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柳夏至被一个身穿绸缎白色裤褂、古式偏门盘扣、走着小碎步、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一路侧身引路,领进一个雕栏画柱的二层小阁楼里。

阁楼不大,在一层的屋角,有个小楼梯通向二层。屋里非常整洁,摆放着古式桌椅、蒲团,桌子上摆放着精瓷茶具,

冲门处有一个小香案,上面摆放着一个灵牌,灵牌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燃烧的檀香,整间屋子显得格外古朴。

一个美丽惊人的女孩子,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绣花,只见她身穿绿色长裙,一头乌发高高盘绕在头上,大大的额头,如玉般白净贵气的面庞,柳眉凤目,鼻梁高挺,一张小嘴微翘着,好像时刻和人斗气似的。

听到有人进屋,不慌不忙,把手中的绣花绷子、针头线脑,放到蒲团旁边的小箩筐里,轻轻抬起螓首,定睛望向走进阁楼的柳夏至。

“莹姑娘,公子请来了,公子请坐!”领路的小女孩边说着话,边把柳夏至请到桌边雕花太师椅上坐下,手脚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精瓷茶具,为柳夏至斟茶倒水。

柳夏至坐在太师椅上,双眼打量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少女,虽说眼前绣花美少女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心里就是想不起来。

如果以前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心里一定会有精确记忆,她穿着打扮绿色拖地长裙嗯?这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妖孽女鬼吗?也不对,现在屋里屋外都通明堂亮,不是夜里啊?

美少女袅袅婷婷,从蒲团上站起身子,冲着柳夏至侧身道了一个万福,如玉般白净的面孔上,展开了笑容,惊人的美,直逼柳夏至双眼。

“公子贵姓?能否告诉奴家知道?”美少女声音也如同她的美貌一样,甜滋滋、脆生生的,非常动听。

“我姓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刚才要害我性命!”柳夏至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感觉害怕?反而气哼哼的质问道。

“公子姓的是柳下惠的柳吗?奴家讨厌被男人偷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奴家向公子赔罪了!”说着,又冲着柳夏至道了一个万福。

柳夏至听她这么一说,原来还是自己招惹的麻烦,既然是自己招惹的,也不能怨人家恼怒,急忙也站起身,学着美少女的样子,侧身道了一个万福。

“哦,那是我失礼在先了,你误会了,我没有偷窥你的故意,我姓的正是柳下惠的柳。”

“扑哧!”一声,忙着倒茶水的小丫头,看到柳夏至用女人礼节还礼,捂着嘴,笑得要直不起腰来了。

“柳公子好!奴家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柳公子见谅!公子请喝茶!”美貌惊人的少女,接过小丫头斟好的茶水,双手捧到柳夏至面前。

柳夏至虽然迷迷糊糊,但是也知道,眼前这个美丽惊人的少女,是一个女鬼,或者是一个女妖。她奉上的茶水,不能轻易去喝,出于礼貌,说道:“谢谢女同学,我不渴!”

绝色女鬼抿嘴一笑,说道:“柳公子不要叫奴家为女同学,奴家姓张,单名莹儿,柳公子唤奴家莹儿好了!”

边说着话,女鬼莹儿将茶水轻轻放到柳夏至面前,不再说话,俏丽地身躯,站在柳夏至面前,双眼仔细端详着柳夏至,好像柳夏至的脸上,有一朵吸引她注意力的鲜花。

屋中一时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柳夏至在绝色女鬼双眼端详之下,如坐针毡,心中有些气恼,你是相女婿还是找男人?哪有这么看人的,太不懂礼貌了!

