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起先狐疑怎么这婆娘会杀猪般大叫,猛然一省,明白过来,怪不得手上怎么感到软绵绵的一把,连忙松手。正害怕胖婆娘扑过来报复,听得夏导在旁称赞,放下心来。胖婆娘不好发作,涨红着脸,转过身揉胸去了。

阿新由于好几次动作有创意,受到夏导青睐。说要提高他一个档次,到孔子的门徒队伍中去演。演员们不由都很羡慕,胖婆娘竟然也不计前嫌,到他身边磨蹭,好像再希望被他当胸抓一把似的。阿新却不屑地昂起了头,似乎俨然已是孔子的门徒了。

阿新急着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参加孔子门徒们的打斗拍摄,天天追着夏导问。夏导说还要等一等,因为孔子门徒三千,现在还只有拍到第一千一百零一个。阿新扳着手指算了半天,似乎还有一千几百个,这要等到哪年哪月?他这两天越来越无精打采了,胖婆娘指望被他再狠抓一把,不料他只是轻轻揉一揉似地,好像在搔痒,反倒让胖婆娘难受得柳眉倒竖。

忽然一天夏导对阿新说,他的另外一部戏《克林顿与李香香》正缺一个男角,要把他调去。阿新天天和胖婆娘打,早打腻了,而且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孔子的门徒,于是就去了。

第二天来到第三摄影棚报到。这里的戏正由一个实习导演秦色在指导配角和群众演员的拍摄。他看到阿新后不满地噘噘嘴,不屑道:

“没性感。你会吗?”

阿新想我岂止会,还是老手呢。于是就重重地点点头,头颈差点骨折。

“动作那么大干么?”秦导不满地训斥道,“拍我们这部戏,都要讲究情调的,不要把你以前那种拳打脚踢的功夫拿来。我们这里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可以抵千军万马,千言万语的。现在你做一个‘爱死你了’的神情给我看看!”

阿新刚才还踌躇满志的,自以为是情场老手了,现在要他“爱死你了”,他倒还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有些手脚无措……他想,老婆么早已是“老”的婆了,有没有“爱”还难说,即使是小陈、红梅,搂在怀里时“爱”是有的,“死”却不见得。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秦导给打发回府,这岂不是要给胖婆娘他们嗤笑。他只得凭空捏造,先做一个搂抱的姿势,嘴里发出一阵啄唇的吻声,然后眼珠往上一翻,表示“死了”。秦导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让他跑开,说今后好好学着点。

阿新暂且没事,就东走走西瞧瞧。这儿的演员虽说是跑龙套一类的,但大都是帅哥靓妹,几个配角更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了。这里和第五摄影棚不同,演员说话都是轻声柔气,走路生怕踩死蚂蚁似的。阿新见到一个靓妹,朝他嫣然一笑,阿新马上魂不守舍,飘飘然而欲仙。他想这儿真是好地方,美色多多,够消受的了。

不一会,秦导叫他去更衣室化一下妆,搞得漂亮一点,等一会夏导要来指导排练。更衣室里有一个女化妆师在,见阿新进来,马上拉他坐下,说:

“呀,夏导找来的竟是一个光头。难怪,难怪。”

阿新忙问究竟,原来夏导看不惯一个人见人爱的帅哥,借故将他调走,把阿新找来补缺了。阿新一边庆幸自己运气好,一边却有些不买账。我光头就没人爱了,刚才还有个靓妹对我飞媚眼呢。化妆师也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他是光头,不用做什么发型,就在他脸上稍微涂些油彩就完事了。阿新照照镜子,果然增光不少,就喜洋洋地出去待命。

不一会夏导过来了。秦导吹哨子让大家集合听夏导讲话。秦导先训话道:

“各位情哥情妹,我们这部戏赖有夏导指导,有望冲击明年的法国嘎纳电影节。不过法兰西多情种,人人Lang漫,个个好色,因此各位要多在**上努力啊。下面请夏导给我们讲话,大家送他一个飞吻,以示欢迎!”

只听得一阵嘴唇的“嗞嗞”声,演员们不分男女,个个朝夏导眉目传情。夏导满意地笑笑,开始讲话:

“多谢多谢!我们这部《克林顿与李香香》的大片还未开拍,国外片商已经纷纷致电要求订购,开局良好啊。尤其是美国片商,恨不得马上拿到样片。因为现在是**党执政,共和党正愁没有材料攻击政敌,四处收罗,听说我们正在拍这么一部大片,正中下怀。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他们的厚望。现在主角们的戏已拍得热火朝天,接下去你们配角和群众角色的戏也马上要开拍。正如刚才秦导所说,这戏要在**上下功夫。各位先要自身过好**关。大家一定要掌握好**的温度、热度,要最大限度地表现,要最大限度地展示。各位对**的理解是否有问题?”

阿新私下想,以前听说过“**”这个名词,似乎就是与“黄色”等同的,现在怎么将这个名词颠倒过来讲了呢?这个倒必须问问清楚。于是阿新大胆提问:

“这**是否与**相反,所以才叫**的呢?”

“问得好!问得好!”夏导听了不仅不责怪他无知,反而大加赞扬,“我们要反对**,所以反一反,就叫做**。道理就这么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不简单。比如我们这部影片要表现西方的性被东方的性所征服,就是要让**去战胜**。下面首先要开拍的一个情景是克林顿的随从们与李香香的小姐妹们的吻戏。这里既要展示西方式接吻的狂野,更要展示东方式接吻的细腻,最后,随从们迷醉于这细腻温柔的吻中,拜倒在东方的石榴裙下。好吧,今天让大家去做准备,尽量去体悟一下这狂野与细腻的表现方式。”

夏导说完找了几个年轻女演员到他那儿去“体悟”去,其余的人则各随尊便了。

阿新踌躇着如何去“体悟”这狂野与细腻。他想能找个女的来实验一下当然最好,可是有谁愿意与他实验呢?这儿他刚来乍到,而且人家尽是些靓妹,阿新怎么好意思开口呢?想来想去,没有别人,只有胖婆娘大概肯和他合作的。他来到第五摄影棚。这儿的武打练习刚结束,大家都在休息。阿新想自己现在比他们都上一个档次了,所以将头昂得很高。他看到他们都坐在地上仰起头望他,很是得意。他看到胖婆娘同样坐在地上朝他仰起头,眼神中似有无限敬意。他走到她跟前,恩赐似地说明来意。胖婆娘睁大眼,仿佛受宠若惊。阿新不屑地将她拉起身来,然后扳住她的头颈,突出自己的嘴唇就要“狂野式”地吻将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巴掌声,阿新脸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牙都没刷,臭死了!”胖婆娘骂道。