膛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一口空气阻隔在喉头的位置,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耳朵里如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一般嗡嗡作响,眼前也是金星乱冒,头脑如同针刺一般难受。天枢自然明白这是缺氧窒息的警告。于是当下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嘶哑的喃喃道:“放…我放…”

徐狂草闻言大喜,连忙吩咐彊良松开了紧紧叉住天枢喉头的左手。彊良立即松开了自己左手上的劲力。天枢顿时感觉气息一松,阻挡的喉头的那股浊气立即喷吐了出去,略带湿气的清爽的山风被贪恋的引进了自己的肺腑,天枢顿觉浑身舒爽,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将体内的浊气完全咳吐了出来。

“快点,别耍花样,赶紧将端木姑娘的魂魄交还出来,魂归原位!”彊良见这个干瘦的老头磨磨蹭蹭,迟迟不动手,忍不住又想发难。

“明白,明白。”天枢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轻叱了两声,忽然一股浓郁的乳白色如同牛乳一般的气体从天枢的口鼻之中缓缓的喷吐出来。在半空之中缓缓的凝聚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滴溜溜的缓慢的旋转着。徐狂草知道眼前这个乳白色的气雾一般的圆球就是端木莲的魂魄。当下十指翻飞,结成了法诀,祭起了腰带之上的聚魂铃。小巧的铃铛飞升到了怀中端木莲的头顶上方,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色瑞芒,将徐狂草和熟睡一般昏迷不醒的少女笼罩其中。

“三魂七魄,是为一体,祥光普照,魂魄归位!”徐狂草双目似闭非闭,低声诵念起来安魂咒。右手握拳伸出,食中二指前伸成剑指,缓缓的引导着半空之中的牛乳一般的魂魄在聚魂铃的金色祥光之中缓缓的靠近端木莲的口鼻。

牛乳一般的圆球在徐狂草剑指的引导下,一寸一寸的靠近怀中少女的瑶鼻和朱唇。滴溜溜的快速旋转了起来。徐狂草连忙伸手轻轻的启开了怀中少女紧闭的朱唇。随即转动的圆球缓缓变成了三股精气,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注入了少女的瑶鼻以及朱唇之中。

随着最后一缕牛乳一般的乳白色的魂魄缓缓的注入了少女的体内。少女那原本苍白冰冷的容颜也逐渐有了一丝红润的血色。僵硬冰冷的身躯也逐渐有了丝丝的暖意,四肢百骸也逐渐可以活络起来。徐狂草心下自然是欣喜异常,看着怀中逐渐还阳的少女,似乎心头的一块大石瞬间粉碎了一般,徐狂草忍不住想要放声长啸一番。连忙伸手紧紧握住了怀中少女那还略显冰冷的纤纤玉手,,通过掌心将自己的体内的纯阳之力输送过去,帮助端木莲回复精力。

“小徐师傅,这个妖孽头子该如何处置!”彊良大神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想他经历了这么多,兄弟们尽皆战死,自己也身受重伤,也可能会幡然醒悟,体悟到自己的狭隘和偏激。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废了他的武功和体内的灵力,饶他一条狗命吧。”看到怀中的少女在逐渐的苏醒,徐狂草此刻也是心情大好,看了一眼遍地的残尸,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瞥了一眼在风雨之中瑟瑟发抖的干瘦重伤的老鬼,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罢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