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那个鉴宝大会才召开,师父和师姐已经到甘肃了。他们想利用这几天好好地看看甘肃地界民间的收藏品。他们明天的目的地就是礼县!”

“礼县?”我们对于甘肃的地面一点儿都不了解,急忙打开地图,兴奋地又叫又跳——原来礼县紧邻西和县!

三光马上拍着大腿说:“这就好了,佳亮,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不行,这趟还是你去吧,我累得够呛,不想折腾了。”我意兴阑珊地说。

三光看看他们几个人,将我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这儿得留个主事的人,我在这儿他们才能听话!”

我笑了一下,笑得多少有点儿苦涩:“三光,你不用骗我了。谁都知道,留在这里就要负责盯紧韦晓曦,必要的时候双方可能还会动手。谁留下来都是一个危险。”我走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谁爱去礼县谁就去,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会去!”

韩笑跟金锁说:“你跟你师父他们说说,都到礼县了,就别在乎多走一段儿路了。”

“我倒想呢,那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敢这么使唤你爹?”金锁不服气地说。

大力叹了一声:“唉,都这么近了,就是不能去见一面,这么折磨人嘛!”

我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金锁,你师父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在兰州呆着,非得到这穷乡僻壤来?”

金锁十分不满地说:“合着我刚才说什么你全没听?他们是要看看甘肃民间的收藏品……”说到这里,金锁忽然愣了一下。

我笑了:“对呀,这里不正有一件收藏品吗?”

民间的藏品历来是收藏界的一个大头儿,但是或真或假。有些收藏家每到一地都会先去看看这些藏品。如今我们手里就握有《博古志》,正好以它为借口请金锁的师父过来看一看。

金锁赶紧给他师父打了一个电话:“喂,师父,我朋友手里有一本古籍,想请您老看一下。我不知道哇,我又不懂……没没没,我们就在甘肃呢,你们不是在礼县吗?我们在西和呢……您不方便过来也得想办法啊。徒弟我可全指着这次发财呢!那也行,叫我师姐过来一趟吧。嗯,好,就明天,谢谢师父啦!您放心,回到天津我登门谢罪!”

挂了电话,金锁喜上眉梢:“诸位兄弟,搞定啦!师姐明天到。”

我们长出一口气,崔搂着金锁的肩膀:“锁儿,认识你这么久了,这好像是你办成的第一件事!”

“你小子糗我是不是?”说完,金锁捶了一下崔的肚子。

三光不理二人的打闹,对我说:“咱们还得找个住宿的地方。”

我点头说道:”那是必须的,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只能寄宿在别人家里了。”

三光挥手招呼大家:“别闹了,出发啦!”

“光哥,去哪里?”几个人都问。

“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等金锁的师姐来。”

我们转遍了大半个村子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倒不是因为我们的要求有多高,乡下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大家也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但是这里的几户人家的房屋太小,根本容不下我们六个人。

日已西沉,大家走得都累了,体力虚乏。尤其是这一天除了那几个馍几乎水米未进,又累又饿,再加上山风呼啸。大家叫苦不迭,金锁仰天长叹:“我怎么感觉这么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啊!”

“行啦,别抱怨了,你比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强多啦!”韩笑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大家正闹着,前方又传来了阵阵羊叫声。随着越来越近,那个周出山老人又赶着羊群出现了。见到我们他一怔:“哎,娃娃,你们咋还没走?”

我们看到周出山老人,又再次扑上去:“大爷,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哪儿能让我们睡一觉?睡一觉就行!”“大爷,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吧!”

周出山每回一见到我们都像是被一群恶狼包围的一只羊,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娃娃,娃娃,慢慢说,莫摇,莫摇,一个一个说。”我们停下来,仔细跟他说了一下情况。周出山笑了:“村里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你们要是不嫌弃,老汉倒有一个去处。”

我们异口同声:“哪儿?”

“我家。”周出山往前方一指,“就在那个上坡的路上。”

“大爷,我们可是六个人,您家里能容得下?”

“娃娃,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家有的是地方,跟我来吧。”老人赶着羊群走在前面,我们只好跟在他后面。

走了不足十分钟的路,就到了一个木门前面。木门不是很高,上面蛀满了虫洞。推开门进去,里面是个狭小的小院,除了一个不大的羊圈再无其他。房屋也显出常年失修的破落样儿。但是却不失整洁。

一进院门,周出山就大声喊道:“老婆子,快出来,来客人啦!”

“穷嚷嚷甚!”随着声音飘出,一位老妇人掀门帘出来了,看年纪六十岁上下,衣着朴素,很有精气神。

周出山走上前去对老妇人说明了情况,老妇人扫了我们几眼,说:“那就住下吧,可是房钱是不能少的哦,一天20块钱。”

20块钱对于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里的人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我们对这个价钱没有异议,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周出山老人带我们进了房间,推开东侧的一个房门:“老婆子财迷,我也不能说甚。喏,你们就住在这里。”

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一个房间不过三十平大小,但是一张大炕整整占去了一般的空间。

看着我们诧异的神情,老人娓娓道出了这个房间以及这张大炕的来历。

周出山老人逼劳一生,自己虽然过得清苦,但是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唯一的儿子周强身上。因为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孩子,老两口对这个儿子倍加呵护。周强从小被溺爱惯了,长大后懒惰成性,偷鸡摸狗。每次他闯了祸,两位老人都是宁可低声下气的求人家也要保住儿子的周全。

儿子在三十岁那年,好容易托人给说了门亲事。这可把老两口乐坏了,连夜腾出来这么一间屋子,为了让儿子生儿育女,最好是多生几个孩子,就请人修了这么一床大炕。

周出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的都是喜悦的光芒,看得出来,尽管周强不争气,但是老人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孩子的。

大力看着炕,问老人:“我们住这里,你儿子怎么办?”

大力的话一出口,老人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唉,这娃娃翅膀硬了,非要进城打工,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了。我只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活着,能看到他给我抱回来一个大胖孙子。”

听到这话,我们都不胜唏嘘。我莫名地想到了我自己,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在外漂泊,甚少回家。每回回家,父母必先问我的就是成家立室之类的问题。和沈晨雨走在一起,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这个烦人的问题了,没想到沈晨雨……

晚上我们一夜安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金锁起了一个大早,招呼大家都起来了,说要去县城。崔打了一个呵欠:“去县城干什么,天还早着呢,你再让我睡会儿。”说完,又往**倒。

金锁一把拉起他来:“我师姐已经到了,你就别睡了,赶紧出发。”

我们一听说金锁的师姐就在县城,马上翻身起床,穿衣洗漱。我敢说,我们那时的速度绝对破了世界纪录。

周家坪离县城有段距离,何况我们只能是徒步前往汽车站,大概要半个小时。坐上公交车后还要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