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丢下我和奔儿,我怎么活下去啊!”马奔的母亲伸手抚摸着马世清的脸,哭得悲悲切切。

风俊扬在一旁也湿了眼睛,他俯身下去,低声安慰着她:“节哀顺变,马奔会孝敬你的。”

“老头子,你等我,我也跟着你去!”突然,马奔的妈妈一撒手,冲着旁边的石墙就撞了过去!风俊扬大惊失色!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给马奔交代?他急忙冲过去抱着她,此时的马奔母亲面色煞白,她举着自己的右手,颤抖着,哆嗦着说:“你……你……你看……”

风俊扬看见她的手上,是一块人皮!她刚才摸了马世清的脸。

那几个白大褂慢慢走进遗体,风俊扬急忙上去将白布搭好,一个白大褂闷闷的说:“不要暴露着。”

“看也看了,你该出去了!”一个人走过来,挥着手赶他们离开。

“我们走吧,明天再来送他。”风俊扬小声说,搀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刚出大门,马奔的母亲又哀哭了起来,外面的人看见有人了进去又出来了,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想问个明白。

“大家让一让,她身子弱,要回去休息了!”风俊扬紧紧护住她,萧河在后面滑着轮椅断后,两人才安全将她带出来,到了没人的地方。

“萧河,探长的脸上怎么这么快就腐烂了,你看。”他拉起马奔母亲的手,疑惑的说,“你看,都腐烂成这个样子了!”

“这几天天热,但是也不至于能让尸体腐烂到这个程度,你说的没错,他中毒了!”萧河断定的说。

“啊?我家老头子是中毒?他们说是自杀啊!”马奔母亲嚎啕起来。

风俊扬手忙脚乱的安慰着说:“我们还在查,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的。可以告诉我们,马奔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要我了?这个糊涂的儿啊!”

“不会的,马奔不是那样不孝的人。他有可能去哪儿?”萧河耐心的问着。

“那可能去乡下,他的伯父马世明家里。”她想了想说。

“是不是北面?小道上去?”他记得马奔说过,他的伯父是中药郎中,马奔可能是病急乱投医,让他伯父鉴定玻璃瓶里是什么药了。

“是的。”

“太远了。上次我们去的路上还出了车祸,萧河,你一定记得,你都摔伤了腿,现在还一瘸一拐。”风俊扬说,“但是我们需要马上找打马奔。”

“两位好人,帮我把奔儿接回来,参加他父亲的葬礼吧,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我去叫我们的司机送你们。”马奔母亲千恩万谢。

太好了,有司机送。马奔母亲擦了擦眼泪走向侦探所,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的身边。

“两位,请上车!”司机客气的说,“我送你们去。”

风俊扬将萧河扶上车,这个司机开车技术非常好,一路平稳。很快到了一个小山村,他指着村子里最大的一座新房子说:“那就是马奔伯父的家。”

不到一分钟车就到了院子里,司机探出头来问一个切药材的人:“大叔,马奔有没有在这里?”

“走了。”那人头也不抬的说。

“走了?去哪儿了?”风俊扬急切的问道。

“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我怎么知道?”马奔的伯父古怪的说,“你们自己去找。”

“别介意,就这脾气,他就是马世明。”司机小声说。

“他有没有让你老人家帮忙看一种药啊?”风俊扬问,“马奔夸你医术高明,说千佛镇方圆百里,你是最好的医生。”

这句话果然受用,他笑了笑说:“这娃会夸人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马世清遇害了!风俊扬急切的问:“他有没有让你看一支针剂?”

“别说了!我最讨厌西医,他居然拿一支针剂给我看!中医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承,是医之精髓。中医也是我们老百姓最喜欢的治疗方法,西药哪里赶得上中药的效果?”那人固执的说。

“都这么想,我们学西医的会饿死!”萧河小声抱怨。

“那你帮他看了吗?”风俊扬眼看着那家伙要发火,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我没看,我当时就扔了!打碎了!别问!”马世明切着药,头也不抬的说。

唉!他居然把它打碎了!

“你扔在哪儿了?”风俊扬还是不死心。

“忘记了!好像是鸡圈里。别问了,快把车开走!”

“我真想告诉他,马世清死了!看他还是不是那样把鼻孔对到天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讨人恨!”萧河狠狠的说。

“马奔可能都没有说,你就不要惹他了。我们走。”风俊扬失望的说。

司机将车掉头。发动时,从车头的方向猛的窜出来一个女人,差点撞在车上!她慌慌张张的跑过,大声嚷嚷:“不得了啊!我们的鸡鸭全死了!”