小丫头感觉气氛有些暧昧,心知不能在此碍眼,急忙冲柳夏至道了万福,悄悄走出了阁楼。出门后,顺手把房门关上,从袖中摸出一把铜锁,“咔哒”一声,将房门在外面锁上,然后,蹲在门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房门被小丫头锁上,令柳夏至大吃一惊,想站起身去推房门,却被女鬼莹儿堵在太师椅上,只要站起身,就会和她肌肤相亲,不觉气恼异常。

你看我,我也看你!柳夏至心想,我一个男人还怕被人看吗?抬头向女鬼莹儿看去,双眼迎向她那双凤目,四目相对,相互之间的眼神中,隐隐有脉脉含情的意味。

女鬼莹儿凤目里,好像有一汪清泉,令人心神荡漾,酣畅沉醉。柳夏至一颗心,怦然而动,产生搂抱莹儿的冲动。

常言所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英雄难过美人关,皆因美色勾人魂。

柳夏至心脏跳动加速,面对美色当前,强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不停的提示自己,不要冲动!美人计!她把我请来,一定有事相求,我不要被美人计骗了!

站在身前的女鬼莹儿,暧昧的伸出双手,搭在柳夏至双肩上,弯下纤纤细腰,一双凤目贴到柳夏至眼前,凝望着他说道:“柳公子,奴家美吗?”

眼前少女话音轻柔,口中吐气如兰,樱唇几乎贴到柳夏至嘴上。在这一瞬间,柳夏至感觉心跳剧烈加速,浑身酥麻,把她搂在怀里的,强烈冲击着自己大脑神经。

柳夏至将头往后微微一仰,避开几乎贴到自己嘴上的樱唇,望着那双迷人神智,勾人魂魄的凤目,说道:“美!”

女鬼莹儿听到柳夏至嘴里说了一声美,脸颊一红,凝视柳夏至眼睛的凤目,低垂下去,好像是害羞了。俏丽的身姿扭捏一下,又抬起凤目凝视过来,盯住柳夏至的双眼,说道:

“柳公子,你喜欢奴家吗?你若是想娶奴家,只需为奴家做一件事,奴家便心肝情愿嫁于公子!愿意侍奉公子千年万载。柳公子”说到这儿,小脸像红透了地苹果,娇艳欲滴,我爱犹怜。

果然有事求我啊!柳夏至望着眼前这个绝色女鬼,心里暗想,如果你不是一个鬼魂,长得这么美丽,无论如何也求不到我头上。凭你的美貌,愿意为你粉身碎骨的男人,有的是啊!

我为你做一件事,你就嫁给我?人鬼殊途,你怎么嫁给我?我又怎么娶你为妻?唉!你虽然美到让我心痛的地步,可惜我们阴阳两隔,此事我答应不得啊!

柳夏至想到这儿,说道:“莹儿同学,我还很年轻,不够结婚年龄,你说的这件事,不是我这个年龄之人所考虑的。谢谢莹儿同学高眼相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无四处,那个啥,不打扰了,我要告辞了!”

说到这儿,柳夏至犹豫着,是否抬手推开绝色女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求柳公子救救家父性命!”女鬼莹儿突然双膝跪下,双手搂住柳夏至的大腿,昂起螓首,凤目双睛中,涌出了两行泪水,恳切地望着柳夏至。

柳夏至本该将跪在身前的绝色少女搀扶起来,但少女太美,看在眼里都令自己心神荡漾,如果肌肤相亲搀扶她,恐怕会压抑不住拥抱她的冲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求求柳公子救救家父!奴家在此已经困守千年。千年多的时光,也未有救出家父。今日遇到公子,以公子的胆量,一定能救出家父!求求公子,可怜可怜奴家吧!”少女莹儿双手搂紧柳夏至的大腿,苦苦恳求着。

“莹儿同学,你困守此地已经千年之久了?以你千年老鬼见识,都救不出你的父亲。我一个普通人,既不会驱鬼,也不懂降魔,怎么能救你父亲性命?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女鬼莹儿抬起螓首,一双泪眼望着柳夏至说道:“家父镇压在这大龙山下,只有活人才能将家父救出牢狱。求公子把家父救出牢狱,奴家当年发下誓言,不论是谁,只要救出家父,奴家以身相许,为妻为妾、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奴家也心甘情愿!为了遵守承诺,奴家守身如玉到如今”。

说道这儿,少女如玉般白净的脸庞上,透出了一层层红晕,美艳如同桃花盛开,噙着满眼泪水,用热切期盼的眼光,火辣辣地望着柳夏至。

“唉!莹儿同学,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驱鬼降魔的本事。你父亲被压在这大龙山下,让我怎么去救?演一出杨二郎劈山救母吗?我得有杨二郎的本事才行啊!”

