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最先反应过来,娇俏的笑着说:“明小姐对丹青也有研究?桑梓不才,跟着师傅学过几日,还请明小姐赐教。”

明安璨不愿意放过店主脸上任何一个小表情。可惜那人神色很快恢复过来,不徐不缓的拿起面前的金丝花卷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见桑梓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转过脸问,“你爹爹是丹青大师,桑梓姑娘还用去别处拜师么?”

她是要赌一赌的,赌一赌面前这人和夏云子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店主的反应这么大,他看向周晋深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说:“四皇子和明小姐的关系这么好。”

周晋深虽不知道明安璨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点头承认,“是要相守一生的人。”

明安璨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她没想到四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却是甜蜜喜悦的,她突然想起那一夜在月光下他问自己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难不成他的未来早就包括了自己?

“那倒是恭喜四皇子了。”店主似笑非笑着,桑梓的脸色到是突然变得不好,有明显的怒意一触即发。

明安璨回过神。继续说道:“说起丹青大师。我倒是挺爹爹提起过一个人,不知道店主知不知道?”

不等店主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开口,“白鹤展翅的主人,夏先生。”

“明相?这可到是有趣的紧,不知明小姐还听说了些什么?”

“如果小女没有猜错,先生便是夏云子了吧?”明安璨觉得奇怪,前一世夏云子根本就不是这幅模样,更别提他哪里还有个豆蔻年华的女儿,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不知道这一世爹爹和夏云子是否见过面,可这个人和夏云子一定脱不了关系。巨双见才。

哈哈哈,夏云子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仰头好半天才平复过来说:“四皇子看上的人果真不一样。明小姐调查老夫许久了吧?”

这个人竟真的是夏云子?明安璨有些吃惊,他的模样到底是上一世戴了人皮面具还是此时戴了呢,她分不清楚,心里却是激动,师傅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对她却是极好,若不是当初他突然离去,或许师徒之间的感情会更加深厚,也许自己不会那么快的死去

她抿了抿嘴唇,真挚的看着来人,“小女若说偶得先生的一副真迹,日日临摹,技有所长自拜先生为师,夏先生可信?”

果真夏云子一脸惊讶。呆呆的看着说话的人。上一世的事情她是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的,只是自己的丹青有着浓郁的他的笔法和味道,若真是计较也是错不了的。

饭吃的差不多了,给了夏云子思索的时间,她便和周晋深一起走了出去,想着此行南诏福祸不定,明安璨有些担心,周晋深像是知道她的心思般安慰道:“这虽然是三哥的主意,我也仔细思考过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她知道四皇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更知道皇上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为争夺皇位众皇子自然有一番厮杀,便信任的点点头。“南诏那边瘴气厉害,你多带点药,听说那边天气和这里是不同的,四季的衣物让下人都备上以备不时之需。罗宋是不是和你一起去?有他在。你做事也方便些。”她低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全是担心,总觉得好多叮嘱的话,一下子总也像说不完似的,可时间偏偏又不够了。

“璨儿。”周晋深没等她说完,伸手一拦,便将她搂在怀里,使劲儿抱了一下,附在她耳边说:“我会平安的,等我回来,回来娶你。”

这一刻,这些话来的不早不迟,让慌乱不安的心平稳下来,也让漂泊无依的牵挂有了方向,明安璨用额头蹭着他的胸膛点点头,坚定的说:“我等你回来。”

行程订的急,周晋深便送明安璨回府,一路上她一直都坐在他的怀抱里,由着马车慢慢的走。

“罗宋不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去找他,遇事不要自己扛着,若是寻不到他,找夏先生也可以。”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夏先生与我算是旧相识,与令尊也有交往,他是值得信任的人,你不必忧心。”

明安璨乖巧的点点头,没说话。不管哪一世,她都不曾怀疑先生对自己与父亲的用心。

“你哥哥今早封了旨意去玉蝶国迎亲了。”

明安璨突然想起昨夜大哥不同寻常的举动,他为周氏求情,眼里有许多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如今想来,好像是诀别,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坐起来,关切的问:“是皇上下的旨吗?他和揽月有情,这一次去会不会是皇上发现了什么?为何他走的不声不响,我爹爹他可知晓?”

