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鼻子大概要疼上好几天呢。而且这“全能”类型意味着什么，他一点也不清楚。他当然不甘心这鼻子白疼，就斗胆问夏导道：

“这……这全能干……干什么用的？”

“啊哈，全能么就是无所不能，”夏导开导他道，“影视角色种类繁多，有木纳型、灵活型，有粗犷型、细腻型，有猥琐型、阳光型，有豪放型、婉约型，有同性恋、变态型，有性虐狂、花痴型……”

“这……这变态、花痴什么的我可不行！”阿新听到这儿担心起来，连忙声明。

“没什么不行的！”夏导专横地说，“我让你行你就行！我们签合同，从今天起，你所有的行动将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安排，当然我们将按照你的表现付酬。”

“多……多少钱？”阿新听到付酬自然感兴趣，迫不及待地问。

“这没一定的，”夏导故弄玄虚道，“有时候你一个动作就可付你一万块，有时候你白演一个月也拿不到一分钱。都要看你的悟性啦！”

“拿……拿不到一分钱？”阿新又喜又忧。

“当然，管吃管住，不拿钱也可过日子的，不要担心。”夏导安慰他道。

“拍……拍什么戏？”阿新问。

“拍戏么还要等一阵，”夏导卖关子道，“你虽然是全能类型，但还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才能上镜。第一关是情感训练，今天先到训练部去报到，他们会安排的。”

阿新按照吩咐准备去训练部报到，不过他还没吃午饭，夏导让他先去膳食科领取就餐券到食堂去吃饭。

阿新吃饭时忽然瞧见上次那个小帅哥。他端着碗盆坐到小帅哥的身边，想跟他套个近乎，问问小貂的事情。

“啊，是你！”小帅哥认出了他。

“你……你好！”阿新腼腆地笑笑，打招呼道。

阿新一提小貂，小帅哥忽然沉默不语，似乎不愿说这话题。阿新奇怪起来，你们在**那么亲热，现在怎么不想提她了？难道怕我抢走她？帅哥憋了一会叹口气道：

“唉，赵大哥，女人真有些搞不懂，放着大把的钱财不要，偏要来演什么戏的，玩玩也就算了，可她偏要动真格的。你说贱不贱？”

阿新知道他在说小貂，就问道：

“演戏不是可以赚大钱吗，有什么贱的？

“赵大哥，你刚入行不懂这演艺界的行规，这儿导演就是皇帝！”帅哥有些愤愤不平。

“那他老婆就是皇后了？”阿新想起上午看到导演**的那一幕，以为那女人是导演的老婆。

“老婆？”帅哥不屑地说，“导演没有老婆，谁都是他老婆！”

帅哥说完狠狠地用筷子敲击了一下饭碗，就告辞离去，留下阿新怔怔地想着他刚才那句“谁都可以是他老婆”的话，难道那女人是…….怪不得帅哥要骂小貂是贱货，原来她也要……。阿新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但说好吃了饭要去培训部的，他只好起身离开食堂。

培训部的主任叫光乖，副主任叫陆里，是个女的。他们见阿新前来报到，对阿新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足足有五分钟。阿新被他们看得心慌，只能不停地**着脸上的肌肉，“嘿嘿，嘿嘿”地强笑着。最后陆里在阿新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吓他一跳。主任们将他们打量的结果一一记录在纸上。

“今天开始你将进行第一阶段的训练：情感训练，”光主任宣布道，“人有七情六欲，一个演员必须全面掌握这七情六欲的表现，这是情感训练的基本要求，懂吗？”

“懂……懂的。”阿新似懂非懂地回答。

“那就好。情感训练第一步，七情训练。今天先练喜情。喜，简单说是欢喜。你先做个欢喜的神情给我看看。”光主任命令道。

阿新想这很简单，就咧嘴一笑。不料光主任脸一沉，怒声道：

“不对！你这是奸笑。欢喜，要让人感觉到，又不能太露，懂吗？再来一遍！”

阿新犯难了：怎么让人感觉到又不太露呢？于是他将嘴闭起来，眼睛与鼻子掀动了两下，算是“欢喜”。

“难看死了！”光主任气得直拍桌子了，“你跟陆主任学学吧！”

于是陆里走到阿新的跟前，面对面让阿新跟着她脸上的表情学。学了半小时，阿新还是没有什么长进，陆里不耐烦了，干脆用手在阿新的脸上扭捏起来：

“嘴闭上，太紧了，放松些！牙要露两颗，你露四颗了！鼻孔掀一掀！掀得太厉害了，鼻毛都看见了！眼睛稍微眯一眯，干吗？你睡觉啊？眼珠要看得见！又张得太大了，一厘米左右，你都1.2厘米了！”

就这样折腾了半小时，阿新被吩咐到现场去实地练习，明天再来考核，看能否通过。现场练习就是到各种场所去展露自己的感情，看能否让人确实感受到。

阿新有些发愁，到哪儿去现场练习呢？他不敢跑到外面去，先在影视公司内转转。他先来到食堂。现在晚饭尚未开始，人较少，只有几个员工在整理桌椅。阿新怯生生地走上前去，做出“欢喜”的表情，几个员工见了他莫名其妙，一个大块头员工瞪起眼问道：

“干啥？”

“嘿……嘿嘿！”阿新想他们或许还感受不到，于是就干笑了两声。

“神经病！”大块头骂了一声，拎起一张椅子要掷过来。

阿新连忙逃开。他想食堂这些员工都是些饭桶，懂什么情感的，还是到演员待命楼去，那儿都是演员，同行相通么。他走进那楼去，看哪间房里有人。这时间房门都紧闭着，演员在睡觉似的。哎，这间房内有个人，是个男演员，正坐着发呆。阿新推门进去，他似乎眼睛一亮。阿新走到他对面照样做出“欢喜”的表情，却见他也同样做出欢喜的表情。阿新高兴地想，到底是演员，一看就懂。于是阿新继续“欢喜”，而那男演员也更加欢喜。这样脸对脸地相持了一二分钟后，这男演员突然扑上来搂住阿新，朝他脸上狂吻。阿新吓得不知怎么回事，用力推开他跑了出去。他想那**概太孤独，不正常。还是到星光楼去吧，那儿的人成群结队的，大都还是初出茅庐，与自己差不多，容易沟通吧。

星光楼果然人声鼎沸，一个一个房间都热闹得很。阿新找到了刚才来过的“魔羯座”。他一进门，大家都欢呼起来，有的来抱他，有的来拉他，阿新无比激动，朝着他们呲牙咧嘴地笑。后来他想他大概有点过火，应该收敛一点，这才是“欢喜”的表现。于是他合上嘴，还特地用手摸了摸牙齿，不要露得太多，要两颗；再用手按了按鼻子，不要掀得露鼻毛了。但是那眼睛张得多大，他自己实在无法衡量。他想求助这些与他一样初出茅庐的同行，他们是那么的热情，一定会帮他。

“有……有尺吗？”阿新问，他想起陆主任说眼睛应该张大一厘米左右。

“尺？干啥用？”一屋子的人都很惊讶。

“量……量东西。”阿新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知道了！”一个叫胡角的大小伙子诡秘地朝阿新眨眨眼，“赵大哥还挺认真的呢。”

“嘿嘿，”阿新谦虚起来，“没……没办法。”

那胡角凑到阿新耳旁轻声说道：

“那壮阳药没用的，我吃了一个多月都没长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