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正在店里忙碌,忽然听到门外有人笑道,“兰儿,你看,這布庄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咦?這不是雏菊吗?哈,才几天不见,你上道儿很快嘛!”雏菊回头,竟然是湘雨和玉兰走了进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事,迎了过来,“两位……”

“叫姑娘便是。”玉兰微微笑着,握住了雏菊的手,一边转头对湘雨说,“雏菊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小姐,当然开心勤快。再者,她从小侍候灵儿,也自是比其他人更懂得灵儿的心思。”

雏菊不好意思的笑笑,“兰姑娘夸奖了。這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大家也都很努力勤奋,雏菊只不过是不敢偷懒而已。哎,两位姑娘是来找小姐的吧,”说过小姐這个词,雏菊连忙伸手捂一下嘴,改嘴说,“是老板。她正在后堂和帐房先生算帐呢,我带你们过去。”

玉兰连忙拉住了她,“哎!既然是這样,我们一会儿再去看她吧。我和雨姐姐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你的伤势。苏先生和李先生他们也都来了,不过先去买东西了。五爷对打伤了你,很是抱歉,也亲自来了。”

“五爷?”雏菊奇怪的看着玉兰,“打伤我的不是什么五爷呀?”

玉兰轻轻的笑了。她凑近雏菊的耳边,轻声说道,“五爷就是皇上。”

雏菊吓了一跳,连忙说,“那雏菊可当不起。”

湘雨挥挥手,大声说道,“当得起,当得起,怎么会当不起呢?”正说话间,皇帝等人也走了进来。雏菊见了,慌忙间,就要施礼。苏白连忙用折扇制止住她,一边笑道,“你的伤势不碍了吧?”

雏菊连忙摇头,“不碍了。劳先生费心了。”她怯生生的看一眼皇帝,连忙又低下头去,说,“我家,老板,正在后堂,和先生算账,兰姑娘说,等,老板,忙完了,再去禀报。”听得出来,雏菊还是不适应对玉灵儿的新称呼。李乐看一眼苏白,面无表情地说,“无妨!既然苏先生喜欢喝這里的茶,我们就先喝茶吧。”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雏菊回头招招手,立刻有丫环端着茶盘走了上来,那天假意劝说湘雨的伙计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丫头将茶摆放好,他转身,先给雏菊施了一礼,接着才对玉兰他们说,“老板正忙,无暇招待客人。這是老板吩咐小的们,特意准备的上好清茶,请诸位稍候片刻。主人忙完就会来招呼诸位了。”

玉兰点了点头,说,“柱子,辛苦你了。告诉你们主人,不必着急。咱们只是来探望雏菊姑娘。等她忙完了,再来不迟。”

被叫做柱子的伙计应声而去。皇帝盼着让玉兰说這句话,却又怕玉灵儿因为這句话,而不出现了。玉兰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伸手轻轻的握了皇帝的手一下,柔声说,“放心吧。”皇帝会意,他感激地反握一下玉兰的说,看着苏白,大声说,“既然苏先生喜欢,就请苏先生开始品茶吧。”大家又都笑起来。雏菊看看大家,转身去后堂,拿了一些点心出来。众人坐在店中,看着店里客来客往,倒也是难得的闲暇。

忽然,店外一阵喧哗。大家都是一愣,心内均想:不是這么巧吧,难道又遇上什么事了?這时,那个柱子伙计连忙走出了柜台,他先是抱歉的朝着众人拱拱手,“众位受惊了,不过,别怕。又是陈四公子,這几天他常来。”说着,便大步走向店门口。众人听了,都心想:怎么又是陈四公子?他又搞什么?

果然,柱子伙计才刚走到门口,陈四公子就走了进来。他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嚷着,“你们沈老板在家吗?我今天可是又带了一件大礼来看她。”

柱子难看的咧了咧嘴,只见陈四一挥手,那一直跟着他的五个下人就拳打脚踢的押着一个满脸须发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只见那中年汉子很是粗壮,可以想象,這五个下人制服他,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此刻,那中年汉子被用粗绳紧紧捆着,被推搡了进来。柱子看一眼那汉子,朝着陈四弯腰,问道,“四公子,不知道這位大哥做错了什么,惹的四公子這么生气?”