周晋深看着明安璨焦急的神情,轻轻安慰,“是三皇子,若是我猜的没错,三皇子应该是想拿他做人质,威胁明相做出决定,你哥哥不从,便被三皇子派去迎亲

。”

“你说什么?三皇子为何要要挟大哥?他们不是一直交好吗?”明安璨不敢相信,大哥那晚上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今日乍然听到这些,怎么都是不敢相信的。

“昨日晌午,他来找过我,要我好生待你。”周晋深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全都说出来。“你或许不知道,他和三皇子早就貌合神离了,从三皇子决议利用你开始。”

“你说大哥,所有事情都知道?这次远去他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明安璨突然想起在玉蝶国那一次,千里迢迢,只有大哥一人找过来了,没有责骂,没有抱怨,只是关心她好不好。

“璨儿,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在月妃寝殿你受罚的那次,他不惜违背三皇子让其拖出太子的命令,急匆匆跑去救你,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吧,他们二人便生出了间隙。我原以为他和外界传闻的一样,从那回开始,我才意识他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明安璨无端想起春日宴,自己见到马车有些晕眩,他眼中的焦急,看自己不愿多提起不坐马车的原因,他便选择缄口不言。明明是自己求了他想个法子不坐马车去襄阳王府,回家却一人将所有罪责都扛下。还有刚回来时特意找来为自己解闷的玄国志,明知道和周氏不对付,还选择视而不见。原来前生今世,自己都错怪了他,他明明知晓一切,却默默不言。昨晚,他是知道自己要置周氏与死地的吧,他的眼神里有痛楚更有决绝。

“璨儿,你别哭,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别哭。”周晋深见明安璨愣住了,眼泪却流个不停,心疼的安慰。

“好,好,我不哭。”她抽噎着,用帕子将泪珠擦干净,许久才停住。“是啊,大哥他有自己的选择,他说过不做府里的嫡长子,或许这便是他给自己的退路吧。”

周晋深去了南诏以后,明安璨便有些提不起精神,周氏怎样,她也提不起来兴致去理会,每日只是呆坐在回廊下抱着暖炉看雪,看云。

闻秋见小姐这个样子很是担心,便想了法子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小姐,你前段日子不是说要采了梅树上的雪水存着来年泡茶吗?今儿天刚放晴,梅林里存了好多雪呢.”

这么一说,明安璨来了兴致,带着罐子和闻秋走出去,没想到刚走出院门口,就有一个陌生的婆子走过来,低着头,声音粗粗的说:“小姐,门外有人找

。”

明安璨以为是张穆浩,不想理会,冷冷的说:“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那人身子没动,依旧保持着原样说:“他说知道四小姐的下落。”

明安璨身子一颤,明淑庭被掳走了这么久,自己竟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她将罐子递到闻秋手上说:“带我去。”

那婆子见闻秋也要跟上,双手一拦,面无表情的说:“他只见二小姐一个人。”

明安璨转过身用口型告诉她,让她去找罗宋。便跟着婆子走出门,门外果然听着一辆毫不出奇的马车,明安璨坐上去之前瞟了车夫一眼,总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车厢里一个人都没有,帘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亮光,她听着马蹄哒哒的声音走了许久才停下,车夫闷声闷气的在帘子外喊,“小姐,下车吧。”

她掀开前面的车帘子一瞧,竟是自己从未来过的三皇子府邸,明安璨这才想起来这个车夫就是以前三皇子将自己送去府尹见爹的那个人。没想到抓走明淑庭的竟然是三皇子,从大哥那里威胁不到爹就要从一个弱女子身上下手吗?

明安璨突然觉得讽刺,原来为了皇位,人性还可以是这样的,那个温尔,和气明朗的三皇子给人见到的感觉一直是假象吧。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的跟着车夫走进大门里面。

皇家子嗣的府邸自然是高贵又气派的,明安璨无心看两边的风景,跟着仆人径直走向后院,没想到刚刚绕过一小片池水,她便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蹲在池子旁边吃力的将池水用桶拉出来倒进一旁的水缸里。

她有些不敢置信,一时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开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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