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便劳烦闵夫人了,回头谈妥了,请闵夫人来王府吃酒。”

慕嫣然爽快的应道。

“不知闵夫人可否知晓,这两间铺子从前是做什么生意的?又为何关张了?”

见闵夫人似是轻吐了一口气,慕嫣然笑道。

原本以为自己这忙帮的不漂亮,可如今见慕嫣然已然应下,想来是盛了自己的情,闵夫人不禁心内暗自高兴,话语也跟着轻快了几分,“其中一家是做胭脂水粉的,另一家是做成衣的。”

见慕嫣然低头思忖了起来,闵夫人愈发尽心的说道:“东大街上,如今有一家成衣铺子,胭脂水粉,倒是有好几家,不知王妃可想好了做什么生意吗?”

本来是没想好的,此刻知晓了这两间铺子从前的营生,慕嫣然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成衣铺子照旧,只不过我会另外聘请几位裁缝师傅和绣女。至于那家胭脂水粉的铺子,我打算做银楼,专门做成套的首饰,说不定,可以和成衣铺子两相呼应呢。”

“王妃这主意极好……”

俏声赞着,闵夫人附和的说道:“可不是嘛,如今这夫人小姐们每日穿衣戴首饰,只搭配都得好一会子功夫呢,王妃的主意,可是一并都解决了,想来生意定然会红火的。”

“那便借闵夫人吉言了。”

笑呵呵的说着,慕嫣然一边吩咐了紫云给闵夫人续茶,一边亲热的说道:“回头铺子盘好了。开张的时候,我就不请你过去了,免得被人联想到我身上来。到时候,请你过来王府,咱们好生聚聚,如何?”

“自然是好的,妾身无不应从。”

闵夫人站起身拜倒应道。

送走了闵夫人。慕嫣然躺回软榻,想起长乐关了这两间铺子的初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如今。长乐定然已经知晓,自己是识破了她的身份的吧?

既如此,关了这两件铺子。可见她对自己,也是心存畏惧的,俗话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还有畏惧,那以后的事,就都好办了。

安下心来,慕嫣然便静静的候着闵夫人托人去帮她盘下了那两间铺子。

闵夫人办事极利落,十一月初八,便将两间铺子的地契拿来交给了慕嫣然。慕嫣然自是好生感谢了一番。

唤来了苏管家,好生的嘱咐了一番,没几日,成衣铺子和银楼所需的人手和物件,便都从八家掌柜的那里筹集到了。

翻看了老黄历。十一月二十六,是个宜开张的大好日子,鞭炮声声,东大街上,一个名作“花容月色”的铺子便开张了。

两间铺子本就是相邻的,慕嫣然当日看到东大街店铺图纸的时候。心中便已有了想法,这些日子,苏管家便是按着慕嫣然的法子去张罗的。

从街上看,虽是两个门面,可大大的一个牌匾,却是横亘在了两间铺子的顶头处,龙飞凤舞的四个殷红大字,让人一看,便有想进去瞧瞧的冲/动。

铺子交接的那堵墙,慕嫣然让工匠从中间打通了一扇门,虽说有画蛇添足之嫌,可到底进去的顾客尽数可知这是一间铺子。而且,看完了成衣,自然有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伙计推荐去旁边的首饰铺子里瞧瞧,而来此处的女客,难得出来一趟,又怎会推拒这样的便利时机?

女人的心思,除了放在自己爱着的男人身上,其它的,便大多是漂亮的衣裙和精致的首饰了。这一瞧,怕是就又要花出许多银子去了。

虽只是一扇门,可其中的含义,却是其他家掌柜的所没有想到的。

当日贺启暄看到慕嫣然改制好的图纸,不禁也打趣了几句,直说慕嫣然若是男儿身,定是个极好的帮手云云,倒让慕嫣然一时间想起了如今备受太子看重的慕容睿。

“花容月色”甫一开张,便拨了个开头彩,开门大吉当日,盈利便有二百余两,抵得上其它铺子一个月的收益了,慕嫣然看到的时候,也颇是咂舌了一阵。

第二日,如从前应诺过的,慕嫣然让小平子去闵知府家里送了拜帖,请闵夫人过来喝茶。

“从前妾身只觉得王妃主意好,不成想竟是这般好,早知道,妾身该拿点私房出来,在王妃铺子里入一份股的。”

从海棠白玉碟里拿起了一个金桔轻柔的剥着,闵夫人打趣的说道。

“好啊,你现在来入股,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与闵夫人相熟,慕嫣然一直觉得两个人的性情相投,是故也未和她客气,看着她笑道。

连连摆手,闵夫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早前入股,说不定妾身投个三五百两就能得一股了,如今看来,铺子的生意这般好,妾身就是投个三五千两,也不一定能得一股呢,亏了亏了……”

面色正经,话语却是极诙谐,顿时,慕嫣然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口,浅笑着嗔道:“偏你一张巧嘴,怪不得这云都人人提起你来都要夸一句好呢,不夸能行吗?回头若传出什么坏话来,可也是了不得的。”

吃着橘瓣,闵夫人拿帕子轻捂着嘴笑了几声,随即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妃便不怕有人窃了这主意去?”

