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不想碰死人骨头,可这是司徒辰的爷爷,他又万分迫切要递给我。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仔细检查起来,其实也看不出端倪,若不是他指点,我还以为那残缺之处是虫吃鼠咬出来的。

“死了多久?”

“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爷爷去世多少年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更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五岁以前,每次过年都要会老家,可五岁以后再没见过他,而我一心想着对付陈三水,别的都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要留学。离开的三天前父亲开车带我回老家给爷爷上香,那时我才知道爷爷不在了,看坟地的样子已经有了年头。”

司徒辰说他问父亲爷爷什么时候去世,因为什么去世,这么多年来父亲又为什么一直瞒着。

司徒老爷子只是摇头,一言不发,甚至司徒辰问他是不是被陈三水害了,依旧是摇头未语。

这样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司徒老爷子并不相信陈三水,不过此时已经不重要。

逼问不出结果,司徒辰又在离开前夕,虽然无尽的疑惑与悲哀也只能压在心底,等他回国后一面要与陈三水虚以委蛇。另一面还要背地里想办法干掉他,同时又竭力的发展家族企业,反而将这事给忘了,却没想到今天又挖出了爷爷的尸骨。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6d

三具尸骨在墙根处并排而放,又找了白单子覆盖。虽然白骨不会变成僵尸。但该尽的礼仪也得做完,就算这些人的魂魄已去投胎也不能马虎,爷爷对我说过,不敬祖先,哪怕祖先的魂魄轮回了千百遍,报应也会落在后代头上。

司徒辰有数不清的问题问我,可我一个也回答不出来,我估计法医也看不出端倪,毕竟他爷爷已经变成枯骨。

“小辰,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一个问题。你父亲是否知道花圃下面迈着人骨。”回到屋里,我们商讨这件事,有些话说的很隐晦,司徒辰对父亲已经尊敬到信徒对待耶稣的地步,一不留神刺激到他,虽然不会威胁我们,可情绪激动之下也很难得到有用的线索。

司徒辰缓缓摇头,他确信父亲不会杀人埋骨,但当这人变成爷爷时便成了谜团,谁让他爷爷死的蹊跷呢。

“那我们是不是把骨头再埋回去?晚上你父亲回来后人多眼杂,传出去会有不好的影响。”

刚才还落落寡欢的司徒辰忽然来了精神,他兴奋的大叫:“就在那摆着吧,父亲绝对不会知道花圃里埋了爷爷的尸骨,自从家里养花后他就教我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教我要用平和的心面对一切困难,你说,如果我每天要在花圃里挥锄头,他不担心我把爷爷挖出来?”

“这样说来,尸体是别人埋进去的喽?”我问他:“另外两具尸骨是谁

。”

“我哪知道。”

“你家有祖坟么?”

“当然有,名门望族呢,你以为开玩笑?”草,爷爷都让人刨了出来也不知他哪来的高傲。

正得意着,司徒辰想到不好处:“你的意思是说另外两具尸骨也是我的亲人?”

“不仅如此,你家的祖坟规模不小吧?”也许这里不仅仅有三具枯骨。

他又跌坐回沙发,满头大汗:“你说对了,我家的祖坟里埋着十六个人!”

不多嘛!跟我家差不多,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名门望族!

“那你说咱们是全挖开看看,还是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等他回来吧,也不用打电话通知了,我需要时间来静静。”

司徒辰想静静来平复心情,我则在脑海中快速思索这事的前因后果,好像有个被层层灰雾包裹着的念头怎么也看不清,如果搞清楚一件事,应该能猜出来他家祖坟埋着的死人为什么会跑到花圃里。

方盈盈捧着茶杯说:“司徒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那些人骨是什么时候被埋进去的么?”

“当然不知道。”

“如果有人挖了你家的祖坟再埋进院子里,这样的大工程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做到的吧?你不如想想谁有机会做这种事。”

“对,如果花圃里有十六具骨头,这可是大工程。”

司徒辰回忆一番,确定的说:“我是小学时搬到这里来的,虽然五岁后就再没见过爷爷,但他应该不是那时候去世的,头几年父亲还经常回去的,外面的花圃从搬过来之后就有了,每次买到花种就栽进去,从没有动过大工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去留学的四年,”司徒辰对我说:“方航,会不会是陈三水?”

