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黄威默默算了一下时间,悄悄嘀咕了一句。

那段时间应该是自己到小白楼的时间啊?可能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人把那具尸体的人头割下来拿走了?

孙占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向黄威这里瞥了一眼,说:“三点左右,小黄应该已经到了现场,没有什么发现么?一个简单的案子怎么搞得这么复杂?法医的报告准确么?”

黄威刚想说话,局长张翰摆了摆手,一脸冷峻的说:“好了,就不要企图把责任推给一个年轻同志和其他人了,刚才万东已经说清楚了,小黄被临时叫起来出现场,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现象,手机没电了,能及时赶回来汇报就不错了。

“倒是你们,孙占全、还有栾海的一中队,你们都是老刑警了,一中队出的现场,竟然没能把现场搜遍,你们想掩饰自己的失误吗?有人说那两个作案的人离开了就可以放弃彻底搜查现场?

“这个案子必须尽快侦破,犯罪嫌疑人要到位,每个环节都要查清,我看就以重案中队为主吧,一中队配合,至于责任,案子结了以后再要追究。”

张翰扫了众人一眼:“我们春城市局新来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是刑侦出身,谁也糊弄不了。

“长风公司不仅是我们松北最大的民营企业,在整个春城市乃至全省都是很有影响力的,董事长任天南是省人大代表,庞斌是副董事长,虽然我们不大了解这个人,但是也绝不可小视。

“这样一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我们松北,任何人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估计今天我就得和政委一起去春城市局背书了。”

张翰的脸色很阴沉,看了看初司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初,看你的了,打起精神,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把这个案子搞透,我感觉这个案子不简单。”

初司远咧了咧嘴,只说了三个字:“我尽力。”

张翰似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稍稍顿了一下,转向顾万东:“老初那里有什么安排,你亲自协调

。”

说完,夹起手包径自离开。

黄威感觉有些诧异,对他这个师父,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典型的又臭又硬,在整个刑警队,也就是给大队长顾万东几分面子,其他人从教导员到副大队长一律不予理睬,是典型的狂妄自大。

黄威没想到的是,师父对局长大人也不大给面子。()

他知道,师父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据说省厅的那些破案高手有时候都要来请教“初老倔”,甚至公安部刑侦局都知道,在东北这个小小的县级市公安局有初司远这么个人物,也曾经有人想把他调到首都去,可是,据说他自己不愿意。

初司远今年三十九岁,从警时间也只有十年,他是部队警卫连长转业,没有什么个人野心,据说做这个重案中队中队长还是时任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翰亲自动员的,否则,他宁愿做一名普通的侦查员。

因为他几乎无欲无求,所以,别人都拿他没办法。

顾万东看了看初司远,咧了咧嘴:“行了,我的初队长,你老人家发话吧?老大说了,我亲自协调,现在我归你领导。”

初司远皱了皱眉,也没客气:“没啥说的,一中队还是搞两个保安的案子,接着抓人,该怎么做他们知道,其余的交给我。”

说完,冲着黄威一努嘴,两人径自离开会议室。

孙占全“啪”的一声把手包摔在了会议桌上,脸憋得通红:“牛什么牛?不就是个杀人案么?老子也不是没破过,抓住俩保安,啥都解决了,还用他干个屁?他以为他是局长?”

顾万东皱了皱眉:“行了,老孙,少说两句,注意影响,你和一中队研究一下怎么抓捕吧。”

说完,也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初司远斜睨了一眼黄威,调侃道:“臭小子,昨晚给女朋友过生日玩儿的挺嗨呗?知道讨好女孩子了,不错么

!还撒谎说闹肚子了。”

黄威老脸一红,辩解说:“师父,你可别瞎说,我哪来的女朋友?真的闹肚子了,我敢骗您么?你看我这还揣着肠炎灵呢。”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版药片:“你看,已经吃了四片了,还别说,出完现场就好了,嘿嘿!”

初司远撇了撇嘴:“算了,你那点伎俩蒙蒙别人还行,昨天不是何二鬼子那丫头过生日么?

“那丫头我见过,不错,就是厉害点,随她妈,她爸何二鬼子现在当了副院长,你老爹是法医,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怎么,嫌人家是小护士,配不上你?”

黄威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您可别瞎说,我老爸曾经和何叔叔是同学,他们俩关系不错,可是我和恬恬真没那回事,都是从小大家瞎起哄,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没啥,这要传出去对恬恬不好。”

初司远拉开手包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唉!你们这些孩子啊,想当年我在警卫连……”

见师父又提起当年的警卫连,黄威赶紧转身:“行了,师父,我知道您又没烟了,我去买,您别说了。”

说完转身就跑。

初司远诡谲的一笑:“这招还真好使,百试百灵,只要我一提警卫连,保准给我去买烟,嘿嘿!”

初司远和黄威这师徒关系并不是从刑警队开始的,说起来也差不多有八、九年了,那时候初司远刚转业不久,分到刑警队,和黄威家是邻居,黄威那时候才十三、四岁,知道初司远有一身功夫,就磨着初叔叔教他武功,结果就认了师父。

黄威知道初司远一提起警卫连的话题就没完没了,他就想办法打岔,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形成了习惯,只要师父一提警卫连,他就立马跑去买烟,买回来,“警卫连”的话题就忘了,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

黄威知道师父抽烟只喜欢一种牌子,出去买了两盒软包长白山,很快就跑了回来,推开门一看,有些发愣,在师父的对面,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明眸皓齿的女孩子,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