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上,放置一青鼎,飘过缕缕清香。top.

“穆前辈好雅致,竟然用竹叶芯作茶。”晚秋端起面前翠绿的茶水,轻轻嗅了嗅,道,“竹叶清香透心,微苦凉热,气味俱清,经曰,治温以清,专清心气……又取气清入肺.是以清气分之热.非竹叶不能。”

“长公主谬赞,老朽不过粗俗之人。”穆景然轻抿一口。

晚秋继续道:“若是穆前辈也算粗俗,那晚辈等人更是无地自容了,且不说其它,便是收集这煮茶用的清晨竹尖上之露珠也是平常人未曾想到。”

穆景然却有些意外:“原来长公主竟是煮茶高手,老朽倒班门弄斧了。”

“穆前辈是小风的义父,也是晚秋的长辈,叫名字即可。”晚秋道。

“那老朽便倚老卖老了!”穆景然道,放下茶盏。晚秋提起茶壶给他续上。

“风儿,后日便是你生辰,转眼间你已二十有一,甚好,甚好!”穆景然叹息地道,递上一叠银票。这是进屋后初次转向云风。

“不,义父,这些您自己留着,孩儿早已能独立。”云风忙道,见晚秋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觉有些惭愧。

穆景然轻哼一声,将银票丢在桌上,道:“给你,便拿着。”

晚秋摇摇头,笑道:“可怜父母心呐!在穆前辈眼里,无论小风长得多大,总是孩子,对吧?”

穆景然一愣,道:“你这丫头倒是能体谅!”漠然的声音中夹杂一丝笑意。

云风不觉惊讶地看着晚秋。这些年,每次见面,义父与自己说话不会超过十句,但今日却让人不可思议。

“所以,小风,你还是乖乖地拿着的好,不然前辈会生气的!”晚秋抓起银票塞在云风手里,道,“若是你真有心,便好好孝顺前辈才是。”

云风不解。

晚秋笑盈盈地道:“你呀,没发现前辈身体不适么?”

云风一听,忙问:“义父,您哪里不舒服?”

“晚秋丫头怎知老朽有恙?”穆景然问,不由轻咳几声。

“晚辈不才,略懂一些医术。先前我见前辈开门时,脚步略有些迟缓,像是行走困难,声音嘶哑,喉中有痰。进屋后,又发现您端茶时手不自觉地微微抖动,其间有两次按了按胸口。细听,您呼吸沉重,气粗短而急促。联系到您久居潮湿阴冷之地,伤于雾露之气,寒湿已积郁于体内。请问穆前辈,是否时常觉得口舌麻木,虽体寒,却又心烦热,且手足麻痹……”晚秋侃侃而谈。

穆景然道:“小丫头猜得不错,前段时日老朽的确偶感风寒,但经过调理已是大好。”

晚秋笑道:“穆前辈果真大好?依晚辈看,未必吧?“

云风忙说:“义父,您就让秋儿仔细替您瞧瞧吧!”

“不必了,为父歇息几日便好了。”穆景然断然拒绝。

晚秋劝道:“穆前辈,您这样,叫小风如何放心得下?虽然未见您的面容,但晚辈猜测您也年近六十,毕竟上了年纪,既然有恙,还是好好诊治断根的好。”

“老朽自知自己的身体,不必多言。”穆景然很是坚决。

云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