“他有嫌疑但是没动机,陈三水的造诣在风水,他靠这个在香港混饭吃,至于说害人的阴术邪法就那么几手茅山术,他还不如我,可在我的记忆中要动用别家先祖尸骨来施术的只有一种,就是把祖先踩在脚底,让他被后代血裔压着无法投胎

。”

司徒辰将桌子拍得如雷般炸响,咬牙切齿:“就是这个贱货,陈三水阴狠,父亲明知他害了爷爷也不敢声张。”

我摆摆手说:“你冷静点听我说完,你父亲去了香港才认识他,说明过去陈三水与你爷爷没有宿怨,就算来了大陆之后结仇,而我刚才说的邪术最大的作用还是在后辈,你们踩着祖先的尸骨生活乃是大不敬,别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走在路上都能掉坑里,可实际上你家人丁兴旺,富得流油,还有,这种办法只能埋那些新死不久没有投胎的,他没必要连你老爷爷也埋进去,如果真是搬空了祖坟,十六具尸体,我就不信全部都在倌人那里,总有去投胎了的。”

刚有个泄愤的目标现在又没了,司徒辰问道:“那你说是谁。”

“说了你别生气,陈三水有嫌疑但是没有动机,而另一个人有动机,可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而且你也不一定相信我的话。”

司徒辰说:“白婆婆?”

“对,不要忘记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你身上发生的事我一直怀疑与她有关,只有阴毒诡异的苗蛊才能不被我和齐健看出端倪,如果真是她就很好解释,先人尸骨还有最大的作用就是凭借骨肉联系咒子孙后代,不是风水意义上的气运折损,而是用邪术诅咒,比如咱们汉族的打小人,你也知道,那些山里的少数民族最擅长搞这些血啊肉啊骨头什么的。”

“可她没理由这样做,白婆婆为什么要害我?”

“不知道,可她坚持住在花圃边上,这还说明不了问题么?”虽然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白婆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可是她怎么把十六具尸骨埋进去呢?先从你家祖坟挖出来,再赶上三十里地运到这里,还要趁你家人不注意时挖坑放骨,最后再填土,呵护那些花草不被人看出,而且你家有保安呀!”

别墅正门后门各有一间不大的屋子,如果白婆婆趁着夜深人静时动手,一定会被保安发现,大规模的挖土,仅仅一夜时间,那些被填回去的泥土还湿润,司徒老爷子早上起床后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除非她又费力气的往上面洒上一层干土,可这更说不通,她不怕干完后累死在花圃中?

难道有人帮她?

“小辰,那两个保安会不会被收买了。”

司徒辰不满道:“都是父亲在香港认识的老乡的儿子,怎么可能帮着白婆婆?而且你不是怀疑我的堂兄弟们?白婆婆年老力衰又无依无靠,他们却能找到帮手。”

“时间问题,你说如果要埋也只能在你留学的那段日子,可当时你大哥也是刚刚大学毕业,你让他从哪有钱有能力搞到一批人帮忙做这样的事?何况院里有保安,还有白婆婆这个老蛊婆在院里盯着。”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我无奈道:“你怎么总针对她?”

司徒辰反问:“你怎么总帮她说话。”

“我是帮理不帮亲,咱们还是别瞎猜了,去做午饭吧,等下午你父亲回来看他怎么处理。中午我要吃饺子。”

“吃个蛋,老子没心情做饭,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家里出了大事,司徒辰沮丧的上楼,我见他的钱包还在桌上就顺手摸走,带着方盈盈开上司徒辰的小汽车去镇上觅食,虽说她自幼懂事家里管得不严,可一天一夜没回家总要交待一声,我也想顺便去看看她父母,询问一下她的过去。

“方先生,刚才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你真的会抓鬼么?”

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方盈盈,见她双手交叠好像很关心这个问题,我问道:“怎么了?”

“今年我爸总做梦梦到爷爷在哭,算命先生说这是爷爷的坟地不对,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可以,亲我一下再叫声方航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