鸡鸭全死了?刚才马奔的伯父还说,他将那针剂扔到了鸡圈里。

“你刚才真的把针剂扔到了鸡圈里?”风俊扬下了车,走到他的面前,正色说,“那可能是一支剧毒药物……”

马世明马上弹跳起来,骂骂咧咧的说:“这小兔崽子,居然拿毒药来害我!我是扔进鸡圈了,不小心,本来要扔进茅坑的!”

“带我们去看看!”风俊扬急切的说。

刚才那个女人在前面惊慌的带路,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数落马奔的不是,说自己养了大半年的鸡鸭,指望着卖点钱,没想到全被毒死了!

几个人将那房子绕了半圈,才看见鸡圈,风俊扬以为是寥寥几只鸡鸭,但是他错了,马世明养的鸡鸭已经初具规模,有专门的鸡舍,俨然是一个养殖场。

只是,现在所有的鸡鸭都死光了!

“萧河,你靠后,说不定还有毒气!”风俊扬判断说,“那么一小支针剂打碎了,却造成成百上千的鸡鸭死亡,可能是靠空气传播,而不是鸡鸭吃进肚子里才中毒而死。”

“你也小心啊!”萧河说着,“不要碰一脸的鸡屎……”

“怕什么?人屎都碰过,萧河,这鸡鸭死的怪啊!”风俊扬捂着鼻子说,“它们虽然不是人,但中毒后与人的症状相似,都跟那……那个人的症状差不多。嘴巴里流血,耳朵里也流血,而且,眼珠子突起……我估计过不了多久,眼珠子就会挤出来了!”

马世明四处检查,才发现女人说的不假,他的鸡鸭真的是死的一个不留,他哭丧着脸,沮丧的说:“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要是知道就好了!”风俊扬说,“马奔就是来找你问,你却打碎,现在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说话间,突然,那个女人尖叫一倒地,然后大叫“头疼”,捂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马世明走上去不耐烦的说:“死都死了,你耍赖有什么用?还想要人家给你赔?”

女人不说话,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不一会儿,就完全没有了声息。

“你还装死啊?”马世明不屑的说,“装得像一点。”他说完这话,突然举得天旋地转,脑袋里像是被刀刺一样的疼。

他龇牙咧嘴的说:“我也头疼啊!”说着,竟然痛苦的蹲了下去。

“风俊扬,有问题!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那药果然是毒药,现在这两人毒性发作了!”萧河担忧的说,“女的好像已经不行了。”

“好!快将他们两人弄上车!我们赶紧送去救治!”风俊扬对司机说道,司机过来一把抱起那个女人向汽车飞奔而去。

刚打开车门,司机对着风俊扬这边吼道:“快点过来,她不行了!”

风俊扬飞奔过去,司机将女人放到了地上,只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两只手还想去抓头,可是没有一点力气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停止了动作,吃力的睁了几下眼睛,然后头一歪,死了。

“她死了,怎么办?”萧河焦急的说,“那个马世明恐怕也会很快就断气,我们三个赶紧回去,不然呆久了,我怕……”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带走他们,带走的话还有一线抢救的希望,不带走就只有等死。”风俊扬斩钉截铁的说。

司机无奈的下来,与他一起将昏迷不醒的马世明抬到了车上。

“你们看,她的眼睛流血了!”萧河惊恐的指着地上的女人,女人的两个眼角往外渗着淡红色的血水。

“不带去千佛镇吧。”司机打退堂鼓,“万一又是瘟疫。”

“你开你的车,别管我们的事。”风俊扬严厉的说,“你开车是不是随时都要提高警惕,免得翻车或者出交通事故,我们做医生跟你们是一样的,生怕漏掉一个病人……”

“我懂了。”司机说,“我也感动隐约有点眩晕。”

“我也有一点。”萧河一本正经的说,“风俊扬,我才不想死,我刚刚有了新的盼头,我才不想死!”

“我们不会死的。萧河,你看,她的鼻子耳朵嘴都开始流血了!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探长是不是临死前在凶手身上抢到这支药剂,希望引起注意?”萧河困惑的说。

“可能就是。萧河,大哥,麻烦你将车开快一点,我们要将他送去救治。”风俊扬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小锦盒,对萧河说,“你帮来帮忙,我先用针灸封住他身上的几处大脉,不让毒气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