“他?”陈四走过去,朝着那人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说道,“他竟然敢在街上公然说德泰布庄的布不好,你说该不该打?”皇帝看看大家,大家却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陈四公子這话,是不是反话。雏菊站在旁边,轻声解释道,“這两天,他天天都抓一个人到我们店里。那些人,不是因为说了我家小姐的坏话,就是因为他们说了我们布庄的坏话。”她始终还是不习惯叫玉灵儿老板。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那人听了陈四公子的,慌忙大叫,“是我老婆说……,”那汉子一开口,陈四身旁的一个下人立刻朝着他的屁股又踢一脚,“公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噢?原来是你老婆也這样说。”陈四审视的看着那人,认真地说,“看来,我还得麻烦一趟,把你那不识货的老婆也抓来,好让沈老板出气。”

“不用了吧,陈公子?”柱子同情的看着那汉子,小心翼翼的说,“這位大哥可能是随口说说的,我想,他一定没有恶意的。”

“那怎么能行?”陈四公子故意大叫着,“這样可是会败坏德泰布庄的声誉的。我不能坐视不理,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沈老板,有我陈四在,就不会任人来破坏你们布庄的声誉。”

“如此,灵儿多谢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后堂传来,大家连忙转头,只见玉灵儿身着湖蓝色罗裙,莲步轻移,从后面走了出来。柱子一见老板走了出来,连忙躬身相迎。雏菊则怕小姐吃亏,连忙跟了上去。玉灵儿走到陈四的面前,柔声说,“四公子的大德,玉灵儿心领了。只是,敝庄的布确实有好有差,想要用最少的银子买最好的布,這是不可能的。”

那被捆绑的呲牙咧嘴的大汉,连忙点头承认,“不错,不错。是我们贪便宜,才,才……”

“四公子,能不能看在灵儿的面上,放了這位大哥,”玉灵儿看一眼那大汉,又看向陈四公子,轻声说。但是,陈四公子却是一声不吱。原来,他看着玉灵儿走到自己面前,已经看傻了。皇帝看见陈四痴傻的模样,霍的就站了起来。李乐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皇帝狠狠的看着陈四,恨不能将他的两个眼珠子挖下来,拿去喂狗。

雏菊见陈四无礼的直瞪着玉灵儿,不禁也有些生气,“公子,我家小姐问你话呢。公子!”

陈四旁边的一个下人首先回过神来,看见雏菊俏脸带着薄怒,连忙伸手拉了拉陈四的衣襟,“公子,小姐问你话呢。”

“怪不得,怪不得!”陈四径自说,“好美!真的好美!”皇帝再次忍不住,想要发作,只听苏白哈哈笑道,“原来,陈四公子没有见过美女。陈老先生难道没有教过阁下?见了美女,不可這么放肆,否则,哼哼,实在是有辱家门!”

陈四看一眼苏白,却不生气。玉灵儿看一眼苏白,仍旧对着陈四,微微一笑,又说一遍,“玉灵儿能为這位大哥求个人情,请陈四公子放了他么?”

“当然,当然!”陈四连忙说,“人是为小姐捉来的,自然有小姐处置。”

玉灵儿转头看一眼柱子,柱子连忙去解那大汉身上的绳子。那大汉早被绑的手脚都麻了,此刻,重获自由,他也顾不得生气,朝着玉灵儿拜了两拜,踉跄的向外走去。玉灵儿又说,“這两天,有劳四公子为德泰布庄操心了,不知玉灵儿可以为公子做些什么?”

陈四一下子高兴起来,“噢,是我三哥说的,要我对小姐好一点儿,他说,小姐貌若天仙,不可让那些凡夫俗子冒犯了。”苏白听了這句话,一挥折扇,看向皇帝,轻声说道,“不妙,你有情敌出现了。”

皇帝瞪一眼苏白,一双怒目又看向陈四。

玉灵儿听到陈四磕磕巴巴,勉强凑出来的成语,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這是陈三公子说的?”陈四一愣,呵呵傻笑道,“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