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冲女孩点了点头,把两盒烟拍在了师父面前的桌子上,随手把旁边放着的二十元钱装进裤兜。

女孩笑着站了起来,大方的伸出了白皙的小手:“你好,黄威警官,我叫苏婉,刚分到刑警大队,领导安排我临时到重案中队帮忙。”

黄威眨了眨眼,嘿嘿一笑,握住了苏婉的小手:“欢迎你到重案大队,久仰大名了,嘿嘿!”

“哦?久仰大名?言不由衷吧,黄警官,人家可是今天才来报到的。”苏婉抿嘴一笑,奇怪的看着黄威。

“中学历史上学过,苏皖根据地么,鼎鼎大名,新四军打下的地盘。”黄威一本正经的说。

“噗嗤”苏婉几乎笑得弯了腰,乘机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点着黄威:“你这家伙,难怪初队说你没个正形,咯咯……”

黄威一脸苦笑的看着初司远:“师父,我可是你亲徒弟啊,好不容易见到一位美女同事,您咋这么埋汰我?”

初司远瞪了黄威一眼:“我还冤枉你了?刚一见面就胡说八道,苏婉是春城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和你一起考上的公务员,面试的时候你没见过?”

黄威苦笑着摇了摇头:“面试的时候差点睡过了头,紧赶慢赶,我到的时候别人都走光了,这事儿我跟您说过,您老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吧?咋忘了?”

说完,像是怕挨揍,赶紧退了几步坐在了对面的长条沙发上。

初司远也懒的理他,哼了一声说:“好了,说正经事儿,把你在小白楼看见的情况说说,你知道该说什么。”

说到正经事儿,黄威也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他见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

虽然描述的不算生动,可是,旁边的苏婉还是听得有些脸色发白,看向黄威的目光也有了一些崇拜。

暗暗佩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胆子果然够大,半夜三更的,竟然一个人敢去那种地方,要是换做自己遇到那种情况,估计吓也吓死了

听完了叙述,初司远点了点头:“嗯,说说你的感觉吧,下一步该从哪里入手?”

黄威知道师父这是在考验和点拨自己,想了想说:“第一个感觉是有人不想让我在那个时候进入现场,那个装神弄鬼就证明了这一点,尽管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楼顶上,所以,第二次去的时候,我提醒过孙大应该到楼顶看看,孙大没理我。”

说到这里黄威看了看初司远,初司远没理会他,他接着说:“第二点,我感觉在我进入308之前,有人进去过,而且不应该是那两个保安,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去而复返。

“据一中队的调查,两个保安第二次是打车直接到的山庄楼门口下的车,尽管当时外面也是雷雨加交,两人身上几乎没淋到雨,可是,我后来回想了一下,当我进入308的时候,感觉到屋子里已经有雨腥气了,只是不太重,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带进去的。

“后来想想不对,如果是我自己带进去的,我应该是感觉不到的。

“第三点,我怀疑那个看门老头,那家伙神出鬼没的,我第一次去,那个‘女鬼’的叫声很凄惨,也很尖利,即便是他在门房里也应该听得到,可是,他却没有反应,除非他是耳聋。

“可是,第二次去的时候,我试探过他,他并不聋。”

初司远点了点头:“他非但不聋,而且耳朵很好使,只是有些瘸而已。”

黄威诧异的看着师父:“你见过他?”

初司远叹了口气:“岂止是见过,他是我的老班长,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事,他现在怎么会在那里?又怎么能是那个样子?

“那是个能人,也是个奇怪的人,老家是关内的,上个世纪搬过来的,这面没什么亲属,可是他对这里很了解,包括本地的风土人情,有些案子他也给过我不少提示。”

初司远的神情有些黯然还有些崇敬。

黄威有些发愣,这种神情极少在师父的脸上看到,也只有在几年前他离婚的时候才偶尔会出现这样黯然的神情,至于对一个人的崇敬,那更是从来没在师父脸上见过的

初司远叹了口气:“好了,你接着说吧,还有什么,再说说这个案子的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黄威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的呲了呲牙:“嗯,主要就这么多,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那个被杀的庞斌的人头。

“如果他仅仅是被两个保安打死了,这很好理解,从这两名保安所做的事情来看,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了,打死一个人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庞斌的人头不见了?两个保安有必要杀了人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再把他的头割下来么?

“人头是不是他们割的,人是不是他们杀的,什么时候杀的,为什么杀?这些都是疑问,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应该是想办法找到人头。

“无论是谁割了人头都要放个地方,都要处置,而且,我感觉他们也不会弄的太远。”

初司远点了点头:“嗯,不错,能说出这么多,说明你确实能主动思考了,有进步。

“总体上来说,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不过,最后关于人头能带多远,怎么处置,你的思路还是有些窄,不过,这不能怪你,你经历的毕竟有限。”

说完,初司远起身说:“走吧,我们出去一趟,去会两个人,但愿能有效果。”

三个人走到院子里,开上初司远的那台旧捷达车直奔市医院,为了节约时间,初司远亲自驾车。

三个人刚一进电梯,初司远就是一愣,随即向一位已经在电梯里的衣着光鲜、面目清秀、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点了点头:“你好,任总,来看侯总吗?”

男人大约三十四、五岁,镜片后的眼睛有些红血丝,满面愁容,似乎正在想着心事,听了初司远的话,似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说:“嗯,初队,你也去见小屏吧?恐怕你会失望了,我接到电话,说她处于昏迷状态,我准备把她接到春城去。”

初司远叹了口气:“真是对不起,发生了这种事,听说昨晚您和令兄的手机都无法打通,你们都没在松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