说的,却是这合二为一的法子。

摇了摇头,慕嫣然不以为然的答道:“这只是个门面,学去便学去了,也不打紧,真正的精髓,旁人可是学不去的。”

见慕嫣然未多说,闵夫人极识趣的没有多问,两人说了会儿话,闵夫人又留在王府用了顿午膳,才径自回了闵府。

云都的地方风俗,新店铺开张,第三日要宴请所有前来恭贺过开张大吉的宾客,是故,十一月二十八,“花容月色”的掌柜的白一鸣,包下了醉香楼,宴请了所有宾客,以及当日花银子买了东西的几位大主顾。

晚间,苏管家送了一封信到一心堂,慕嫣然看完,脸色顿时有些晦暗不明了。

“怎么了?有人去惹事了?”

知晓那信必定是白掌柜的送来的,贺启暄放下手里的兵书,抬眼问道。

摇了摇头,将信递给了贺启暄,慕嫣然轻声说道:“白掌柜说,前两日店里的客人多,送去的贺礼都未来得及整理,今日收拾整顿了一番,竟发现其中有份大礼,署名是乐园主人。”

“长乐送的?”

贺启暄一挑眉,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

“你说,长乐知晓那两间铺子是我开的吗?”

慕嫣然站起身走到锦桌旁,沏了碗茶抿了一口说道。

似是觉得慕嫣然有些多虑了,贺启暄一脸无谓笑容的说道:“她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哪里有什么怕不怕一说的?我是宣王妃,她是一介庶人,我会怕她?”

轻声嗔着,慕嫣然走回贺启暄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信塞进信封,转身走到书架旁,放在了其中一个锦盒里。

没几日的功夫,“花容月色”便成了云都城内一个热议的话题,人人都在猜测那白掌柜的有什么来历,不仅敢接过乐夫人转让的店铺,还立意新颖的制出了无数式样精美的衣饰和首饰,可最终,却一无所知。

过了腊月,天气愈发冷了,慕嫣然也不大爱出门,每日就抱着珠儿在屋里看画册识字,看着小家伙指着简单的字已能记得几个,慕嫣然的心里,满是为人母的喜悦。

歇了午觉起来,桃枝进来通传说,文府二房的九小姐和三房的四小姐来了,慕嫣然的脸上不由的便透出了几分喜意。

“今儿怎么想起过来了?”

叫了起,慕嫣然熟络的问道。

屋里燃着地龙,极是暖和,文雅娴解下身上的厚裘递给桃枝,转过头来冲珠儿眨了眨眼睛,方答着慕嫣然的话道:“好些日子没来瞧您了,心里怪惦记的,今日无事,便约了竹姐姐来看您。”

“可算我没白疼了你俩。”

慕嫣然亲昵的说道。

说起身边的趣事,不由的就提起了“花容月色”,文雅娴撇了撇嘴,不高兴的说道:“再过几日就是蕊姐姐的及笄礼了,昨儿个姐妹几人过去找她说话,提起及笄来,她还生了气呢,最后她们哄了好久,蕊姐姐才脸色好些,后来,大家活儿便议定了及笄礼要送她的礼物。谁知,她竟说除了花容月色的珠钗首饰,其它地方的都配不上她,王妃表嫂,你说可气不可气?”

文雅娴和文雅蕊,两人似乎生来就不对付一般,从小别扭到大,因为在王府住了几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别扭,似乎又加剧了几分。

“人无完人,而且又都是女儿家,在家被父母惯着,可不就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吗?兴许在她眼里,你也是一无是处呢。”

打趣的说着,慕嫣然细心的嘱咐道:“终究有血缘亲情在里面,等到将来各自嫁了人,想要在一起斗斗嘴,却是再也不能的了。如今还在一处,便好好珍惜吧,即便真的看不惯眼,不去理她就是了,何苦让自己生气呢?”

慕嫣然的话,文雅娴总是能听得进去,见她这么说,便笑呵呵的应下,转过头去逗着珠儿玩了。

和两人说了会儿话,眼看天色快暗了,慕嫣然便让紫云亲自送了她们出去,看着文府的马车驶远才回来回话。

紫云进来没一会儿,小平子进来通传道:“主子,乐园的管家,送来了一份拜帖。”

长乐?

慕嫣然心中一顿,半晌才反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