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深神色未变,没看明安璨,口气一如既往的冷清,“大哥一向是最有见识的,臣弟没有异议。”

太子撇起嘴角,看向了一旁的周景云,笑着说:“要我看啊,刚刚咱们打赌的那个彩头根本就是抓错了人,四弟从小就是这么个冷清性子,哪比三弟最爱文人雅士的东西,明二小姐这样一幅独一无二的画作,要三弟评论才是公平。”

周景云原本是看向李清玉的眼神,淡淡的转过来看了太子一眼,弯起眼角笑着说:“愿赌服输,是我输给了四弟,这头彩的彩头自然由他来给。”

太子摇摇头,看着众人说:“非也非也,伯牙遇到子期才算是找到知音,彩头不重要,知音难求啊,要不然这样,本王今日就破了这个规矩,你二人均可给彩头。”

明安璨一直不知道赢得头彩还有彩头这一说,但太子明显是不怀好意的,自己此刻就像是个物品被人推来让去,她抬起头看着太子就要说话。

周易楚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开口将她的话拦在口里,“本王也知道这规矩破的突然,相必明二小姐也觉得不妥,不然这样,头彩你可以得两份,但这幅画你就送给三皇子当做报酬好吗?”

明安璨觉得不妥,眼光迅速扫过周晋深的脸,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只是低垂着眼帘,看着地下,从他脸上一时看不出任何表情。周景云倒是没说话,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罗宋笑着开口:“这幅画倒真是奇特,臣还想求太子将它赏给我呢。”说罢便随意吩咐了一个小厮去男客那边将那画拿过来。

那小厮只去了一小会儿,便匆匆忙忙跑过来,有些吃惊的说:“太子,世子,大人们,这画不知怎的被人撕碎了。”说罢便举起手,果真那宣纸从最低端被撕了两半,只留最顶端的一截在风中摇摇欲坠。太子脸色变了变,周景云乘机打圆场:“看来今日我要白白出一点血了。”

说罢颇为无奈的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递到明安璨手中,我也没别的东西,这块玉佩是九儿出去玩看中买下送给我的。你和九儿关系也不错,我就算送个顺水人情,还望明小姐不要嫌弃。”

太子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周晋深说:“四弟的彩头呢?”

周晋深想了想便将腰上的软剑卸下递过去,“我比三哥的还简单,什么也没带,能拿出来的就只有这个了。”

哪有闺阁女子收别人软剑的,四皇子这样不是明显不想给彩头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上明小姐的画。众人心里纷纷这样猜测,但没有人说出口,明安璨面露难色的看着周晋深递过来的软剑,想了想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拿这东西实在不雅,但四皇子的心意臣女领了。”说罢伸手将软剑接过来,磨磨蹭蹭半天,冒出一句:“这个应该可以切水果吧?”

周晋深一头黑线,一旁的太子都憋不住笑起来,罗宋更是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个明小姐识不识货啊,这东西见血封喉,杀人无形啊,拿着切水果是不是太诡异了些。

一场闹剧由着太子的开怀大笑而收场,众人纷纷走出去,女眷们也因着比试完毕而闲下来,各自闲聊。明安璨看着手中的软剑,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后便从凉亭里走出去,她想去找周晋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刚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明安璨总觉得心里有着别样的感觉。

这将军府的后院和襄阳王府有的一拼,一样的看不到头,明安璨也不知道周晋深此刻在哪里,罗宋也见不到人,只好信步走着,握着手里的剑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这样晃悠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带着哭腔的女声,正悲切的说着什么,自己这是无意探听到别人的秘密了,她转身就要走,可那女声突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句:“四皇子。”明安璨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借着高大的芭蕉叶子,从树叶的缝隙里往外瞧。住他宏才。

李清玉哭的像个泪人,眼睛红肿的像是五月的桃子,正面对着自己说:“四皇子,你就任由明安璨欺负我么?”

周晋深背对着自己,脸色的神情未变,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口气说:“李小姐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李清玉本就委屈,眼泪还没干,又扑扑落下,“我为了赢得今天的头彩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得到你亲手送过来的彩头,你为什么都视而不见还任由他们这么说我?”

周晋深身子一动不动,明安璨只看得到他的后背,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没事,还请李小姐回去吧。”

说罢自己转身要走,明安璨慌得一惊,赶忙朝后退了几步,隐去身子,李清玉完全没想这么轻易放过他,见他要走,一个步子走上前拦住他说:“四皇子,难道我的歌声不好听么,为什么偏要选明安璨的?”

周晋深实在不喜至极,皱着眉毛,脸色发黑,明安璨听到这样的问话,不知为何,心里无端跳了一下,她将握在手中的剑丢开,那东西一下子掉落在草丛中,只露出半截银色的剑柄,转身就走了出去。

周晋深烦的慌,他没理会说个不停的李清玉转身就走,却发现草丛里那个跟了自己十七年的软剑,他飞身走过去,外间已经空无一人。

明安璨没了那把软剑,觉得身上一阵轻松,走出后院,原本凉亭下已经空无一人,赵如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止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见着明安璨气喘吁吁的说:“小姐,你去了哪里,可让奴婢一顿好找。”

明安璨心里正不舒服,见止水这个模样,立马变了脸,“我去哪里还要告诉你吗?”

止水看着明安璨的脸,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认错:”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一时心急,这才有些语无伦次了。”

明安璨看着止水低着头,脖间露出一块**的皮肤,衣裙上有些异样的痕迹,便知她果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便问:“你刚刚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止水一听小姐这样问,脸色唰一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