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是怕了?”益西微微一笑。tu./

怕?是啊,一想到那双深邃阴郁的眼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后背就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晚秋眉梢微锁。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虽说那楚流云是一贯的冷漠,但以前也不会有“惧怕”之心。这“怕”字是从何时说起呢?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比天山顶峰上的那冰柱还冷,我是怕被冻着了!”

“无妨,有我呢!”益西将她的手握在胸口,一股暖流慢慢地流向晚秋。“但是,我可知道,其实他对秋儿是好的!”益西轻叹道,似有些伤感。

好?晚秋不解地望着益西。这是何意?难道益西不高兴了?脸儿禁不住红了。

“哎——”益西那如海般的蓝眸微微一闭,随即睁开,又似璀璨的星空,无奈地道:“谁让我的秋儿是如此美好呢?”

“益西……”晚秋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由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银色面具。“对……”她喃喃低语。

“傻瓜,我都明白的!”益西按住她的唇,止住她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懂的。永远,他都不愿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她并没做错什么,看到那几名风姿卓越的男子,心里不是不痛,只是,更清楚,许多事,上苍早已注定。作为雪域的护法神,早就得到了神的暗示。只是啊,心中如何能放下。六年前,从看到那个娇憨的女孩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无论如何,心已放不下。就让心沉沦吧,即便是遭到天谴,只要能多留在她身旁一刻,多看她一眼,多为她分一份忧,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那波澜不惊的眼底,早已是惊涛骇浪,但看在晚秋眼里,依旧如三月的春水,温暖,平静,多情。

随着一阵悠扬的笛声,楚流云飞身从天而降。但唇边那抹欣喜和急迫还未及掩饰,映入眼帘的,却是二人深情凝望的情景。心,似有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进去。好疼!他按住胸口,闭上眼。呵呵呵,真是可笑啊!这就是自己眼巴巴赶来得到的结果。但明知会是如此,不是么?眯缝着眼,两团烈焰熊熊燃烧。呵呵呵!他不由从心底发出几声冷笑,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晚秋,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脸。

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煞气,晚秋抬眼一看,骇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益西的手。这冰柱子又发癫了不成,那眼神好不危险!

益西不动声色地将晚秋轻轻一带,掩在身后,微微一笑。顿时,迎面而来的那股煞气被融化。楚流云一怔,看到那副银色面具,心中暗道,这,便是雪域国的益西!

“七情斩,魔心笛,分神术,还有流云掌,让人好生向往啊!可惜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蓝眸如沉静的大海,看不出一丝慌乱与不安。益西欠身续道:“在下益西,楚阁主一路可好?”

看不到面具之下的容颜,但仅仅是那双蓝眸,已让人惊心,让人沉沦。那如玫瑰花瓣的柔唇,噙着一抹淡淡的、从容的、温和的、善意的笑。他怎能如此冷静?楚流云不由暗恼,停下步,稳住情绪,冷冷地道:“原是天下闻名的益西王子。可惜,不敢以真容相见!”

冷眼看去,不料益西眼中仍是平静如常,与世无争,他淡笑道:“不过是世人的谬传,倒让楚阁主笑话了!”

“哼哼,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楚流云的话如一支支利箭射出。

而此时,听到雕叫,林洛、珍王爷和云风也赶了过来。

“啧啧,这冰柱子真是刻薄啊!”林洛连连摇头。虽说这几日心情一直不畅快,但看到益西笑盈盈的双眸,也无从发作,只得将情绪生生地压下,越看越心疼,只有远远地逃开。云风何尝不是。故此,一向不和的两人竟也可以夜夜对酒当空了。珍王爷虽是不免黯然,但见晚秋兴致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也未刻意避讳,再怎么说,宁南与雪域两国也是联姻的,自然与益西也算沾了亲。

“楚兄那话却是过了!”珍王爷略一蹙眉,有些担忧地望着益西。

云风两臂环抱在胸前,不出声,只是瞅着晚秋。

“喂!冰柱子!你是吃错了药么?好端端的说这些混话来!”晚秋却忍不住了,跳出来,嘟着嘴,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着楚流云。这么温柔的益西,连自己也舍不得欺负他,何况是别人!

益西不由笑了起来,道:“秋儿怎如此大的脾气,小嘴都可以挂个油壶了!”

晚秋嘴撅得更高了,不满地嘟噜道:“人家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哟,你怎还笑话人家!”语气中自是带了一些娇柔。

“是是是,是益西的错!”益西眼中满是爱怜。

这景象,更是刺痛了楚流云。他咬咬牙,按捺住心中腾起的阵阵怒火,冷言道:“听闻益西王子不仅是容貌出众,更是文武奇才,世间罕见,不知今日可否赐教!”不待回答,已将笛子放在唇边。

“魔心笛!”珍王爷惊呼道,“不可!”却被林洛和云风拉住。

“你能止住他么?”林洛摇着头道。

云风也道:“看看无妨!”

“可是……”珍王爷犹豫了一下,看向益西。只见他毫无惧色,淡定地向前走了一步,道:“楚阁主一路辛劳,还是稍作歇息吧!”

楚流云眉头一挑,笛声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