“不需要柳公子劈山,只需下到困魂牢狱中,即可救出家父。困魂牢狱只有活人才能进去,亡魂进入之后,会被困在其中,求柳公子救救家父,看在奴家在此解救父亲千年的份上,可怜可怜奴家吧!呜呜呜呜呜呜”

说到这儿,女鬼莹儿双手摇晃着柳夏至的大腿,好像撒娇一样,同时哭的泣不成声。

“唉!你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千年以来,没有人帮你下到什么困魂牢狱中,救出你父亲?不会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吧?这事我难以相信!”

“柳公子,千年以来,一则,道观中有道人,奴家怕求人不慎,反而害了家父。二则,如公子胆大之人,奴家极少遇到。只需按照奴家所说的方法,自会轻易将家父救出,不会对公子造成任何伤害。奴家所言全是真实的,求公子救出家父!”

柳夏至望向跪在眼前的绝色女鬼,心中思量着,大龙山又叫压鬼山,看来传言并不虚假,大龙山下果然压着一个鬼,这个鬼,就是跪在眼前这个女鬼的父亲。

女鬼莹儿双臂松开柳夏至的腿部,跪在地上哭泣着求道:“呜呜呜,既然柳公子看不上奴家,奴家这些年也存了些人世间的黄白之物,柳公子如果能从困魂牢狱中救出家父,我所存的这些黄白之物,虽不能让柳公子大富大贵,但是在人世间做个小富翁,也绰绰有余了。”

柳夏至被女鬼莹儿松开腿部,那种强烈得冲动,稍微放松一些。听说能得到钱,心里感觉,娶你为妻这事,是玄之又玄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能得到钱财,倒是可以为之冒险一试。于是,一脸热切看着跪在地下的女鬼莹儿,用生意人的口气说道:

“哦,黄白之物?是黄金和白银吗?能值多少钱?拿出来我看看,如果价钱合适、公道,去救你父亲,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奴家先付一半定金,救出家父,奴家再付另一半,这是藏金地图,公子看好藏金所在,按图挖取就可以了”

女鬼莹儿从绿裙长袖中,取出一张黄表纸,上面画着大龙山见鬼愁大坟场地图。在其中一个署名张氏莹儿的坟头处,打了一个勾,上写墓碑前三尺下几个字。

“公子敲碎一清道观香台后面左下角三寸处的石壁,里面有一个机关,用力推动机关,会出现一个洞口,下到洞底石室之后,把放在石室中的一个玉雕太上老君抱出来,晚上将老君雕像送到你所在的石缝中,奴家自会把另一半黄白之物送上。”

“这么简单?”柳夏至心想,看来道观下面并不是娘娘墓,真是压了一个恶鬼,这个恶鬼不是别人啊,就是跪在眼前的这个女鬼她老爹!

“明日正午,柳公子下到地下石室中,抱出玉雕太上老君,家父亡魂就在玉雕老君底座下面镇压着。柳公子,不要和石室中任何人说话,柳公子,记住我的话吗?”

女鬼莹儿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突然没有了任何表情,慢慢转为为僵尸般硬化状态,双眼也如同死鱼眼一样,没有了任何神采。

柳夏至眼见绝色少女突然变化成僵尸摸样,被她吓得心脏一阵狂跳,那种熟悉的阴森寒冷气息,也从僵尸少女身上发散过来,吓得一声大叫,突然睁开眼睛。

只见黑暗中,刘文生正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肩头:“柳夏至醒醒!柳夏至醒醒!”。

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